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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177)

姨太太点了点头,叹道:“横竖也算熬出头了,如今家里小的还小,有了儿媳妇帮衬,以后就省心了。等有了孙子,也就含饴弄孙是个大事。”

四太太笑里含着几分苦涩,算是熬出头了吧,这漫长的二十年,回想似是弹指间。

送走姨太太,明菲两口子也先回去了。三老爷不在京都,五爷不在家,五奶奶不放心家里,也先走一步。倘或客人在,韩氏也不得休息,秦氏、明玉也告辞回去,大奶奶、明慧这两日不不急着走,住在明玉处,便跟着一道上了马车。

送走大伙,两位堂夫人回房午睡,四太太亦叫韩氏回去歇歇。

一时到了屋里,无旁人在,四个大丫头忍不住同时感叹:“果然百年世家就是不一样,那么大一家子,只是同辈分的,就派到了十五,还不包括夫人们、少奶奶们的娘家。”

相对而言,韩家人口就简单多了。

“这话可说错了,咱们姑奶奶还有一位年纪更小的小姑子在淮安老家呢!奴婢已打听,除了姑奶奶见过的那位蔡姨娘,十五姑娘的生母,老爷在淮安老家有几房妾室,这里还养着两位!”

这话使另外三个丫头都沉默下来,半晌互望一眼,一人道:“不晓得咱们老爷和夫人怎么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年纪最大的夏雨立即瞪了一眼说话的丫头,道:“老爷、夫人自有主张,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议论三四?”

那丫头不服气:“倘或姑爷也是那样的人,姑奶奶一辈子岂不毁了?”

夏雨闻言,也说不出话来,俗语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看了一眼端坐在榻上吃茶的韩氏,其他丫头或许不明白,夏雨却明白。姑奶奶已过了嫁人的年纪,老爷当初说了那话,不可能自打嘴巴作废,也不可能让姑奶奶去做继室,更不可能一直留着不嫁。

韩氏隔了茶碗,目光一扫,道:“吵什么!以后都把嘴巴闭紧了,不该说的话我不想再听!”

四个丫头忙垂下头去,而丫头们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进去。若陈明贤果真是公公那样的人……

☆、139:待产(选定)

明芳出阁在一个月以后,日子虽不长,可也不短。两位堂叔老爷次来京都,另一个目的是想在京都开拓生意。因此不急着走,兴许能等到明芳出嫁以后。大奶奶、明慧却有些着急。明慧毕竟是为人儿媳的,上有老祖宗、公婆,下有哥儿要照顾,出趟门都不容易,更不可能在外逗留那么长时日。韩氏回门几天后,大奶奶、明慧上门辞别四太太、四老爷,四太太挽留不足,也理解二人皆有为难之处。中秋节的第二天,两行人同时登船而去。

她们一走,明玉这里顿时清静下来,而随着胎儿月份越来越大,愈发能吃又嗜睡。

过了中秋节,京都的燥热褪去,天儿逐渐转凉,香桃等人着手开始准备小孩儿衣物、包被、小袜子、小鞋子。大抵也怕明玉闷着,或清闲时胡思乱想,她没睡觉时,皆把伙计拿来明玉正屋一边做一边说笑。

待胎儿满了四个月以后,涨势就明显起来,不晓得是不是吃的太多太好的缘故,明玉立在穿衣镜前,盯着里头圆滚滚的人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敢认了。再瞧一瞧从前纤细的手腕,如今也圆滚滚好似粗壮的莲藕,闻着从外头飘来的香味儿,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再这样吃下去,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

且无所事事,整日躺着,反越来越懒,明玉愁苦地蹙着眉头,不能做针线,不能动剪刀,这里人口少,一日不过三餐是个事,再寻不出别的了。

就在明玉十分愁苦的时候,楚二夫人、小黄氏、宇文氏并七爷来了。

如今七爷身子骨仍旧单薄,但脸色终于有了些红润,看起来不像从前那么总带着病态的惨白。行动间动作轻松,步履稳健,朝秦氏做个了个揖,又朝明玉做了个揖。

宇文氏高兴的合不拢嘴,楚二夫人亦十分高兴,朝秦氏和明玉道:“李太医说了,眼下回去后只要别过度劳累,不过两三年就能养的与正常人无异。他岁数还小,以后也能长得壮实……”

秦氏见七爷坐在椅子上,再不像从前那样总要倚着椅背,且精气神儿都越来越好,也为七爷感到高兴:“李太医既嘱托了要好好静养的话,小七回去后也别再像从前那样,勉强自个儿读书。学问也不是一天两天,心里急就能学全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子骨才最是要紧,也别再叫你娘、你媳妇操心。”

七爷点头,道:“这个道理,侄儿也明白了。”

只单为考个秀才,就差点儿断送了性命,他病重那几日,楚二夫人、宇文氏不眠不休,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他若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就真正是糊涂人了。也辜负了四哥的期望,四嫂的好意。

七爷沉着脸,慎重地道:“晚辈再也不会让婶婶、爹娘、阿瑶、四哥、四嫂、二嫂为晚辈的身子骨操心。家去后,先将身子骨彻底养好,再专心读书,晚辈年纪还小,不会着急了。”

秦氏微笑着连连点头:“早该如此,你如今明白来日方长的道理,回去后就好好养着吧。”

七爷又站起身朝秦氏、明玉道了谢,楚二夫人亦起身福了福,接着就说起回直估的话。与胡家的亲事就等着大婚的日子到了迎娶,楚凤怡马上就及笄,大婚定在明年开了春以后。

“……过两日我们就动身回去,六丫头的嫁妆也要回去预备。”

说到嫁妆,小黄氏脸色就微微变了变,许是怕人发现,忙掩饰过去,笑着道:“六妹妹及笄你们也不回去,咱们家人口本来不多,以后愈发冷清了。”

主子是不多,不过下人却不少。但明玉也晓得,他们搬出来后,楚大夫人和阮氏就打发了一部分人,小黄氏说得冷清到可预见,毕竟以前那些人几乎是楚云飞养着的。据说,偌大的楚家宅子,如今很多院子都封锁起来了。

“……大老爷、大夫人也和我们一道走,大夫人许是不适应京都的水土,眼下气候不冷不热,最合适赶路。”说到这儿,楚二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来,递给秦氏,道,“这是我们过来时,大老爷叫我带给你的。”

秦氏疑惑地蹙起眉头,表示不解,楚二夫人笑道:“本来是预备重修家庙,大老爷又改了主意,家庙毕竟太远,本来家庙不过是让子孙后辈有个清静的读书地方,却不想出了那样的事……大老爷说,当初你给的是现银,路上不好带了来,因此就换成银票,这银票是宝德堂的,任何地方只要有宝德堂的分号都能兑换。”

原来是将翻修家庙的银子退还了,秦氏迟疑,这银子是没彻底搬出来之前给的,不晓得是不是楚二夫人说的这般,因为没有用处所以归还?还是……

楚二夫人表情诚恳:“你就收下吧,如今在京都住着,什么都要花钱,等小四媳妇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更多。”

秦氏收下,并未曾看一眼。

她们妯娌又说起别话,宇文氏也和明玉说起话来,她喜滋滋地掰着指头算,等回了直估做什么事,当然,头一件是照料七爷,盯着他好好吃饭。第二件,便是开铺子:“……我存了两百两银子,嫁妆里头还有五百两,总共七百两,盘下一间现成的铺子是不能够的,但若是租下空着的铺子,这点儿本钱倒也差不多够了。”

直估商业繁华,要挤进去并不容易,楚大夫人、阮氏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宇文氏却已在脑中想了许久,接着道:“临街的铺子不好寻,但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毕竟是才开始,要慢慢来,就把铺子开在街后,一道再买些油盐酱醋,地方都想好了呢!就在西街……”

直估的西街几本是商旅云集之地,或做短期买卖暂住之地,另外还有外来的租客。总而言之,直估富户多,西街对于整个直估而言,属一般中层百姓拥挤之地。

但也不得不说,西街也是直估热闹的地方。贩卖各种商品的铺子也不少。

宇文氏却说得津津有味:“我已暗暗地打听了,哪里铺子虽多,不过是各地土特产较多,且四嫂还不晓得,那地方每天都有城外乡下的百姓来买菜、买柴,我的铺子不买多贵的东西,只卖一些便宜的,虽然赚头不大,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亏损……而且,哪里铺子好寻,很多外来商家,都临时租铺子。”

这就是她要买油盐酱醋的缘故了,这些生活必需品,家家户户都需要。若是城外乡下百姓需要,买了东西就可顺道买了,不必从这个街赶去另一个有买的街市。倘或买油盐酱醋,又觉得她铺子里的木器好,价格公道,顺手买了也不一定。

明玉不得不暗赞宇文氏很有做买卖的天赋,叹道:“你连这些都想好了?”

宇文氏点头,小黄氏忍不住泼冷水:“你又不能做木器,那来的木器可买,若去别的铺子订货,换了手,能有赚头么?”

宇文氏呵呵笑起来,洋洋得意地道:“去年我回娘家,已找好师傅了,虽然我不能做,不过我能画样子图来,叫他们去做。”

小黄氏直翻白眼:“你找好了,他们怎么没来?”

“因为相公的身子骨没有好,我根本没心思去操心铺子的事,但现在相公慢慢好了,我写信回去叫他们来就是。这事,我都和相公商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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