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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姐姐(79)

“什么?”曹澄擦去再次涌出来的泪水,脸色异常阴沉,狠决地说,“失踪还没一个月,就怀上了他的孩子。苏奕宁,做的太好了!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说一声啊,让我跟个疯子一样的找你,很好玩吗?从今以后,我要是再看你一眼,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曹澄恋恋不舍地瞧了奕宁最后一眼,跑到车上,驾车离去。他笑自己,事到如今,竟然还对她如此不舍,竟然还想自作多情地挽回他们的爱情。爱情?他捶着胸口,痛苦地回想着,她真的有爱过他吗?是否真如周起暄所说,她对他只有感激和同情呢?

那个狠心的坏女人!

他的心中盛满了又酸又涩的失落和痛苦,像被放进了煮开的锅里,亢奋又积极地往外冒。

曹澄顿感鼻塞喉堵,眼泪又热辣辣地流了出来。她怎么能在给他最美好最甜蜜的盼头后,又残忍无情地抛弃自己?怎么能把自己的真心随意地踩在脚下?可他爱惨了她,爱到若是没有她,此生已无乐趣。

他清晰地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早上,做好早餐后,她会叫他和孩子们起床,然后亲手给他系领带。

她说,中午,她会收拾孩子们的玩具,把他们赶去睡午觉。

她说,傍晚,她会和他一起在湖边散步,给孩子们讲他们以前的故事。

她说,到了晚上,她会在他怀里,听着他抱怨酒店哪位客人挑三拣四,听着他老掉牙的笑话,听着他肉麻兮兮的情话。

……

“嘟——”

急促的喇叭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猛然清醒过来,白炽的车前灯直射眼底,他的瞳孔骤缩。

一辆货车已近在跟前,眼看就要撞上了。他赶紧打弯方向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却犹豫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于空白的大脑中,他的眼前浮现的是那狠心的坏女人绝美的笑容。

她说,阿澄,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经历了多少事,我只爱你一人。

砰的一声,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

正文 第66章 狠心的女人

周起暄被曹澄这么一闹,无心去上班。他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呆在别墅里陪奕宁。两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又仿佛熟稔的老夫老妻,一起研究新式菜肴,一起培育百合花。

“小夏,我要让这里开满百合花。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周起暄小心翼翼地扶奕宁起来,揉了揉她的发丝,眼中带着温和笑意,又说,“今天是我这六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原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发呆,也是一种幸福。”

奕宁淡淡地笑了。她拿出手帕,擦去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柔声问道:“起暄,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妻子吗?”

周起暄握住她的手,又一次深情地告白:“如果不是她冒充你,我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小夏,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永远爱你。”

傍晚,饱餐一顿后,奕宁拿起报纸,轻声读着时尚版的头条新闻,端详着周起暄的神情,严肃道:“这里写的苏恬是你老婆吧?起暄,亏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被这种无耻小人给骗了

。”

周起暄想起一向优雅端庄的妻子私下竟是如此的虚伪,心中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免再次伤了小夏的心,于是打开电视,一台又一台的换过去。换到地方台时,他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

“上午九点,环岛路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保时捷避让不及,撞到防护栏上。车辆损毁严重,车主已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经本台记者采访确认,车主是坐拥亿万身家的锦程大饭店的总经理。”女主播甜美的声音透过电视机不慌不忙地传了出来。

“起暄,怎么呢?是你认识的人吗?”奕宁摇着周起暄的衣袖,若无其事地问道。

周起暄沉声回道:“曹澄出事了。他一定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曹澄就是早上遇到的那个怪人吧?起暄,我累了,我想睡了。”她平静地起身,锁上门的那刻,身体顺着门板无力地滑落下来。

她用左手紧紧地按着额头,右手握拳,五根指甲深深地嵌入掌肉中。鲜血顺着手心滴在白色的地毯上,犹如雪地里的一抹残阳,刺眼又悲凉。

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瞬间将她淹没。仿佛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心头慢慢地磨,来回地据,如凌迟般,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心。

她缓不上劲,也透不过气来,只得麻木地用头敲着门,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中,她终于喊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名字:“阿澄——阿澄——”

不一会儿,她费劲地爬起来,走到衣柜前,取出夹在被单里的手机,拨通了吴越的座机。

电话那端传来了吴越温厚的声音:“奕宁,事情如你计划的,进展的很顺利。医院那边我派人盯紧了,如果淘淘病情有变化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奕宁双目沉痛地问:“淘淘还没醒来吗?”

“不要放弃。孩子也在努力。”吴越整理着手机的文件,继续说,“股份转移的事我快办好了。你放心,既然老爷子临终前嘱托我守住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是这个!吴伯伯,”奕宁清了清嗓子,哽咽道,“你快去帮我查查,阿澄,曹澄他有没有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

奕宁咬着大拇指,全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每一秒都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容姨端着安胎药进来,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担心极了,轻声询问:“小姐,脸色怎么这么差?少爷出门了,要不要我叫他回来?”

奕宁木然地摇了摇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轻缓的胎动,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出来,“孩子在踢我。它一定也在怪我。宝贝,对不起,妈妈又做错了!妈妈对不起爸爸!”她抱着容姨,禁不住失声痛哭。

*****

周起暄坐立难安,便动身去医院打听曹澄的伤势,一直到凌晨才回来。走到客厅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龚蓉和曹洛。奕宁面无表情地坐在她们对面,似乎在强忍半夜被吵醒的不耐烦。

龚蓉满面愁容,开口了:“阿澄的左腿断了。但是他不肯让医生治疗,连止痛药都不愿打。他说你要是不来看他,他情愿痛死。阿宁,妈求你去见见他吧。”

“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奕宁抬头瞧了周起暄一眼,用不近人情的口吻说,“你回去跟曹澄说,身体是自己的,何必要折磨自己呢?只会让真正爱他的人伤心。”

龚蓉气得脸色煞白,指着奕宁,破口大骂:“我们曹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了让你和阿澄在一起,连不是亲生的孙女都能接受。现在你女儿还躺在无菌室,你男人躺在医院里,你居然跟差点害死你女儿的男人在一起!算我白瞎眼了,你这种不像话的女人我们曹家是绝不会再要了!”

“大伯母,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劝劝哥吧。”曹洛埋怨地看了奕宁一眼,死死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龚蓉离开。

奕宁将手按在腹部上,默不作声地回房了。

两天后,福生珠宝紧急召开了股东大会。周起暄不解,夏雪根本就没跟他提过这事,究竟是谁能越过他行使这种权利?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进来了一个穿着黑丝长裙的女人。她不施粉黛,也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然而那种由内至外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矜贵的黑天鹅。

周起暄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在场的股东们无一不哗然。

奕宁对着周起暄微微一笑,信步走上主席台,做了个手势,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缓慢而郑重地说:“是我。我没死。我是周小夏,是爷爷指定的福生珠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时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轻而易举地震住全场,叫人不得不信服。

奕宁扫了一眼震呆的周起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着他说:“哥,谢谢你把你手上的股份都转给我。现在我名下有福生珠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福生珠宝真真正正的主人。”

她又慢慢地环视了四周,那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今天我把大家召集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我哥前一阵因为临时退出捐赠,导致患病女童成了植物人。这件事虽然没有见报,但因为曹家大肆宣扬,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很不好的反响,导致福生珠宝的销售额一路下跌。为了避免形势再度恶化,我提议,”奕宁直视着周起暄的眼睛,下了命令,“哥,你引咎辞职吧。妹妹我六年前就说过了,你做不好的话,我就找其他人来做。”

现场喧嚣一片,股东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名魏姓大股东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小姐,老爷子临终前把福生珠宝交给你。你有这种权利。我们都愿意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总经理这些年把福生珠宝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功可抵过——”

“魏叔,别说了。各位叔伯们,请你们先出去。”周起暄眼神复杂地望着奕宁,艰难说道,“我和小夏,不,奕宁,有些事要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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