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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71)

后来经过明夫人的提点,这妈妈已经明白了明夫人意思,此时听明夫人一说,不觉笑着点头,“沉不住气的才好呢。”

说话间,帘子打开,休竹忆经进来。这妈妈忙迎上去见礼,端茶递水忙活一阵,休竹给明夫人行了福礼,就在一旁椅子上坐了,笑道:“托夫人吉言,昨个儿是儿媳不经事过于担心,今个儿早上得知,四姐已经顺利生产。”

来这么早也就是要告诉你这消息,你早早把人都散了,是不是防的太明显了?还说要教休竹理家呢,原来就是这样教得!

明夫人是天生的演员,可休竹演技也不差,看上去就像是有了好消息按耐不住要来说给明夫人听。可没有半点儿别的心思,你瞎紧张什么?

明夫人笑盈盈点头,“到底都是有福气的,昨个儿也担心也一夜……”

说着,禁不住用袖子掩住嘴,打了个哈欠,眉宇间露出几分倦意。休竹在心里冷笑,面上满是担忧惶恐,“都是儿媳莽撞,让夫人记挂了。”

明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也是早上起得早了,如今不比你们年轻,有些乏了。”

休竹满是歉意地看着她,又有些无措。最后道:“儿媳先告退了,夫人好好歇歇。”

明夫人微笑点头,目送休竹出门,见她垂着头,不觉笑起来,眼里哪里有半分疲倦?

从明夫人屋里出来,休竹忍不住在心里“切”了一声,就是碧翠也沉下脸子,回到屋里把小丫头支退出去,就道:“这明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昨个儿说要教奶奶理家,今个儿开始身体就不行了。”

休竹给了她一个要她镇定的眼神,道:“只怕这才是开头,说不定到了我理家的时候,她就彻底动不了了。”

这一语才点醒碧翠,脸色比刚才还惊愕,眼里更有几分惊慌。如果奶奶理家不行,势必又要明夫人出面,之后如果奶奶要理家,就真的没有说辞了。可是,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她们都呆在这院子里,外面的事儿……

想到这里碧翠扭头看了休竹一眼,见休竹神态自若,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心里的心慌慢慢散去。

“……咱们就这样吧,她辛劳十几年也不能明着逼她现在就撩开手,咱们适当地表现出急切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太过,以后更没得说了。”毕竟,明夫人已经说过要教休竹的话,休竹偶尔请教也是应当的,到时候她如果借着精神不济全然不理,那休竹可就全部按自己的意思去办了,如果她有意见,那就像靖南王说的那样,好好的把她供起来。

休竹想想心里就兴奋,一双眸子璀璨发亮。好似这些时日憋在心里的闷气都散出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休竹没有刻意和靖南王保持距离,闲聊似的说任休月终于平安生下女儿的事,真心实意地道:“……是我太紧张了,害的王爷昨个儿跟着紧张了一夜。”

靖南王很享受这样的谈话,笑容在脸上荡开,“夫人担心也属正常,再说……”如果没有任休月的事儿,他昨晚也不能抱着小妻子睡觉啊,而且小妻子也很乖,没有伸出锋利的爪子。

休竹眨眨眼,有时候她对靖南王真的很无语,虽说有了新婚夜的约定,可这些日子自己也没少给他暗示,偏偏他就装出一副无知样。要休竹清楚明白地说出那啥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啊。

身体往那边挪了挪,休竹捂着怦怦跳的胸口,佯装镇定地低声道:“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四姐这样……”

“夫人。”靖南王严肃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想夫人有任何意外。”

休竹愣了愣,她又被拒绝了,可是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

58 慌乱

长臂伸过来,休竹的脸埋在靖南王的胸膛里,隔着丝滑的月魄睡袍,能嗅到一股干净的属于阳光的味道。不曾想能在这个世界寻到这样的人,如今是那么了吗?

靖南王嘴角扬起,大手一起一落轻轻拍着休竹的肩膀,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奏出的低音隔了好半晌才奏响,“夫人,为夫忍得很辛苦。”

休竹蹭了蹭,把眼泪鼻涕一起擦在他衣服上,不满地嘀咕道:“谁叫你忍着的?”

靖南王很冤枉,他是遵守约定好不好,明明是她自己说的未满十七岁不行房事,理由一大堆,最严重的可能是红颜薄命……而这次任休月的事儿,他还真不想发生在小妻子身上,虽说最后大人孩子都平安无事,倘或有事呢?

“那夫人的意思是,为夫可以有所行动了?”

这人,休竹赌气翻过身直接背对他得了,没见过还要怎么主动的,难道非查她霸王硬上弓?休竹的脸皮没这么厚,而且以后指不定每次都要被他拿出来说。

靖南王看着小妻子别扭的模样,嘴角的笑慢慢扩散,再度将小妻子揽入怀里,轻笑道:“为夫能抱着夫人已深感荣幸。夫人往后,睡觉就不必穿那么厚。”

休竹撇撇嘴,心里很是紧张忐忑,可是隔了很久对方也没动作,果真是抱着她就睡着了。就这样?休竹扭头看一眼,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闭着眼睛,呼吸流畅好像真的睡着了。

不会真的对女人没感觉吧?休竹动了动,还是没反应,又蹭了蹭,耳畔传来某人不满地呓语:“夫人如此,为夫真的会忍不住。”说着,别一只手伸过来,将休竹紧紧圈住,吐一口再也不言语了。

休竹睁着眼半晌,最后结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早上被一阵悉悉索索穿衣声惊醒,休竹睁开眼,靖南王一身朝服已经穿戴整齐,高大挺拔的身姿只背影看去就气宇轩昂,休竹心里美滋滋的。越看靖南王越顺眼,不觉犯起花痴。

“夫人,你的笑很诡异?”靖南王转身,看着休竹一本正经地道。

笑容僵在嘴角,感情自己看上去就一色狼?休竹气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情不得打掉靖南王这张面具脸。

洗三礼那天,休竹见到了任休月,同样送上了一块赤金长命锁,因孩子出生是八月,帮取名桂姐儿。桂姐儿生下来就有七斤,瞧着比当初的烨哥儿大很多。 红彤彤的圆鼓鼓的小脸蛋,非常可爱,任休桃瞧着眼馋,很想去摸摸,可瞧着任休月不冷不淡的脸色,又促使她收回了手,从床边退到休竹身边。

屋子里虽然人多,可气氛却有些清冷,那些丫头小子婆子来来去去都看任休月的脸色,休竹冷眼瞧着,不觉一叹,就听到有婆子低声抱怨道:“生了女儿也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一旁的任休桃蹙起眉头,扯了扯休竹的衣袖,休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虽然料到任休月是想一举得男,可却不想这才两三天,她便沉不住气了。这些婆子都是人精,何其稳重,今个儿老太太、董氏可都来了,她们这样不是故意说给任家人听么?

那边老太太脸色一沉,王夫人忙完了,笑盈盈进来,忙招丫头婆子搬椅子让座,才把这尴尬的气氛盖过去。休竹不觉打量起做月子的耳房,确实比任休兰生子时宽敞很多,而且还有隔间,是夜里奶娘安歇的地方。其余桌椅柜子样样齐全不说,就是小处摆件也都应有尽有,丫头婆子站了一屋子,外面还有候着的。

已经如此了,任休月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纵然她不满,老太太也没法给她撑腰,何况,那王夫人瞧着也是一脸的疲倦,要旁人看来,可就是任休月的不对了。如此下去……

“……年纪小不经事,倒是让亲家多费心了。”董氏客气地朝王夫人道。

王夫人摇摇头,笑道:“咱们都是过来人,第一次也是这般,生第二个就好了。”

董氏赞同地点头,看了任休月一眼,目光便落到桂姐儿身上。王夫人也跟着望过去,笑容慈爱,眼里尽是宠溺道:“桂姐儿很乖,吃了就睡,哭闹的时候不多。”

说着,便将桂姐儿抱去给老太太瞧,任家姐妹都围过去看孩子。只任休月默不作声地坐着,神情冷淡孤傲,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不多时,又有其他亲戚来,王夫人忙着招待,桂姐儿吃了奶睡去。那任休月的模样,就是老太太也没心和她说话,倒是董氏看不过去,说了两句,岂料任休月冷声驳回:“我又不是你的女儿,如今也不是任家的人,你管我做何?我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董氏被堵得沉下脸,叹口气从屋子里出来。走在前头的老太太,只气得浑身发抖,徐妈妈扭头看了任休月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众人到了待客的客厅,刚坐下,一脸阴沉的林夫人在王夫人的带领下进来,众人见礼,任休莲便趁着这个空隙偷偷朝休竹道:“你瞧林夫人的脸色,我听外头的议论,说是她儿媳如今闹着要和离。”

这话让休竹大吃一惊,不过想想,唐怡珍大概还真做得出来。任休莲语风又一转,道:“可惜,唐家不同意,所以两家都闹着。林家奶奶在家里闹,唐家在外面闹,说是林家不善待唐家的女儿。”

休竹出门机会不多,这些事儿还真不知道,就是偶尔回趟娘家,也不好打听别人家的事儿。可上次休竹生日林夫人也来了,瞧着气色虽不好,可不见得会闹得这么厉害。一时,还真有些同情林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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