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灰姑娘的姐姐(16)

*****

奕宁抬起头,看了下钟表,已经是夜晚九点了。公司要投入新一季产品的生产中,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制鞋工厂、皮革厂、配件产和办公室来回奔波,力争做出最理想的样品。

曹澄哄淘淘睡着后,开车来接奕宁回去。他拎了一大袋宵夜,请四组职员吃。看着奕宁咬着笔杆苦苦思索的模样,笑着走过去,把她散在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挽到耳后,说道:“我的公主,可以让我送你回去吗?”

奕宁禁不住同事们的取笑,收拾好东西,跟还要继续奋斗的他们一一告别后,刚走两步,就痛得叫出声。她蹲下去,按着右脚踝,轻轻地唤了声“阿澄”。

曹澄皱了皱眉头,担心极了,“给我看看。怎么肿成这样?”

“从工厂回来的路上,扭到了。”

“傻丫头,怎么一直死撑着?”曹澄轻声怪责着,二话不说,抱起她,走了出去。他迟迟等不到电梯下来,索性直接走楼梯。

奕宁的心里跳跃着喜悦的火苗,嘴上却不忘提醒着他:“阿澄,这里可是十层。”

曹澄扬起了嘴角,眼里闪着笃定的光芒:“就算是一百层,我也会把我的公主安全地抱下楼。”

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闻到了让她心动的味道。这个人,就在眼前,真真切切地存在着,闻的到的味道,碰触到的肌肤,拥抱到的温暖,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又满足。

她在心里默数着,从十层到一层,一共有240个石阶。如果曹澄离她的心有240步的话,那么,在他步下最后一个石阶时,她的心门已经完全地为他开放了。

“阿澄,听说淘淘和小朋友打架了。”

“没事,”曹澄把她放在副驾驶座,给她绑好安全带,继续说,“我已经教育淘淘以后要一巴掌甩过去,快、准、狠,绝不留情。”

“什么?哪有人这么教育孩子的?”

“以后围在我女儿身边的登徒浪子只会越来越多。我作为父亲,当然要教她如何对付色狼。”

奕宁略显无奈地笑着。她开心起来是极其美丽的,曾经被曹澄誉为是他一直寻找的七星级美女。以前的她,是极少笑的。可是现在,只要呆在曹澄身边,她就会不自觉地笑着,那是沐浴在爱河里的女人特有的笑容。

……

曹澄把她放在沙发上,脱掉她的鞋子,往手上倒了些药酒,一边按摩推拿,一边认真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要奕宁稍稍皱下眉头,他就会减轻手上的力道。

奕宁的脑海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一个男人把她的双脚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揉捏着。她伸手擦拭曹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心想那个男人一定就是曹澄。虽然曹澄一再说没关系,让她不要找回记忆,但是她真的很想记起他,哪怕是片段也好。

*****

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脚,因为主人怀孕了,变得有点浮肿。周起暄半夜还是无法入眠,起床泡足浴,居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忘了,其实他曾经给她过善意的眼神,甚至会为她轻轻揉捏不适的双脚。那个女人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激动得泪水盈眶。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按在她隆起的腹部,欣喜地告诉他,他的孩子正在踢她。

他的内心并无任何欢愉之情,还是勉强扯了个笑容。那是在他的爷爷周福生去世一个月后,他陪着那个女人到外地散心,违心地陪她笑了一周。他不能理解一向精明的爷爷为什么会被那个女人骗得晕头转向,临终前把他持有的福生珠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她。

三亚的风景很美,但是他无心赏景,恨不得立刻飞回S市,因为那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在等他。终于在他实在无法演下去时,他拿出一张股份转让书,脸上堆满了假笑,让那个女人签名。紧接着,他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个眼神,那眼里充斥着深深的失望,或许用绝望形容更加恰当。就仿佛是坠井之人,被人用绳子从黑漆漆的井底拉到了井口。即将看到光明的那一刹,突然,那人松开绳子,她又重新掉回到可怕的深井。

那个女人什么话都没说,拿出包里她早已准备好并且署上名的股份转让书,当着他的面,撕成碎片。两人对峙着,空气变得沉重起来。

那个女人冷冷道:“是苏恬让你这么做的吧?她还觉得抢我的不够多吗?真够贪婪的。”

“我不许你侮辱她!要不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我真的会打你。”周起暄怒不可遏,他不准任何人对心地透明如同水晶的苏恬不敬。

“你又不是没打过我。”那个女人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容,撑着腰,缓缓地走了出去。她的背影越发的瘦削,从后面无法看出她是个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女人。

罢了,她早已死去,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如果不是她,他和苏恬就不需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苏恬,也就是周小夏,是他打从十三岁起就一直想守护的女人。

*****

这天,奕宁把她不小心收到包里的文件送还给曹澄,走出饭店大门时,与一位打扮时髦的贵妇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奕宁匆忙扶起她,诚恳地道歉。

夏雪捡起落在地上的墨镜,正想指责这个走路不长眼的女人,突然震惊到开不了口。她紧紧地抓着奕宁的手,话在喉咙中百转千回后,激动地叫着:“小夏,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做个调查,如果你是姐姐,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你还会和周公子在一起吗

正文 第15章 同床终共枕

奕宁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与她一样有着浅棕色眼睛的陌生女人,摇了摇头,礼貌地回答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夏。”

“不好意思,你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夏雪失落极了,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也对,她早就死了。”

奕宁带着歉意,微微笑了笑,离开了。

夏雪怅然若失地呆站了好一会儿,整理好服饰后,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前台处,对秘书说她想找曹澄签份坟墓迁徙同意书。

曹澄时隔六年,再见夏雪,露出极度不屑的表情,打了个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送客。

夏雪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份同意书,理直气壮地说要给女儿换块墓地,但需要原经办人的签名。

“夏女士的女儿不是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不就是福生珠宝周起暄的老婆苏恬吗?”曹澄又打了个内线电话,让保安上来送客。

夏雪拿出她强势的一面,把文件甩在曹澄的桌上,叫嚣道:“小夏,不,奕宁她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母亲想给女儿换块墓地,还需要你这外人推三阻四的?”

曹澄发火了,站了起来,直视夏雪的眼睛,不仅是气势,连说话声音都盖了过去:“你自己摸摸良心,你有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吗?这天底下有连女儿葬礼都缺席的母亲吗?啊,我想起来了,你要抱着继女的大腿,是吧?我不知道奕宁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你这样的一个妈。趁我还好好说话时,给我滚出这里!”

夏雪噌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地离开了饭店。她哪里还敢自取其辱,决定让女婿派个律师过来和曹澄谈判。

曹澄想起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调来了监控视频,看到奕宁和夏雪相遇的画面,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吩咐史文浩通知所有的高层人员半个小时后开会,他要加快对云南一家度假酒店的收购步伐。

史文浩不解地问道:“澄少,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不是进行大规模的融资,来收购酒庄吗?为什么突然变计划了?”

曹澄望着窗外被乌云渐渐挡住的太阳,十指交叉地说道:“我的心里很不安。我不想奕宁再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我要带着她和淘淘离开这里,到云南生活。”

“所以,澄少,你要为了苏小姐,放弃这里的一切?”

曹澄转过身,走到史文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阿史你知道的,我不能承受失去她两次。”

*****

傍晚,尤姨煲了清爽可口的枸杞猪心汤。淘淘喝了两口,就扔下了汤匙。曹澄见她闷闷不乐,询问是不是那个可恶的周振昊又欺负她了。

“振昊在大家面前向我道歉,所以我原谅他了。”淘淘眼圈一红,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奕宁摸着淘淘的头,问到底怎么回事。淘淘抬起头,睁着红肿的眼睛,带着哭音问:“妈妈,你是不是要跟爸爸离婚?”

连婚都没结,怎么可能离婚?奕宁继续从淘淘那得知,下午做操时,以珊说她妈妈每天晚上都给她唱歌,淘淘就攀比似的说她妈妈每天晚上都陪她睡觉。然后以珊吃惊地告诉淘淘,妈妈是要和爸爸一起睡觉的,那种分开睡觉的肯定是准备离婚。

“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是不是不要淘淘了?”淘淘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地上冰凉,奕宁赶紧抱起淘淘,保证自己不会和爸爸离婚。

“那你晚上为什么不去和爸爸一起睡觉?”

奕宁被淘淘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向曹澄投以求助的眼神。哪知曹澄置若罔闻,嘴角挂着一抹坏笑,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上一篇:三嫁 下一篇: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