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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82)

“刚才厨房妈妈来询问这边的晚饭,我已经问过了。这会儿应该送去了。”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厨房熬了燕窝粥,是刚刚庄子管事上供的,要不我叫他们现在送来,奶奶先吃一点儿垫垫底。”

燕窝不错,冬季吃了对皮肤有好处,休竹点点头,“叫厨房给夫人那边也送一份去。”

碧翠答应一声就下去张罗,冬灵等碧翠走远了才道:“奶奶样样想着夫人,也不知以前她想着奶奶没?”

银翘忙使眼色,冬灵瘪瘪嘴。休竹不在意地笑了笑,明夫人之前也是样样考虑周全,即使是休竹的生辰,也把能请的人,该请的人都请来了。如今她病着,自然要多多关心才好。

可碧翠刚刚出去,立刻又回来,朝玉儿问道:“今个儿发放月钱,雪园那边的人来没?”

玉儿低头琢磨半晌,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倒没注意,好像没有派人来领月钱。”

“那就是了,这会儿外面来了个小丫头,在门口张望,瞧着好像是雪园那边的。”

冬灵立刻冷哼一声,转身就出去。休竹忙打眼色叫银翘拦住她,又让碧翠去拿了月钱送去。雪娘守寡,那边一个小院落三四间屋子,一名粗使打扫的妈妈和两个小丫头。雪娘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钱,做衣裳这些与大丫头等同,不过是料子上等。

想到这里,休竹就想起那个娇柔的美人儿来,不禁一叹。

吃了燕窝还不见靖南王回来,休竹只得继续拿起账本琢磨,又知道了一个信息,史王妃在京城还有一处五进三出的宅子,是嫁给庆禹王时现买的,而史王妃是蜀地人,所以田产、地产庄子都在蜀地。

那座宅子自然也是由靖南王继承,如今是零散地租给一些上京备考的学子,每年也只有几百两银子的收入。休竹一边琢磨史王妃的嫁妆,一边又想了想自己的嫁妆,除了老太太给的那两个铺子每年有一二百两银子的纯收入,和亲婆婆史王妃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如今手里也有银子,每个月的月钱没有剩余,可每个月还有几十两银子的月俸,一年也有几百两,是不是也该办点儿田产、地产,好留给自己的子孙?但是,万一朝廷有个什么变故,这些东西会不会被没收?

“夫人,想什么呢?”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休竹一大跳,手里的茶杯险些没抓稳。最后茶杯接住了,茶水却泼了一裙子,湿漉漉的晕开一大块。休竹瞪了靖南王一眼,“我心脏不好,会被你吓死的。”

这才发现靖南王双颊微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米酒香,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迷离如漩涡,好想能把人吸进去。太不对劲了,休竹后退一步,镇定地指了指自己的裙子,“我去换换。”

靖南王看着休竹有些惊慌的背影,嘀咕道:“我又不吃人,她怕什么?”

碧翠一边服侍休竹换衣裳,一边低声道:“那边的小子说王爷只喝了几杯酒。”

那就是没醉,休竹松了口气,都说酒后容易那啥……神态自如地从净房出来,就吩咐碧翠通知传饭。

靖南王自己说在那边没吃多少,坐下来陪休竹吃,不过饭桌上他动筷子也基本是给休竹夹菜,他倒没吃几口。而面对靖南王的关注,休竹觉得有些难以下咽,还有点儿小紧张,总觉得好像今晚会发生点儿什么。

沐浴更衣、卸妆上床,休竹鄙视了自己一把,你丫的怎么就想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暗暗和自个儿生了一回气,闭上眼睛就听到了关门声,接着是靖南王那有规律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停在床边。

“夫人?”

被子紧紧裹住小妻子,靖南王知道她没睡,因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手臂基本都在外面。当然,之后靖南王抱着她睡的时候,她的手臂就没法伸出去了。不觉一笑,靖南王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脱了衣裳鞋子躺上床。

从后面抱住休竹,大手不经意从她突兀有致的腰上抚过,手掌下能清楚地感觉到小妻子身体紧绷,扬起嘴角,轻声道:“夫人瘦了。”

要死,休竹紧紧闭上眼,谁要说第一次不紧张,她就不相信。可是,靖南王要不要这么磨人?一会儿摸摸背,说瘦的只剩一层皮。一会儿摸摸手臂,说已经没肉了。

最后总结:“该好好养养夫人了。”

咬牙声“咯咯”响起,在安静的夜晚里,活像一头饥饿的狼看到了猎物。休竹的脸憋得通红,翻身过来看着靖南王咬牙切齿地道:“我又不是猪!”

靖南王很无辜,“为夫是说夫人瘦了。”

“瘦了就瘦了,你摸来摸去干嘛?”弄得人家紧张了那么久。

靖南王说的相当的理所当然,而极其认真,“夫人是为夫的夫人。”

休竹长长吸一口气,直接凑上去报复似的啃了靖南王一口,然后佯装镇定地看着靖南王惊愕的表情。可他惊愕的时间太长,长到休竹都没感觉了。好吧,男人的成熟不能用年龄和时间计算,特别是有些方面,休竹想,难道这些也要自己亲自调教?

只是,到底是谁调教谁呢?

休竹糊里糊涂中,靖南王已经有样学样地把刚刚学到的东西充分发挥在休竹身上,从生疏到熟练,只弄得休竹晕头转向,头昏脑胀,外加嘴巴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靖南王这哪里是亲吻,简直是吃人!

再这样下去,明天别出门了。休竹推开他,一边喘气一边道:“你晚饭没吃饱吗?”

靖南王看着小妻子红扑扑的脸蛋和红肿娇艳的唇瓣,眼里极具深意,笑道:“吃饱了。”

“吃饱了咬我做什么?”

靖南王没回答,只看着休竹。橘色灯光透过床帐,烘托一帘暧昧,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酒香,而他嗅到的却是从小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不知名的幽香。

休竹被他看得脸红耳赤,胸膛里如同揣着一只惊慌的小鹿,忙垂下眼帘,被子里的手不觉握紧。同床共枕一年有余,他以正常男人能忍到今天实属罕见,十六七岁生孩子虽然是个危险的活儿,可稍加注意,一样会顺利。

休竹闭上眼睛,不留痕迹地靠近靖南王,这个人是她的丈夫,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女人。他征服了自己,自己也要征服他,这是一场游击战。

只是,靖南王只轻轻搂住她,低吟道:“睡吧,今个儿夫人已经累坏了。”

休竹呆呆地,最后没忍住就问出来:“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这个问题,为夫不是已经解释过么?为夫并无其他不良怪癖。”

那,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能忍得住?休竹脑海里不觉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是他压根就不能人道吧?

看着休竹巨变的脸色,靖南王叹道:“夫人又想多了。”

休竹撇撇嘴,发誓以后再也不自作多情,没得好像她特别需要男人一样。

翌日,靖南王一早就出了门,休竹处理完每日杂事,去明夫人那边请安回来,紧接着就开始处理账本。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包括下面的管事妈妈、丫头、婆子。陈忠查收年奉,银钱暂时送到了休竹这边存放,实物按照原来的规定归了库房,钥匙由陈忠暂时管着。

正当休竹忙碌之际,黄大奶奶造访,休竹忙站起身让座。黄大奶奶瞧了瞧书桌上的东西,瘪瘪嘴道:“派人过来帮嫂子,嫂子还不要。”

意思是休竹不识好歹,如今只有自己累了。休竹无所谓地笑笑,领着黄大奶奶在西边软榻上坐了,才笑道:“今个儿弟妹那边没事儿?”

黄大奶奶道:“我能有多少事儿?不过是帮着婆婆料理一些杂事罢了,不像嫂子,明夫人病了,就全部都要嫂子料理。”

休竹依稀记得,以前黄大奶奶总说很忙,如今到了年下反而清闲了。休竹端着茶杯喝茶,黄大奶奶深深叹口气,凑过来低声朝休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吴总管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休竹摇头,黄大奶奶不信,休竹道:“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倘或知道了哪有不说的?”

“你就没有问过王爷?”

休竹想了想摇摇头,眼里露出几分畏惧。黄大奶奶目光更是不屑,“以前觉得嫂子是多有胆量的人,如今才知道原来嫂子也胆小。”

休竹惭愧地笑了笑,实在觉得黄大奶奶也实在好笑,她自己明明害怕靖南王,还笑别人胆小,到底是谁胆小了?

不过,今个儿黄大奶奶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推荐人才,说不定一会儿周夫人也要来。休竹刚这么想着,就有婆子进来禀报周夫人来了。

休竹和黄大奶奶站起身,周夫人便已到了门口,三人一番见礼,休竹让周夫人在软榻上做了,自己和黄大奶奶在旁边椅子上落座。

周夫人喝了一口茶,便问休竹,“今个儿理的如何?”

“到底比昨天好些了,再有些时日,就差不多了。”

周夫人心疼地看着休竹,叹道:“王爷也太顽固了,总账房的几个人都被带走,分账房又乱着,如今外面就一个管事的,多少事儿也尽推到你头上。也亏得你读书认字,倘或像我那儿媳,也不知会如何呢?读书认字倒行,可却对这些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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