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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13)

“虽看起来是条生路,却也是一条死路。也罢,横竖我心头这口气是咽下去了。你取了妆奁子出来,叫人去瞧瞧太太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我就过去。”

雪鸢自是领会了明珍的意思,唤了小丫头去三太太屋里盯着,也不叫旁人进来服侍,独她给明珍补了妆容。脸上擦了一层白白的粉,拿了鼻烟瓶出来,明珍闻了闻,眼泪鼻涕齐下,不多时连眼眶儿鼻尖也红了。

明珍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觉这戏也做了八九分像。只是总不见三太太回来,明珍心里也暗暗着急。恰好陈老太太派了人过来取东西,她才有了主张,坐着不动,只是发怔,瞧着三魂已去了两魄,好不叫人心疼。

来取东西的去回老太太的话,自是将明珍的情形朝老太太形容了一番。老太太虽恨明珍不争气,终究也怕她想不开,放了三太太回去安慰她。

三太太原就想着回来找明珍商议,如何拦住老太太告官退亲的对策,哪知她才进门,就听得明珍屋里哭声一片,竟是明珍要上吊自缢!

她三步并作两步奔进来,只见一条白绫悬于房梁,明珍站在杌凳上,双手抓着白绫任杜嬷嬷、雪鸢等人拉扯,她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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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亲们的支持,祝亲亲们新春愉快,大吉大利!

☆、017:真相(2)

彼时,陈老太太正叫了明玉过去安慰,明玉脸上的浮肿已消退了大半,只是脸颊还紫青着。分明瞧着就觉得疼痛,她却不掉一滴泪,由不得叫人另眼相看,使人多了几分垂怜。

老太太暗暗地叹了一声,拉着她的手道:“你三伯母原是爆竹似的性子,你别怪她,我前儿试你,便知你是清白的。”

明玉想了一回,才明白老太太说得是前儿早上说的话,那时老太太目光锋利,说答应她与明珍同嫁王志远,几乎将她打入地狱……

老太太又道:“女儿身原就比不得男儿身,你虽是清白的,终究吃了亏,这荒唐事已然如此,我既是试你,也是激你。自个儿若不坚强些,往后的路却不知如何走下去。到底你没叫我失望,我也晓得你是个好孩子……”

明玉垂下头,不由自主地想起邱家的小姐来,她明白陈老太太话里意思,那邱家小姐原是不堪忍受世人言辞侮辱,才命赴黄泉。同样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若不坚强些,纵然老太太能保得了她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

其实不用陈老太太提醒,明玉也晓得,这将影响她的一生。即便陈老太太告官,叫世人都晓得她的清白,她的清誉终究是毁在了王志远和明珍手里。老太太也可以用青桔替了她,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才是真正的明玉,不是什么人都能取代了她。

明玉清澈的眸子透着叫人叹服的坚毅,望着陈老太太道:“阿玉明白,其他人如何看阿玉,阿玉纵使想管也管不过来,不如不管,只要老太太信阿玉,便不负老太太、太太教养。阿玉心中无愧,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陈老太太慈爱地笑起来,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终究是咱们陈家的女儿。”

四太太趁机笑道:“那也是老太太将她调教的好,她这性子倒像老太太多些。”

陈老太太点头笑道:“这话倒是不假,这些孙女里头,你是最明白的一个。”

锦绣见陈老太太心情的不错,捂着嘴儿凑趣笑道:“老太太要夸自个儿直接夸便是,不用借着十三小姐来夸,倒显得老太太不够光明磊落了。”

陈老太太也跟着凑趣儿,指着四太太打趣儿道:“要说借,老四媳妇也借了,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有精气神儿教养孙女?倒是她将阿玉教养的好,偏说是我的功劳,说出去也没人信,可见是夸她自个儿能干呢!”

说得其他人也都笑起来,不料外头有人嚷嚷着明珍上吊自缢,陈老太太笑容僵在脸上,其他人闻言也都不敢笑了。

“她还要怎么闹?为那么一个混账,搭上了两条人命还不够么?!我看她素来也是聪慧伶俐的,年纪比阿玉还大上几岁,反不如阿玉了。”

四太太忙叫了外头的人进来细问,又使了眼色叫明玉下去。明玉从屋里出来,只隐隐约约听见婆子说,那头明珍闹得格外厉害,饶是三太太也拦不住,因毫无法子,这才惊动了老太太。

因老太太没有发话,明玉仍旧去了抱夏,在抱夏的明菲也听说了此事,冷哼一声道:“她果然诚了心不想活了,何苦吵得众人都晓得?前儿也这么闹一回,今儿又这样闹,她不是连着几日滴水未进,如何那么多人都拦不住她?”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老太太搭着四太太的手,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急急忙忙出了门。不到片刻,寿安堂复又平静下来。

明菲见明玉进来,也顾不得说明珍了,横竖明珍是不可能出什么大事,反而是明玉:“老太太叫你去说了什么话?”

明玉便将老太太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明菲听得笑道:“我就知道老太太素来慈爱,如何就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见,老太太也是用了心为你着想的。”

明玉见明菲为她高兴,虽心中万般苦楚,还是扯出一个笑来。哪知外头有人进来回老太太话,因锦绣在屋里,便问了几句。原来是王夫人打发的人赶来,说本来这一两日就能到苏州的,只因路上偶感风寒,歇了两日,于是便要推迟两日才能到。又说明菲及笄,只怕赶不及,因此先派人将礼送上,方是她的心意了。

明菲性子急,听到这里从抱夏冲出去,朝那婆子道:“请来人将东西送回去,我明菲受不起王家的厚待!”

那婆子赔笑道:“东西奴婢并不曾收着,来人还在外头等着回老太太话,方才还说老太太在呢,奴婢并不知老太太不在。锦绣姑娘又问,奴婢才说的,既然十小姐发了话,奴婢传过去就完了,十小姐何苦与奴婢生气?”

锦绣见那婆子说得不像样,瞪了那婆子一眼,道:“十小姐说你两句是抬举你,何曾是与你置气?还不下去?”

那婆子福福身去了,锦绣又朝明菲陪笑道:“十小姐莫气,她原是无心的。”

明菲倒真没与那婆子置气,道:“还是你明白我,我气的是王家,到了这会子,又摆出这样的姿态,到底做给谁看呢?”

锦绣低头想了半日,揣度道:“怕是王夫人并不知道吧?奴婢见识短,不过这定亲、退亲,终究要有个说法才是。咱们七小姐等了这两年功夫,熬到这个岁数,也并没有什么错儿,王家就算要以势压人,也不是天皇老子,是个人都能压一压的。何况,这背信弃义的事儿一旦做了,谁家还敢把姑娘许配给他家?”

明菲被锦绣一语点醒,明珍怕是料到王家不敢退亲,因此才……只是,她若单要算计明玉,根本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而明玉,哪里有值得她算计的?

明菲想不明白,只是恨明珍太过阴毒,扭头朝明玉道:“我去六哥屋里瞧瞧,催着他早些动身才是,反正七姐姐也不是安心要嫁王家的!”

她风风火火地去了,陈明贤已收拾妥当,也派了人去苏州进学的书院请假,只是还要给老太太说一声才是。见明菲赶来,兄妹俩个便一道去明珍屋里寻老太太,顺道也瞧瞧明珍闹得怎么样了。另外还有一些事需要请老太太和四太太示下,哪知走到明珍院子里时,周遭鸦雀无闻,独一阵低浅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

因廊上并无人守着,明菲走到窗台下,顺着缝儿往里面瞧。只见明珍与三太太并肩跪在地上,明珍脸上一道鲜红的掌印格外醒目,三太太羞愧地垂着头。再将目光移向老太太,怎一个“怒”字可形容?!

徒然之间,老太太仿佛又苍老了一些,斑斑白发,气得浑身瑟瑟发抖,那怒红的眼直直地将明珍盯住。明菲心头一惊,就听得三太太提着嗓音颤抖道:“老太太就给阿珍一条生路吧?她到底也是您的孙女,纵然有错,也是我没将她教导好,就让我这个做娘承担,她若是死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隔了半日,陈老太太戚戚的话语响起:“要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为你们想想,你们何曾为我想想?家里养出这样的女儿,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你们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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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遇见一老头,说黄继光是他的学生,可把我惊讶了一把!后打听,原来这老头教过军校,不简单啊不简单,小果膜拜之!

今儿初四,迎神接神,原各路神仙保佑亲亲们事事顺心。

☆、018:不堪

明玉再见到三太太时,三太太哪里还有半点儿气焰?整个人仿佛遭了重击一蹶不振,陈老太太的情形有过而无不及,就连那灯烛,也变得昏昏沉沉、摇摇曳曳。

大家伙见此情形,哪里敢发出一点儿声音,隔了半晌,陈老太太朝四太太道:“叫贤哥不必去了,就等王夫人来了后再商议吧。阿玉屋里的人,仍旧回阿玉屋里去,这一次她们都受了委屈惊吓,每人额外赏二两银子,明儿叫青桔那丫头的老子娘来,我赏她们五十两银子。你们且都下去吧,叫我一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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