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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须再见(29)

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靳以南想了想就说:“回公寓吧。”

他没有聚会谈笑的心思,很想去找陆双宁,可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了。

打开公寓的门,靳以南先是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不由得拧眉,顿住了进去的脚步。

不可能是他没关灯,他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是每周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忘记关了,还是……

他心生警惕,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进客厅,紧绷的身体在见到沙发上躺着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放松了。

居然是陆双宁。

靳以南几乎忘了自己给了她钥匙,也没想过她会过来。

这里家具不多,客厅就一张很大的沙发,陆双宁在那里睡着了,蜷缩成娇娇小小的一团。

窗户大开着,她也不知道盖个东西,着凉了怎么办?

靳以南把公文包随意放在地上,慢慢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又坐在茶几上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她睡得很沉。

几天没见,感觉她又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脸色也不好,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她眉头一皱,他又很快缩开了,没打算吵醒她。

他四周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一些变化,以前他来这里就是休息的,干脆让人做了全遮光的深蓝色窗帘,现在换了新的,颜色也明亮了许多,一层是带花浅蓝色,一层是遮光的。角落的位置多了几盆绿色植物,墙上也挂了壁画。

看到厨房的灯亮着,靳以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这个除了烧水壶什么都没有的厨房,变化最大,各式的厨房用具都添置了,这样才像有人间烟火。

她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真的来把房子布置了一番。

他还发现餐桌上盖着一个大的透明纱罩,他缓步走过去,打开看了看,目光顿住。

很家常的三菜一汤,不过已经凉了。

她是记得他今晚回来,特意过来做这一顿饭菜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很新奇的感觉,只是屋里多了一个女人,一切都不同了。

☆、第26章

陆双宁睡得朦朦胧胧,只觉得全身上下热得很,像被一团火围着似的,于是皱了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挥开热源,嘴里还喃喃:“好热……”

蓦地,“嘀嘀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没一会儿她就觉得阵阵凉风吹来,比之前爽快了许多,可是热源还没有消失。

她扭来动去想逃离这团火,身体却被什么把持着,除了热还有酥酥麻麻的痒,感官一再受刺激,终于将她从睡梦里带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转醒的陆双宁看到了并不是往日泛了黄的旧吊顶,陌生而精致的雕花纹饰让她有些茫然,她将眼睛闭起来又重新张开,自己的确没看错,这儿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吗?早上好。”身边传来的这把慵懒低沉的嗓音更是震得她魂都要飞了。

她僵硬地偏过头,看到靳以南单手托腮倚着床,正从高处斜斜地看着她,他的下巴还有刚长的胡渣,显然也是刚睡醒。

对的,她昨夜答应留下来在他这儿住一晚的。

可是,不是说好晚上她睡床,他睡沙发的吗?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躺在一起,还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

陆双宁顿时面红耳赤:“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半句话来,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这样的场景太超出她的预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坐起来的,可他挨得她紧紧的,热度惊人的手掌还搁在她的腰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家居服于她太大的缘故,她感觉衣服的下摆都卷了起来,所以他的手直接就把着她腰间的皮肤,手指还不安分地在那里来回摩挲。

怪不得她觉得痒!

陆双宁恼怒得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啪”一下打掉那只吃豆腐的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还盖着同一床被子。

靳以南只穿了一条家居长裤,上半身可什么都没穿,紧实的肌肉随着她掀被子的动作突然间闯入到她的视线里,宽肩窄腰比例完美,一大早就这样冲击视觉神经,陆双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姿势对陆双宁不利,她就抓了床单想坐起来,不料靳以南的动作比她更快,抬起长腿轻轻松松就压着她的小腿让她动弹不得,被拍掉的手也重新环在她的腰上。

空调显示的室温是20°C,可陆双宁觉得它一定是坏了,她的血液已经热得要沸腾。

“靳以南,你言而无信!”她只能仰头跟他对视,口吻颇为生气。

靳以南却当是小情趣,见她赧然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整个人都泛起红霞,忍了一夜的欲望有了抬头的迹象。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家居服宽大的领口让胸口若隐若现,他的喉咙咽了咽,她穿他的衣服还蛮合适的。

“我一向守信。”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陆双宁还冤枉了他似的,淡定道,“答应你的做到了,我‘昨晚’一直在沙发,‘今天’才睡床而已。”他在关键词特意咬了重音。

他这个人咬文嚼字的功夫比律师们都要犀利,陆双宁就没有哪一次能说得赢的,总之最后道理都站在他那边。

“好热,你快放开我,我要起来了。”陆双宁也不恋战,急切想逃离困境,这样的姿势说话她脑子都糊了,心跳得飞快。她还不适应跟他这么亲密,现在就同床共枕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其实陆双宁也还没打算改变现状,她心里恼自己昨天太心软太容易屈服了,应该当时就果断回家才对。

靳以南居高临下,她的表情自然全都被他看到了,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在她腰上的大掌忍不住顺着她的人鱼线缓缓而上,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想什么呢?热就把空调再调低点儿。”可一点儿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陆双宁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靳以南更是。

交往了这么久,他的脾气性格她也摸清了些,她说的想法他会听,可怎么做还是得按他的意思来,可能是在他的地位上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有时候对她说话都带点命令的口吻,就像她大哥对大嫂那样子,说白了就是霸道,觉得别人都该听他的,她并不是很喜欢。

好在这种情况不多,他平时都很迁就体贴她的。

相处之道就是这样日常一点一滴累积摸索出来的。

也许在靳以南的观念里,他们已经订了婚,就算现在跟陆双宁发生点什么都很正常,可陆双宁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步调太果断太快,她总是慢上一些,她的思想可以很开放,可行为依旧保守。

他们才订婚而已。

陆双宁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坚持,就像身体有一个刻度表,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事,早已根深蒂固。

陆双宁抿抿唇,才顺着他的话开口:“我在想早餐吃什么,已经饿了。”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往上一寸,意思再明显不过。

靳以南笑了笑:“我也饿了,饿得太久会伤身的。”他顺势一掼,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每一寸都契合烫贴,压都压不住的滚烫热浪顺势扑了过来,能见浇灭人的理智。

所以明知道陆双宁有些抗拒,他还是不想忍。

他觉得关系再进一步,她就没理由再反悔了。

陆双宁也不是无知少女,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身体的接触能清楚他的每一分变化,那种纯男性的气息不由分说地侵略了她的感官,就算什么都还没做,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知道,并不等于有经验应对。

明明平时是那样严肃克制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陆双宁忘了,再克制的靳以南,他首先是个男人,甚至是越克制征服的欲望就越强烈,面对自己渴望的人也根本不需要理智。

陆双宁发现好好说话没用,低头也没用,凭着本能地抬腿要踢他,可忘了连双腿都被他牢牢压着。

完全无抵抗之力。

她的额抵着他的胸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意味深长地说:“真踢了你以后可要后悔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陆双宁也没空管他怎么想的,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

靳以南问她:“你说什么?”

“我没跟你说话!”陆双宁好像真的生气了,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像是已经到了她接受的底线,靳以南感觉得到。

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所以不肯把她交给他。

他也有些忘形了,于是收起玩笑,转而摸了摸她的头:“我不闹你了,起来吧。”

其实时间还算早,不过靳以南有自己的生物钟,不管多累多晚休息,到点了都会醒,刚才见陆双宁还酣睡着,他才陪她继续躺着,她睡着的样子可比现在乖巧安静多了,一醒了就想逃。

陆双宁忙不迭地离开靳以南,箭步冲向浴室,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似的。

在浴室喘了喘气,刚抬头想洗把脸冷静一下,却没想到会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耳根、脖子和锁骨,都有深浅不一的吻痕。

陆双宁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咬唇大叫了一声:“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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