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小密探/碧月吟(73)

我木讷地点点头，附和着，“是，是啊。”现在的她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这变脸可是比变天还快着呢，难道他们相府的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就连那天真烂漫的玉玲也差点骗过了我呢。

“其实你不用这般防备地看着我，我并没有恶意。”赵庭芳似乎看出我眼中的警惕，温言道，“你这样年轻、漂亮，同时又处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为什么要这样地愁眉不展呢？”

她的话中带着玄机，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她说下去，只见她微微一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脑中的杂念太多，为何不放开一些，做自己想做的呢？有时候人要自私一些才会更快乐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开口问她。

“难道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她那双如水的凤目似是能洞穿我的心思一样，瞧着我，一眨也不眨，“你觉得玉玲对你是真心的吗，抑或是你的碧晴师姐？她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对你呵护备至，难道不是我爹的命令吗？”

“不是的！我不信！”我连连摇头，她或许可以这么说玉玲，但绝对不可以这样诋毁碧晴师姐在我心中的形象！

赵庭芳冷笑一声，“别自欺欺人了，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你根本没有办法，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我！”

我顿时语塞，她的话没有错，我的确没有理由反驳，当赵清扬告诉我碧晴师姐是左相府的人的时候，难道我就不曾伤心过，怀疑过吗？

“与其这样，不如做些什么，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结局不就成了？别人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又有何干呢？”赵庭芳向我走近一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何不自私一些，早日做个抉择，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日地郁郁寡欢了，你说是吗？”

我后退一步，怔怔地看着这个目露精光的女子，她并不是小碟口中那个可怜的女子，甚至从她的眼中根本找不到让人怜悯的地方，她对我甚是了解，思路条理清晰，也许她的智慧远远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甚至怀疑她是赵清扬派来的说客？

我摇摇头，不愿再做多想，冷冷道，“你切莫再胡言乱语了。”

“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赵庭芳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袁御风同那纪芸惜成亲是假，借机出宫才是真，如今定国大将军痛定思痛，决心投靠袁御风，外加富可敌国的天歌府倾力相助，你若选他，当然是最好，这样，再加上我爹的权力，袁御风没有输的可能；但如果你选择了袁景仁，也不是没有全胜的方法，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凭什么敢这样说？”我谨慎地问。

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徒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凭这里，你信不信？”

“那好，你告诉我，王将军怎么会投靠袁御风的？”虽然我心底非常清楚原因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原来，才这么些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赵庭芳嗤之以鼻，“那皇帝如此对待他的女儿，他这个爱女如命的爹不反了才怪。”

“可是事实是！”我欲争辩，却被她强行打断，

“不管事实如何，王将军最终见到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这就是皇帝的过错！你明白吗？”

我语塞，她的话的确在理，即便把锦弘害成这样的人并不是袁景仁，但这也和他脱不了干系，锦弘是在他的后宫出事的不是吗？而可怜的玉玲呀，她无意间已经为天歌府助了一臂之力啊。

赵庭芳走到一颗西府海棠树前，摸了摸苍劲挺直的树干，缓缓道，“既然喜欢海棠，何必要去将就玫瑰呢……海棠高贵廉洁，玫瑰艳丽奔放，你是放不下，还是不敢选呢？这世上终究是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儿的。”

她回头看我，我只觉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的话如同千金重石压在我的心上，两全齐美，我不敢奢望，深明大义，也不至于，我只是不愿意见到越来越多的孤儿在街头流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想看到王爷和夫人一错再错，不想看到天歌府毁于一旦，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两个为了一个皇位而大打出手，发动可怕的内战，不想看到不可挽回的结果，不想……不想看到的事情太多，所以，即便无法两全齐美，我也希望能够朝着我愿意见到的结局发展，这一点，赵庭芳并没有说错，但是我的选择不仅仅只是海棠与玫瑰，我虽然谈不上睿智聪慧，但也绝不是傻瓜，更不是痴情种，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一切，她，包括我那亲生的父亲都把我看得太过简单，太过自私。

我冷冷一笑，走近赵庭芳，直视她精干的双目，“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可别告诉我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之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