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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生存守则(44)+番外

“这些日子我病着,昨日王妃回来,我这病恹恹的模样也没去见,也不知王妃的情况如何?”

韩睿龙立马道:“据说胃口好些了,人也精神了。”

沈氏缓缓闭上眼,示意韩睿龙出去,待人走了,她禁不住朝陈嬷嬷道:“真是冤孽!这会子没事,你去园子看看沈丫头……”顿了顿,改了主意道,“她也病着,我也病着,就叫她搬来我后院那三间厢房住着,终究还是眼皮底子才能叫人放心。”

陈嬷嬷却琢磨着劝道:“沈姑娘岁数不小了,搬来夫人这里也住不了多久,又腾屋子又挪地方,夫人还要静养。再说,今儿大夫人撞见了,沈姑娘要想……只怕是难了!”

沈氏气道:“我何曾没想到这些,真正是一群冤孽!”

陈嬷嬷又连忙道:“那夫人就随了她的心,给她寻一门亲。”

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沈氏摇摇头,沉吟道:“就让她继续在园子里住着吧!”

陈嬷嬷还想再劝劝,沈氏已经闭上眼,一副不愿再说话的模样,陈嬷嬷只得轻轻一叹闭上嘴,走到门外吩咐丫头好生伺候着,她往园子里去不提。

……

戏台上依依呀呀很是热闹,戏台下静悄悄连一声咳嗽也没。寂静地叫人觉得压抑,一出《穆桂英挂帅》结束,安静茹才发现手里的茶杯空了,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容兰、容蕙、容琳……却不见容珠。

安静茹忙问春香,春香拿眼睛朝左边努了努,安静茹扭头望去。只见容珠独自一人站在一丛玉兰花傍盯着池子里的睡莲发怔。

她穿着杏色上衣,与那玉兰花遥相呼应,一眼望去很是赏心悦目。

春香低声道:“六姑娘已经在那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了,瞧着倒像是着了魔魇。”

“大太阳底下,她身边的人怎么就不去劝一声?”

“反正现在日头已经没正午那么毒了。”春香不在意地道。

安静茹摇了摇头,没想到连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容珠也被吓成这样,那景象安静茹还真无法想象。琢磨着平日里容蕙和她倒走的近些,便让春香去叫容蕙将她叫进来。

容蕙似乎也才发现容珠不在座位上,茫然地四处看了一遍,低头和容兰说了两句,两人朝安静茹点点了头,一道走到容珠身边。

隔得远,也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可容珠忽然抬起头看着安静茹,那目光却像针刺一般。很快就收回去,木着脸走到对面的树荫下。

“就说不用担心她,瞧瞧六姑娘那眼神,姑奶奶是关怀她又不是要害她。”

容珠不喜欢自己,所以自己才没过去。安静茹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觉得自己好像多事了。只是警告地瞪了春香一眼,不许她再胡说。

容琳弯着月牙眼走过来:“三堂嫂,咱们点一出《负荆请罪》可好?”

安静茹笑道:“妹妹们喜欢看什么就点什么吧,不用管我。”

容琳很高兴,道:“上次听珠儿说,这出戏很热闹。”

真是个心细的丫头,安静茹招手叫来戏台前负责点戏的婆子,容琳又歪着脑袋想了两出,都是这种舞刀耍枪的戏。

不过戏开场后,容蕙和容兰返回来,容珠还闷闷不乐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

三出戏唱完,已是日落时分,花厅那边太夫人身边丫头如意过来请大伙过去。没想到是太夫人和姜氏拿了头彩,王氏凑趣儿,只嚷嚷着一定要太夫人多喝几杯。

太夫人推辞,笑道:“要算倩丫头赢才对,我不过在旁边瞧着。”

王氏道:“若不是太夫人运筹帷幄指点她,凭她倩丫头如何厉害,也赢不过我去。”

已经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欧阳倩,冷哼一声笑道:“大伯母这话我可不依,改明儿咱们再来一把,看我能不能赢。”

其他桌的输赢都不大,唯独太夫人姜氏这一桌,两个人赢,两个人输,输得最多的就是王氏了。

安静茹瞧着忙叫春香去厨房传饭,又张罗着丫头婆子们收拾了摆饭。旁近的亲戚吃过午饭回去了一些,晚上花厅算上她们姊妹的一共才四桌,人虽然不多,可太夫人在这里,又有欧阳倩和秦氏两个人到处敬酒,气氛倒是十分热闹。

吃了一个时辰,外面天黑尽了才结束。送走王氏等人,安静茹只觉浑身酸痛,巴不得快些回到屋里躺会了,偏半路上被品菊叫了去。安静茹不知什么事儿,却不敢耽搁,忙跟着去了姜氏屋里。

看着姜氏递过来的银票,有些不知所措,这难道是辛苦费?

姜氏颇显不耐烦,“给你的,你就拿着!”

安静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接,接了会不会让姜氏不高兴?不接又好像嫌少了似地。可姜氏却不给她慢慢琢磨的时间,放在桌上便去瞧晨哥儿。

还是金嬷嬷走过来低声道:“三奶奶就拿着吧,夫人既然给了,就是诚心实意地给。”

貌似这确实是姜氏的作风,安静茹漫漫收起来,心里任旧十分不安。回到屋里见韩睿华已经回来,就将那银票递给他看,道:“母亲给我的。”

然后坐在椅子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得韩睿华又心疼又好笑,“母亲就是面冷心热的人,她给了你就收着。”

竟然和金嬷嬷一个语气,安静茹换了几口气,道:“太突然,我想都没想过呢。”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也是这样。”

韩睿华的话让安静茹心头一酸,抬头看着他英挺的眉眼,才二十一岁的他额头上就有浅浅的三道纹路,由不得不叫人心疼,更叫安静茹很想去将那三道纹路抚平。脑袋里这样想,手已经伸了过去。嘴里更是毫无意识地喃喃问道:“你小时候过的好么?”

韩睿华坐着不动,任由妻子的手在他额头上来回游动,嘴角含着一抹笑,用一种释然的语调轻声道:“都过去了,也记不清了。”

春香领着小丫头进来服侍,瞥见屋里两人对坐,忙朝后面的人使了眼色,悄悄儿退到门外。

“我却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家里一共四个孩子,除了大姐年长稍稍懂事一些,余下我们三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上面长辈管教不严,常常偷偷溜出门去玩闹。便是在家里,也弄得人仰马翻,后来父亲中了举人,才稍稍约束了我们。”安静茹想了想,又道,“听我母亲说,我就是因为贪玩才生了一场病,连大夫都说救不活了,母亲抱着我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我却醒了过来,旁近的邻居们,都说我是福大命大的人呢!”

其实,原来那身子确实已经没救,是她阴差阳错来了这里。

见韩睿华留神细听,很专注的样子,安静茹语调一转,叹口气哀怨地道:“可老天爷也惩罚了我,生病前的事儿半点儿不记得了。幸亏年纪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不记得也不见得不好,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些事想要忘了,却忘不了。”

这是宽慰她么?可瞧着却是说他自己,安静茹忽然不再想问他小时候的事儿了,生离死别他占全了,虽然自己也是如此,可自己死后又获得了新生,前世没有亲人,这一世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

安静茹主动抱住韩睿华,心疼地道:“想忘就忘了吧,人总要往前看的。”

韩睿华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喜欢目前的感觉,就任由妻子一双柔弱手臂费力地圈住他。只是没多久安静茹就觉得手臂酸疼,她在南方长大,基因也是南方人,不像北方人手长脚长,且这姿势实在有些别扭。

瞥见放在桌上的银票,安静茹松开韩睿华,一边拿过来细看,一边自嘲地道:“忽然有钱了,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呢!”

银票是一百两银子的面额,安静茹数了数一共十张,也就是一千两银子。这个数额对她来说是真的不少,不知道放在钱庄里有没有利息。

“总之是给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倒也是,那如果是母亲给你的呢?”

韩睿华故意蹙眉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来,安静茹眉毛一挑,韩睿华笑道:“我的还不是你的么?”

安静茹一笑,小手一挥,“这还差不多。”

隔天早起去姜氏屋里,姜氏递给安静茹一本账册,叫她给沈氏送去,说道:“叫你二婶子瞧过可有做错的地方,如果做错了,叫她拿出以前的账本来照着重新做。”顺道又吩咐金嬷嬷拿了一盒养荣丸,叫安静茹一并带去送给沈氏。

彼时,欧阳倩正小心翼翼地伺候沈氏喝药,忽闻外头门上的丫头喊了一声:“三奶奶来了。”

沈氏当即不悦地问:“这会子她来做什么?”立马就想到太夫人寿辰结束,她病着,只怕姜氏是叫她过来另挑差事。幸亏她昨晚就安排好了,派了一些不要紧的事儿让刘氏去料理,其他的就交给不怎么讨她喜欢的欧阳倩。

不过今儿一大早,欧阳倩和韩睿龙双双到她跟前,两口子一条心互相说对方的好话,又有昨儿晚上二老爷说她:“儿子媳妇屋里的事儿,只要没闹出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当初你嫁给我,屋里的事儿母亲可曾样样都管?”

沈氏也是从媳妇熬成婆,自然知道个中滋味,想着欧阳倩除了脑子反应慢一些,还算听话,心里已经不那么气了。早上还留了欧阳倩在屋里,看着她料理太夫人寿辰之后的琐事,倒也挑出什么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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