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小密探/碧月吟(67)

“夫人？！”我满面惊疑地看着她，玉卿是谁？如果她是我娘，为什么好似王爷和夫人都认识似的，我不是被捡回来的孤儿吗？

夫人执起了我的手，万般怜惜地惨然一笑，“孩子，夫人对不起你，夫人是你的姨妈才是啊。”

“姨……妈？”我怔怔地望着她，任由她牵着我的手说一些让我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儿。

“相信我，孩子，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的母亲就是我的亲妹，你想想，这些年来，姨妈并没有亏待过你。”夫人的眼中带着祈求，祈求我对她的认可，祈求我重新对待我们彼此的关系。

“不，不，不，不可能，卿儿不是已经……那怎么会？”王爷指着我，一口一个不相信，但眼中还是有难以掩饰的惊诧。

“是我一手把玉卿推入火坑的，她还是我的妹妹……我是个妒妇，我是个妒妇啊！”夫人的眼中满是自责和歉疚，悔恨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下，声音已然带着嘶哑，“我知道你和玉卿两情相悦，无论做你的侧室还是妾，玉卿都心甘情愿……可是，每每见到你们俩个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的样子，我就心生怨气，那时我们才成亲多久？连三年都没有到，我越想越不服气，便找了一天你不在家的日子，去找玉卿摊牌，本以为会经过一番周折，没想到玉卿很快便同意离开……玉卿确是一个清纯可人，我见尤怜的女子，连心地都是那么地善良，她为了让王爷你死心，嫁给了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赵清扬，她知道赵清扬爱她至深，断不会拒绝这桩婚事……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赵清扬的母亲并不喜欢玉卿，可能是她知道玉卿和王爷您的一些过往吧，对她及其苛刻，她在赵府里更是受尽了委屈和欺辱，终于在赵清扬离开京城的那几天，被赶出了家门……”

我怔怔地看着夫人，她在说我母亲的过往，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她在说天方夜谭的故事，那样的离奇和不可思议，我从来都是一个没有过去，不知未来的孤儿，到了今天，却还能听到有关于自己母亲的故事，这到底是上天对我的眷顾还是一种生活的讽刺？

夫人继续在那里娓娓道来，唯有靖王爷，一刻都没有分过神，细细地听着夫人口中的每一句话，

“后来，我派出去的密探竟然找到了玉卿的下落，她在一家客栈落脚，当时已经身怀六甲……我到客栈去探望她，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憔悴，终是不忍，打算把她接回府里，可是，她却死也不肯回去，并执意不让我把她的行踪告诉王爷您……直到她产下了昕箩，她颤着手把她交到了我的手里，让我好好地将她抚养长大……”

“然后呢？”靖王爷直视夫人，执着地问，“然后呢？！”

夫人颓然地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便去了，我把昕箩抱回了府里，怕你会怨恨于我，便说她是我收留的孤儿，我故意让赵清扬找到玉卿的尸首，好让她名正言顺地进赵家的祖坟安息，我相信，这一点，他一定做得到。与此同时，我决定要把昕箩当作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般地抚养长大，而你却被蒙在鼓里，整日因为玉卿的死而郁郁寡欢……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你是权倾天下的靖王爷，你不会一辈子都活在感情世界里，要恢复，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对不起，王爷，我承认……玉卿的死，我逃脱不了责任……”

“为什么？”靖王爷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青筋暴露，朝着夫人大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你的亲妹子啊！”

“对，王爷，你说得没错，我根本没有资格做她的姐姐！”夫人上前一步，紧紧抓着靖王爷的衣袖，“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昕箩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她就是我的女儿！王爷……我今天说出了一切的事实真相，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在玉卿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靖王爷一把甩开夫人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手，恨声道，“那她不就是赵清扬的女儿？”

夫人点头，“对，没错。可是，无论如何，都和孩子无关，你切莫记恨到孩子头上才是啊。”

“可是当初你有没有想过，玉卿是你的妹妹？她心地善良，待人宽厚，从来都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她是多么地无辜，你却要记恨她？错只错在她爱上了我，你便要赶她离开，生生地把自己的亲妹子推入地狱？！”

我再无心去关心他们两人的争吵，只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一个人的形象，赵清扬，曾经不止一次在宫中听闻他的大名，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御花园中偏偏风流的海棠先生，当朝玲贵人，那个曾把我当作好朋友的玉玲的亲生父亲！回想起那天在御花园时偶遇他的时候，他似乎口中是喃喃地唤着卿儿这个名字。难道，他，真的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