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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生存守则(214)+番外

来来去去过往的人不少,但若是一人却也不敢进去。到了夜里,更是好几个人同时守着。有些见过沈氏死状的,唬得夜里都不敢轻易出门。

安静茹出了月子,还没正式接手府里的事儿,她又是小媳妇,料理不来。刘氏固然不愿,也不好当面佛了太夫人的意思,少不得打起精神料理一回。只是并不曾十分用心,府里除了前来吊唁的客人,更有诵经超度的道士来来往往,头七的晚上,守夜的婆子们深知太夫人并不像以往那么喜欢沈氏。头七又是凶煞,更不曾仔细去巡查,也不知何故灵堂里的烛台倒了,那灵堂原本就放着些许易燃烧的东西,如冥币、灯油、香烛等物,这一烧,非同小可,等大伙发现时,人却已经进不去。

半夜三更的天儿,也惊动了所有人,安静茹被外头的叫嚷声吵醒,韩睿华已经起身穿了衣裳出去问,回来略说了大概,叫安静茹在屋里等着,他去看看。

赵嬷嬷等人也被吵醒了,皆进来看有没有惊动朝哥儿,又叫夏香去小厨房抓了两把米,从里向外撒了一遍,立马关上门,才说道外头的事儿。

“定是不留神走了水!”

原是这般,岂料那些守夜的婆子们怕当了罪名,只说他们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个个都唬得不敢去看,后来结伴去了,灵堂已经烧起来,熊熊烈火中,他们还瞧见一个人对着他们笑,仔细瞧去才看清楚是二夫人……

本来是混话,谁知等大伙把火灭了进去看,那棺木竟也烧了一般,里面沈氏的尸体被烧去了双腿,已经残缺。真正奇的是,棺木周边其他东西却有些好好儿的并不曾烧坏。

众人只道是鬼火,又将大老爷失去双腿的事儿联系起来,更有人提起从前大老爷受伤的事儿来。原打发了人回来请二老爷,被沈氏拦下,倘或那一次二老爷去了,大老爷的腿未必就伤的这么厉害。

现在好了,沈氏的报应来了,就是死了也要被老天爷收去双腿。太夫人原不信这些,听得多了竟也起了疑心。当年大老爷是在宫里出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老爷并不曾细说,这些原是皇宫私密,百姓不可妄议,官家内宅女眷更不可妄议。

但自从大老爷受伤以后,沈氏和姜氏的妯娌关系日益恶化太夫人心头却明白,心里已有八分信,只是若他们主人家都信了,下面的人势必要乱成一团,因此隔天重新布置了灵堂,只等三七过了就出殡,由韩睿龙扶灵下葬。

太夫人这决定,二老爷没反对,韩睿龙身为儿子却也不好反驳太夫人和父亲大人的意思,也只得应了。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一年之内韩家办了两次丧事,渐渐有落败的趋势,若是再传出鬼神论,外头的人还不知如何非议韩家。

因此待沈氏出殡,由太夫人主持,将府里的人又换了一次。之前服侍沈氏的皆还了投身贴,各赏了几十两银子远远儿打发出去。特别是那几个散布言论的婆子,更是整日惶恐,太夫人没追究,她们拿了银子走了便再不敢提这话,有些还怕韩家追究,从韩家离开后便举家搬迁去了外地投靠亲友。

后来的言论,处处指向沈氏是遭了报应,关于金元宝的事儿,太夫人也全然没了心思去追究,渐渐便被人抛掷脑后。

转眼到了六月,柳夫人终于痊愈,上门来拜访太夫人,恰好那日容惠回来,瞧见柳夫人便急忙找了借口出来。转头去找母亲刘氏,却说刘氏正在荣恩轩与安静茹交接工作,虽然只有一两个月,到底发生了几件大事儿,账本也要核对一番。

安静茹觉得没必要,刘氏的为人虽不全然了解,倒也了解了七八分,嘴里再怎么厉害,却畏惧三老爷,不敢学着沈氏那么干。

且眼下,沈氏已经没了,至少要三年后韩睿龙的继室才能进门,等进门后说不得一切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到了那时候,他们还能不能住在韩国公府已经是两说。

只是刘氏这人还有些执拗,拉着安静茹对了好久的账,一分银子的账目也要细细算过,幸亏朝哥儿闹着吃奶,安静茹要喂奶,刘氏才打住。想想没有沈氏的日子,心头愈发舒坦起来。

忽听得外头的人说柳夫人来了,刘氏便笑起来,想到柳夫人前些日子装病拿乔的模样,冷笑道:“眼下怕是急了,她家的姑娘岁数也不算大,把亲事订下,三年后进门也说得过去。”

容惠寻了来,说起这事儿,道:“这之前我三婶婶与柳夫人来往了两回,似乎也是为柳四姑娘的婚事。”

刘氏愣住,遂笑起来:“柳夫人倒是真心实意为女儿着想,这下好了太夫人怕是也不会要这门亲事了,正好遂了柳夫人的愿,咱们家终于能清闲些日子了。”

抛下这个话题不说,才想起问容惠:“问的事儿可问清楚了?”

容惠也不避讳安静茹在场,点头道:“夫君亲自去问过了,五千两银子就脱手,今儿回来便是与母亲说这事儿,五千两也不算少,只是那宅子破旧的厉害,要住人还得修葺一番,算下来也要好几千两的银子。”

刘氏不免有些失望,容惠瞧着就道:“娘也不必着急,要长久住的地方,定要好好儿寻,京城略好些的地方不易寻得,不好的地方人蛇混杂,住着也不放心。”

刘氏长长叹口气,“早知今日当初你父亲就该听我的!”

容惠不说话,刘氏当初陪嫁寒碜,在京城也没什么宅子。三老爷前途是不错,可终究是庶出,在太夫人跟前根本说不起话,更不敢提卖宅子的事儿,没得太夫人怪罪下来,说三老爷咒她老人家死呢!

老人家没死就分家,在大周朝不是没有,但韩家却从未有过,就是分家了,有些卖不起宅子的,在外头生存不下去的仍旧回来。刘氏原也是好强的,就等着分了家好出去单过,回来却是想也没想过的。

三老爷为官这么多年,因知刘氏将银钱看的紧,也都尽数交给她保管,要拿出一二万两也简单,刘氏却舍不得。没分家要守住自己的东西,作为庶出媳妇却是不易。又有沈氏的例子再前,拿出这么多来,没得太夫人还怀疑她也贪污了官中的银钱。

刘氏见安静茹只安心喂奶,却好似不曾听她们母女说话,想想安静茹嫁进来的嫁妆也不多,难道就没为以后做打算?

其实安静茹也在想这个问题,可单过与她和韩睿华而言却还十分遥远,姜氏也提点她颇多,教她如何经营自己的产业。不过从韩国公府分出去,却不算远了。刘氏都张罗着分家以后的事儿。

安静茹正想着,刘氏忽地问她意见,安静茹仰头笑道:“依我看不如在要紧的地方买个小的也好,倘或左右邻舍要变卖,也可买下。”

刘氏一想,深觉有道理,“家里人口也不多,只一个儿子,等十丫头出嫁了,人就更少了,宅子大了又要多些人打扫,不知多出多少花费来。不想要那么多人,空落落的大宅子住着,倒叫人觉得寂寥寒渗。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可能把多出来房子租给别人住。”

因此就和容惠商议着买小一些的宅子,但地势却一定要极好的,就是旧些也无妨,反正买来的宅子都要翻修了才住人。

安静茹喂了奶,将孩子哄睡着,抱去里间床上放着,春香和春景两姊妹坐在里头做针线,一边照看朝哥儿。安静茹仍旧去了外间,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容惠身上,自成亲后,容惠的性子逐渐开朗,话也多起来,可见在夫家过的还不错。

不由得就想到容琳,眼下怕是已经到了他国,不知那边的天气如何,更不知她婚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事儿。安静茹微微叹了口气,刘氏也叹了口气,握着容惠的手道:“其他的都不要紧,快些怀上生个儿子才好。”

容惠羞红了脸,垂下眼帘低声道:“女儿知道了。”

终究是些体己话,刘氏也不好当着外人说她,遂打住朝安静茹道:“那些账目华哥媳妇看过后,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找我吧,我先回去了。”

安静茹送他们母女出门,回到屋里,赵嬷嬷忍不住笑道:“三夫人倒是能干的。”

所以刘氏巴不得早些分家,她好施展拳脚。只是韩国公府,太夫人可以放心交给安静茹,因为安静茹上面还有婆婆姜氏,却也不放心交给刘氏。

主仆两人说了些闲话,自沈氏役了,韩睿龙便辞去了身上的职务,如今就安心在家丁忧。那边虽然有个怀哥,却也日日静悄悄的,许嬷嬷和牡丹倒是时常抱着怀哥过来坐坐,日子变得格外静悠。

所以今儿柳夫人上门,就引起了关注,后听说太夫人气恼地将柳夫人赶出去,更是谈论了好些日子。

没过多久,就传来柳家与孙家订了亲,柳四姑娘要与容惠做妯娌。孙家三房亦是嫡出,只是孙三老爷是孙老太太的幼子,从小不爱读书,功名上并无建树,家里妾侍却有好几房,孙三老爷的长子是孙三夫人唯一的儿子,自小也是受尽宠爱的,倒不似他父亲一般,书读的不错,已经是个秀才。

平常也不大爱出门,只在后宅或读书,或去孙老太太跟前凑趣儿,再来便是与丫头们说笑玩闹。

柳夫人仿佛生怕婚事黄了,传出这话不久,两家就正式过礼,婚期也选的急促,就在明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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