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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143)

银翘嗔怪地瞪了冬灵一眼,道:“冬灵就安分点吧,咱们知道就罢了,没得还去给伤口上撒盐的。”

冬灵慢条斯理无比真诚地道:“焉知我就是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正说着,有婆子进来禀报明夫人来了。众人这才没说这话了,休竹站起身让座。明夫人脸色不好,完全没有掩饰,那模样休竹等人是第一次瞧见,还有点儿不适应。可知,明夫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又端庄高贵又平易近人,这会子完全变了,呃,变得有些骇人。

明夫人吃了几口茶,脸色才略好些,就直接说她的来意:“。。。。。。二爷屋里一些不安分的丫头今儿我打发出去了,瞧着从各处挑几个稳重的去。这事儿我让妈妈去做了,到时候你这边也帮着看看。”

休竹点点头,很想略略询问一下,最后是觉得不询问才好。伤口上撒盐故而可以得到一时快乐,可万一把野兽激怒了,不知要多出多少事儿来。休竹倒不是怕她什么,只是如今情况不同,明夫人这样的人,是拿着自己的一切在下赌注。休竹从来就不赞赏这样的确做法,说她懦弱也好,贪生怕死也罢,没得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和肚子里那个不当回事儿。

毕竟,明夫人是彻底被供养起来了,她也闹不出什么来。还有那铺子的事儿,休竹也算是阴差阳错地让明夫人得到了一点儿报应。她这样的人,自然有能够磨她的人出现,现在那个人出现了,就去磨吧。

明夫人说了这些,也就无话可说了,午饭也只吃了一增,略略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休竹起身相送到门口,待明夫人走远了,冬灵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今儿是第一次见夫人那模样,可算是乐死我了。”

银翘翻翻白眼,休竹回到屋里,禁不住深深叹口气。

夜里将此事说给靖南王听,靖南王也气得不轻,紧紧绷着下巴,半晌没说话。靖南王虽对人冷淡,可也算是比较关心范炎,要不范炎也不会怕他了。所谓长兄为父,靖南王听到范炎犯下这样的荒唐事儿,生气是必然的,他的兄弟原本就不多。

休竹琢磨着想挽回这个不好的气氛,张口就问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那话怎么说的?休竹觉得自己又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有些忐忑起来。

靖南王扭头看着小妻子别扭万分的模样,胸膛里的气不觉就消了大半,低声道:“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这么肯定?休竹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着靖南王。

靖南王一本正经地问道:“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王爷别装糊涂不知道。”休竹理直气壮地道。

靖南王失笑,伸出手抱住小妻子,耳语道:“夫人想多了。”

得寸进尺是什么,就是休竹现在的模样,“你敢发誓么?”

靖南王扭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笑意甚浓,一双眸子明显带着示威挑衅。最后,靖南王投降,休竹却捂住他的嘴巴,傻笑道:“我知道就罢了,干嘛说给老天爷听?反正王爷不说老天爷也知道。”

再说,誓言最不可靠。有反而不如没有,靖南王那么多年都忍过来,自己真的该对他有些信心才是。就怕以后生了孩子身材走形,真是烦恼,然而这样的感觉却给了自己很多真实感。

想到这里,休竹往靖南王胸膛里蹭了蹭,嘴里道:“王爷也累坏了,睡吧。”

一夜无话不提,第二天早上,靖南王派人叫了范炎去了外院书房,自然是又训斥了范炎一顿,不必细叙。

只说范炎院子里换人一事,休竹让张妈妈协助明夫人指派的人一起将缺的补上,又张罗着从外面买了一些丫头进来,顺带的把这边几个有二心的也换掉了。

冬灵最爱八卦,也跟着去看。一回来就笑道:“夫人真是狠心,你们是没瞧见,那些丫头真是一个比一个具有特色!”

这个特色自然不是褒义,明夫人没办法杜绝范炎的本性,也只能这样防着,院子里不能乱起来,至于外面,她也鞭长莫及。

碧翠忙嘘声叫冬灵安静,又指了指里面,冬灵歪着脑袋看。休竹卧在榻上睡着了,冬灵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吃吃地朝碧翠笑了笑,忍不住低声道:“我问过张妈妈了,张妈妈说有了身孕

的人总是觉得困,我瞧着咱们也该把要准备的都着手开始准备才好。”

碧翠扬起手里的活计,低声笑道:“我这不能开始了么?幸而给承哥儿准备过。”

冬灵赞同地点点头,两个丫头又低声笑起来。床上睡着了的休竹不知做了什么梦,也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这边屋里的气氛恬静而和平,然,明夫人屋里的气氛却实在怪异。

范炎屋里的人是换了,对范炎的气也消了大半,却又想起了二奶奶那一句话来。相对于范炎,那句话更叫明夫人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有其母必有其子,大家族出身的二奶奶,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手里的佛珠被捏得发出“吱吱”声响,刺耳地叫人浑身起疹子。屋子里除了端坐在软榻上的明夫人,只有一位心腹妈妈静候在一旁。

阳光透过茶色窗帘照进来,屋子里不算明亮,故而更觉压抑。桌上一杯茶冒着淡淡的白雾,窗前的盆景叶子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声音,青铜香炉的佛香升起渺渺青烟。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只有被明夫人扯断的佛珠,一颗接一颗从她膝盖上落下来,朝四面八方滚去。

那妈妈的视线就随着其中一颗移动,看着它孤零零地最终滚到柜子底下,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耳边传来明夫人锐利冰冷的嗓音,“如何就有这样没有脑子的人!”

明夫人从来就不后悔自己这辈子铸的一切,只恨自己一而再地看错了人,只恨范炎不争气,恨自己的出身。

那妈妈答不上话,收回目光只垂着头。

明夫人抬头看着她,忽然问道:“你说说,那永平侯府是如何教育女孩儿的?尚且不及小户出身的任家女儿稳重。”

妈妈在心里默默道:倘或二奶奶站在大奶奶那个位置,只怕明夫人已经无处容身了。不过,这事儿太老夫人都肯隐瞒下来,二奶奶站在大奶奶那个位置也不会长久。妈妈想着,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觉抬头朝明夫人望去,明夫人气恼,可眼里分明也有茫然。

利用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被利用了。这话是以前明夫人自己说出来的,她利用侯爷,利用太老夫人,焉知太老夫人也是在利用她,利用她保护靖南王,防着侯爷和四老爷的手伸向王府,太老夫人想一家子平静,哪怕是流于表面的。

然而,如今明夫人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妈妈想到这里,手心都冒出冷汗。

明夫人冰冷的嗓音传来,“有时候聪明人未必有用。”

这话叫妈妈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又怕被明夫人察觉,忙试着稳定情绪。跟明夫人二十来年,她见过明夫人一切手段。是啊,明夫人在威胁她,可威胁的同时,明夫人心里产生了一种众叛亲离的悲凉感觉。

这一天,范炎到底还是去了永平侯府,要将二奶奶接回来。她就在这一天,事发的第二天,那个丫头因不堪受辱,在自己家里自缢身亡。范炎院子里其他丫头听说后,一个个唬得脸色都白了。有好长一段时间,那盘旋在上空的气氛都不曾散去,此是后话不必细叙。

只说二奶奶回到娘家,原是一肚子的委屈要诉说,岂料母亲顾夫人竟然病了。这一连好几日都去宫里,顾夫人身子原就不行,一点儿风寒就承受不了。二奶奶瞧着十分憔悴的顾夫人,哪里还敢说别的,忙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

顾夫人撑着坐起来,蜡黄的脸上添了慈爱的笑,挥手叫二奶奶坐到床边去,道:“既有了双身子就该好好儿养着,这车马劳顿如何受得了?”

二奶奶忙笑道:“我没什么的,母亲不必担心,只是。。。。。。”

说着蹙起眉头,“母亲病了我竟不知,实乃不孝。”

“我好着呢,只是有些懒惰罢了,修养修养就好了。”

二奶奶顺着点头,母女寒暄几句,便听到一阵笑声传来,接着房门推开,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金氏走进来。

“妹妹回来了怎么也不预先打发人说一声?”

话说间人已经走到二奶奶跟前,亲切地握住二奶奶的手,忽而叹口气道:“好像昨儿妹妹还在家里住着呢,今儿却已经是要作母亲的人了。”

这话让二奶奶觉得刺耳,不留痕迹地抽回手,假笑道:“我也怀念以前在家的日子。”

金氏只是笑笑罢了,接着忙朝顾夫人见礼,彼此寒暄着。片刻,许氏也来了,二奶奶想单独与顾夫人说话眼看着是不能够了。

088:确定

到了晚上,二奶奶原是想在顾夫人屋里住一晚,奈何金氏和许氏乃至顾夫人都劝着她,说是怕过了病气,要二奶奶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二奶奶无法只得应了。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闺房,住了一晚。

次日一是上,金氏和许氏来顾夫人屋里侍候,直到顾夫人吃了早饭,露出乏意,两人离开,二奶奶才得以与顾夫人说些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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