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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15)

说过自个儿闻着花香会打喷嚏的张氏已经快一步迎上去了,热情地握住任休月的手,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任休月笑道:“早来了,不过是瞧着外面的景致也不错,多看了会儿。”

张氏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了,好像任休月表扬的是她本人一般。任休月不想与她过多交谈,不留痕迹地抽回手,福福身便朝这边走来。

“请夫人安。”

王夫人也才从惊艳中回神,忙虚扶一把,端详着她的脸笑道:“任家的女孩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的好看。”

任休月抿嘴一笑,睃了一眼休竹,想从她眼中找到点嫉妒,却发现她对着自己笑。收回目光,王夫人便拉着任休月到了老太太跟前,笑道:“只当贵府四姑娘身体抱恙,没想到就来了。”

老太太笑道:“这丫头瞧着好看的都喜欢,府上各处自成一景,也某怪她流连忘返了。”

听了老太太这话,任休月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生母果真说的不错,当着众人面老太太不敢说什么。两步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身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似是嗔怪,似是撒娇,“老太太就别揭我的短处了,走进这院子里,我才是真正长见识了。”

王夫人笑道:“只怕各位不肯赏脸呢!”

众人应景地笑起来,任休月又时不时天真之极地说上一两句话,逗得大伙掩嘴好笑。任休桃终于回过神,扭头问休竹:“五姐,四姐怎么会来?”

休竹正在想,这个任休月的城府也深,在家中关了一个月,如今出来竟然容光焕发,丝毫不见半点儿幽怨。听见任休桃问,低声道:“王夫人原本就邀请了她的,她来也没什么不对。”

任休桃蹙着眉头,又担忧地看着休竹。休竹扭头看她,不巧竟看到东边假山后有男人穿的袍子露出一角来,心中一怔,抬头见众人都没有发现,就拉着任休桃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琢磨一下,问任休桃要不要方便,任休桃摇头,她便招手叫来侯在园中当差的丫头,让带着去方便。原想着那假山后应该就是茅厕了,可丫头却领着她往外走。想想,大概她们都知道那假山后躲着一个人,不方便见姑娘家,所以回避。可休竹的目的就是想恶心他,让他没那个心思娶自己。

毕竟,亲事还没定下来,彼此都有选择的机会。

可是,休竹叹口气,也没心思欣赏永昌侯家各处的景致,一路低着头跟着丫头的脚步。随着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休竹知道目的地到了。

那就彻底躲着吧,反正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一脸的红斑,听人言而不亲眼见,有时候更能起到作用。这么想着,休竹索性不出去了。

也可巧带她来的丫头闹肚子,想来休竹这么久没出来,便告了罪跑去丫头们方便的地方解决自己的问题。休竹等她走远了,方才从里面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突然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看看天色,不得已只好自己琢磨着往花园去,反正也不远。可她按照常理,往修葺得更好的方向走,却是相反的方向而自己并不知道。

走了许久也没见到个人,才发觉不对劲。休竹有些慌了,毕竟是人家的家里,怎好乱走的?万一上次那个没有眼色的九爷……

果然想什么就能看到什么,那前方回廊上步履匆匆,穿米白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可不就是孔雀男的九爷?休竹看了看身后,没有瞧见人。又瞧见他朝这边走来,就连忙转身。却瞧见他一转身闪进一件屋子里去。

离得也不算远,他竟然没有瞧见?休竹松口气,正要离开时,耳边传来孔雀男与张氏的对话声。

“娘,你自个儿瞧瞧,那任家五小姐长得丑也就罢了,如今还满脸的红斑。你要我娶她,就是死我也不肯!”

张氏道:“你小声点儿,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怪只怪你老子没用是庶出,你看上的,别人瞧不上你,再这么耽搁下去,你这辈子就别想着娶老婆了!”

孔雀男冷哼一声:“谁稀罕?我有彩惠、明霞……”

“你就这点儿能耐?她们是你媳妇么?”

孔雀男不服气,求饶道:“娘,你就放过我吧,好歹我如今是跟着靖南王,那些瞧不起我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们后悔。娘,我瞧着任家四姑娘不错,您就……”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偷听?”

突然冒出来的另外的声音吓了休竹一跳,心中原本就气孔雀男说自己长得丑,窝了火扭头望去,嘴里道:“谁说我偷听了?不过是迷了方向恰好听到罢了!”

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休竹立刻就收回目光,怎么刚才就没发现是个男人在说话?果然乱走不好,而且还让这个男人发现自己在偷听!

因为休竹背着身又低着头,所以就没有发现某人嘴角掀起的笑,“有本事偷听就没本事承认?”

休竹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可他嗓音里的藐视让一向冷静自如的她莫名地冲动起来,转身冲着他低吼道:“我承认我就是偷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玄色男子摇头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再不离开,他们就要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那孔雀男在我背后说了我的坏话,难不成我还要怕他?”休竹理直气壮地盯着他。

男子蹙眉,似是不解。休竹乐呵呵地解释道:“就是一种动物,超级自恋,自恋到以为只有他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大雪天的穿白色衣裳,可不就是自恋到疯狂?可见了凤凰,还不是要低头的。”

男子眉头始终无法解开,“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也背着他说他的坏话?”

休竹被堵着语塞,还大言不惭地道:“我说的是实话!”

“那么,说实话的姑娘,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休竹有些茫然,男子轻笑道:“再往前可就是招待男人的地方了,姑娘确定要过去?”

休竹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说了半天的废话,连忙从他身边跑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你走过那座桥右拐直走,半刻不到便能瞧见人,再找人带你回去吧。”

休竹那里还敢多留,急忙点头一路往桥上跑去。走到桥的尽头才反应过来,这人长得不赖,年纪看着有二十五六,又如此熟悉永昌侯府里的地形,该不会就是王夫人的儿子吧?

自己不但没有吓到他,反而引来他那么多话,是什么意思?他,他不会是早就注意到自己,然后一路跟来的吧?可也没有这样的理啊,如果是一路跟来,没理由现在才现身……

这样想着便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孔雀男从屋子里出来,弯腰驼背地请他往另一头去了。如果是王夫人的儿子,孔雀男没有理由如此,他会是什么人?

019:作罢

不会就是孔雀男嘴里说的靖南王吧?休竹胸膛里的心脏猛然一跳,靖南王出现在永昌侯府邸原本就不奇怪,何况是在踏青的节气里,永昌侯要招待女眷,自然也会请沐休的男人共乐。停下的步子加快速度,不远处便瞧见几名丫头从前面石径小路上走过来。

再次回到后花园中,明显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一眼望去,众人发现休竹回来,都陆陆续续地朝她望过来,眼神多有考究。

任休桃叫了一声“五姐”就提着裙摆跑过来,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埋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休竹只是一笑,一边携了任休桃的手往董氏和老太太这边走来,一边低声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任休桃看了一眼老太太,抿抿嘴没说什么。休竹明白过来,那就是不能说的,怀着满腹疑惑快速地扫一眼众人,不见任休月,也不见王夫人和林夫人,只瞧见张氏窜梭场中各处照料着。众人也随即恢复常态,与身边的人说起话来。

而休竹也终于注意到,唐夫人和唐怡珍也来了,就坐在老太太隔壁桌边的椅子上。唐怡珍端着一杯茶,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鹅黄色褙子衬托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姿,不知不觉就将满园女子给比下去了。

老太太眼神微霁,虽然平日里就是个严肃的人,可她生气的神态休竹还是能看出来。在人前便是如此,那么老太太是很生气了。不会是因为自己吧?可那人如果真的是靖南王万不会巴巴地打发人过来告密,又无旁人瞧见自己与男子单独相处。永昌侯养的下人多,也难免有偷懒的,况且孔雀男与张氏会选择哪地方谈话,就足可说明那地方幽静,鲜少有人去的。

当瞧见董氏的眼神,休竹立刻明白,老太太生气的原因不单是因为自己。

董氏握住休竹的手,细声问道:“可有不适,如何就去了这般久?”

休竹老实答道:“带我去的丫头闹肚子,我等了她一会儿,不见回来这才另外找人带路回来了。”

董氏低不可闻地一叹,老太太低沉的嗓音浅浅地传来:“也怨不得人,终究没有这个命。”

董氏不答话,坐回椅子上,休竹也找了空椅子坐下,任休桃一直盯着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可又顾虑着这地方人多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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