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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124)

休竹心中不觉一叹,浅笑道:“送回去也好。”送回去,至少家里人会好好照顾她,可是这样子回去,只怕照顾没有,更要受些气!要感叹这样的女子,实在太多,有些人说命运可以靠自己掌握,可这个世界的女孩儿,有几个能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休竹不禁想起唐怡珍来,倒挺羡慕她的敢作敢为,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不觉幽幽一叹。二奶奶瞧着时辰差不多,起身告退,碧翠送她到院门口。二奶奶又扭头看了碧翠一眼,这才由丫头陪着回去。

旁晚靖南王披着夜色回来,神色中有几分凝重,休竹诧异地看着他,来不及行礼,他就脱掉外衣递给休竹。休竹忙接住,屋子里几个丫头瞧着也觉怪异,靖南王虽为人不苟言笑,可每天回来见到休竹,脸上的神情就会不由地放松。

今儿倒是奇怪了,休竹也不解其意,打了眼里让屋子里的人退出去,将靖南王脱下的外衣挂好,又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才低声问道:“怎么了王爷?”

靖南王扭头看了休竹一眼,不说话端着茶杯在椅子上坐了,吃了几口就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眼。

是累了?休竹走过来站在椅子后面,很体贴地给他捶背捏肩。手法还不错,虽然力道不行,靖南王倒不知休竹还有这手艺,心情逐渐好转,“没什么,今个儿可有人往府里送礼?”

能劳靖南王记挂的礼,自然不会是二奶奶生辰的贺礼了,再说现在也没人送礼来。休竹心中一怔,该不会是京城的天儿要变了吧?

没有及时听到休竹的答复,靖南王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有几分凝重,“当真是有人送礼了?”

休竹听这语气不善,忙到:“没人来说这事儿,应该没有吧。”

礼尚往来也需休竹挂心,有人送礼来,休竹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这话,靖南王脸色才又略好了,身体不觉放松,闭上眼颇为享受地让小妻子服侍。接连几天,门上都会收到同一个人递来的求见帖子,靖南王都是一口回绝。今儿倒好,那人竟请动了内务府总管大人引荐。

如此推脱不掉,靖南王才去见了那人,场面不必细叙,愉快说不上。那人也懂得进退的道理,见过之后,靖南王对此人说不上反感,但也谈不上好感。

隔了半响,休竹的手都快麻了,靖南王好似才想起她,睁开眼转过头,一改之前的凝重,平和地道:“摆饭吧,夫人一定饿了。”

休竹无话可说,男人也会莫名其妙地闹闹小脾气,深吸一口,便去门上叫外面候着丫头通知厨房。

夜里躺在床上,靖南王睁着眼良久地盯着床顶,直至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靖南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毯子都推在身上了,难怪会突然觉得热。而穿着月白色睡袍的小妻子卷缩着,这样瞧着小小好像只有自己一半的高度。

078杂事 (2)

眼里的笑意不觉加深,轻手轻脚地将毯子扯出一半该在她身上,闭上眼片刻复又睁开,最后还是决定抱着她睡更踏实些。

这一晚休竹也睡得很踏实,早上醒来一点儿疲劳的感觉都没,好像还比以往早了些时辰,因为靖南王还没有起床,而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休竹垂下眼瞧了瞧,没什么异样啊,“王爷看什么呢?”

靖南王突然问道:“夫人可还记得那晚的事儿?”

那晚是哪晚?休竹很是茫然,当然也有些羞涩。晚上能发生什么,两个人同床共枕,不外乎就是那么点儿事儿。不过,靖南王倒也算体贴,疯狂的时候较少,这些日子算下来统共也就那么一次,当然也是夜夜都有那啥。想到这里,休竹只觉脸火辣辣的,依稀记得有句话,说男人早上起来生理需求更大!

这个早上可醒的真不是时候,休竹心跳的厉害,要是靖南王真忍不住,外面丫头候着可如何是好?

瞧着休竹的模样,靖南王知道她想偏了,可这娇羞的模样,让靖南王极力抑制的不安分因子,又蠢蠢欲动起来。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却正儿八经,“为夫是想问夫人,可还记得为夫的名字。”

呃,休竹自我反省一下,然后点点下巴道:“记得,不过那应该是王爷的表字吧?”

范家忠字辈取名都只用一字,两字的没有。好吧,休竹这个妻子当得不上心,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以,人人都叫他王爷,那边侯爷等人称呼他为侄儿,范家宗谱休竹没机会看,名字一事也无处可问。心里倒琢磨了琢磨,大概是猜着了,结果是表字。

靖南王摸了摸休竹的脑袋,微笑道:“对,往后就叫为夫名字吧。”

是私底下叫名字,休竹在心里补充一句,其实夫人、为夫也听习惯了,特别是已经习惯了靖南王正儿八经说话的模样,哪怕他说的是戏语。但叫名字好像也不错,休竹咧嘴一笑,“好啊。”

“叫来听听。”靖南王似乎很有闲情雅致。

休竹张张嘴,突然觉得王爷叫习惯了,突然改口叫启辰有些怪异,特别是一想到得知他名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嘴巴张了半响也没发出声音,最后红着脸,镇定地道:“改日吧。”

靖南王显得有些失望,休竹瞧着,冲动地开口叫了一声:“启辰……”

就是这一声惹了祸,都说冲动会接受惩罚,休竹深深地体会到了。如同夏天的暴雨,来得急却酣畅淋漓,最后趴在床上连衣裳也没力气穿了。靖南王自己穿了衣裳起来,见休竹如此,扯过毯子盖住,低声道:“再睡了一会儿吧。”

明知不可能还这样说,休竹瞪了靖南王一眼,嘀咕道:“以后早上醒了也装没醒。”今儿幸亏时辰早,现在倒也是起床的时候了。

靖南王闻言,嘴角笑意扩散,看着小妻子红扑扑的脸蛋,配上一双类似幽怨的眸子,竟又是一番撩拨。嗓音不觉有些暗哑:“为夫帮夫人穿衣裳吧。”

休竹立刻抓紧被子,催促道:“快回避,我真的要起来了,一会儿丫头进来我还不找个地洞钻进去。”

回避?靖南王好笑:“夫人,为夫不是没有给夫人穿过。”

休竹哑口无言,这个靖南王是不是心情太好了?要休竹当着靖南王面儿穿衣裳倒没什么,关键是她不发坦然地接受靖南王那正儿八经的目光,感觉很是奇怪,如果是迷恋或是别的还好些……

靖南王也没打算继续为难休竹,这小妻子在其他事儿上好说,唯独两人相处是总会有几分羞涩。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大概是两人相处的时间短了,以后慢慢的自然要好些了。

那边靖南王披上外衣,背着身子,估摸着休竹穿上睡袍,扭头看一眼才抬脚走到门口,推开门。回廊上银翘领着几个丫头已经候着了,见靖南王出来,欠欠身行了礼才进屋。

休竹羞得不得了,总觉得屋子里还弥漫着自己和王爷欢爱后的味道,发誓以后早上醒了,一定要注意身边的动静,等靖南王穿戴整齐再睁开眼。隐隐约约的,休竹总觉得心里还有个问题徘徊,银翘一说话竟打断了思路。

“奶奶,今儿早起碧翠有些不适。”

休竹楞了楞,瞧着张妈妈进来,便吩咐道:“去找个大夫进来瞧瞧吧。”

张妈妈还以为是休竹身上不好,唬得一愣,银翘解释道:“是碧翠,昨个儿夜里就有些不舒坦,今儿早起浑身乏力。”

张妈妈闻言,忙福福身就下去,瞧着张妈妈颇有些紧张的模样,休竹会心一笑。张妈妈的为人和碧翠的为人都是好的,之后她们变成一家人,定然没有多少婆媳矛盾。

处理完一天的杂事,休竹从抱夏出来,刚走到正屋门口就顿住步子,去碧翠屋里瞧瞧。没想到张妈妈竟然在里面呢,碧翠不敢承接张妈妈亲自照顾,两个正在互相推辞。休竹瞧在眼里,更是喜在心里。

碧翠瞧见休竹便要下床见礼,休竹忙拦住她,笑道:“今儿好好歇一歇吧。”

碧翠复又躺下,脸色有些白,精神头瞧着还好。一时大夫进来,休竹才和银翘等回避出来。

今儿不外乎就是要为明天的事儿做准备,缪妈妈和张妈妈两个能人料理,休竹要操心的也没啥。从明夫人那边请安回来,不想黄大奶奶在正屋里等着。

一见休竹进来,便笑着不屑地说道:“明儿是二奶奶生辰,弟妹婆婆让弟妹来告诉嫂子,明儿她不过来了,叫别准备了。”

休竹露出惊讶,“可是三婶子身上不好?”这话说出口,休竹就觉得错了,可也是本能啊。

果然,黄大奶奶瞪了休竹一眼,道:“什么不好,别咒我婆婆了。”

休竹忙道歉,黄大奶奶倒不似真介意,冷笑一声好像已经洞察了海夫人的心思,道:“我婆婆就是不想来罢了,让我过来随便乐一乐,陪着嫂子说说话儿。”

明儿二奶奶娘家人要来,对方与西府一样都是世袭罔替的侯府大家族,不过休竹倒也知道,这以前范家与永平侯府走动的不见得密切,礼尚往来也是因都在京城,才有了一点儿走动。

加之这两年,海夫人愈发懒得动弹,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推掉的一概不见。之前明夫人倒外出走动,不过大家族往来也少,毕竟她身份摆在那儿,没得出去叫别人看不起,又是守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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