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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10)+番外

“中午回来吃饭,如果不回来,我也不吃!”在这样的情况下,童若瑶也只能使用威胁手段了。还是最卑鄙的那种,当然这单单是对童若远而言。

童若远只能在心里长叹,这个小妹有时候稳重的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偏偏有时候又像个孩童,端的是叫人喜欢。

在童若远再三保证之下,童若瑶又叫他添加了一件衣裳才放他出了门。而这天童若远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午饭前就赶回来了。他不能叫小妹饿着肚子啊,可这一天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恰好这天,刘氏的丈夫、大儿子两口子也回来了。她大媳妇得了主人家的赏赐,有两匹上好的料子和一些首饰,拿回来自然是都交给了刘氏。那些首饰不是玉便是银,虽刘氏也有一些,却没这些的做工精致、成色新。

叫她大媳妇收着一些,剩下的就叫大奎送去童家。她大媳妇也知道婆婆那心思,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便驳了婆婆的脸子,少不得笑脸把自己那些好的又捡了些出来。横竖她遇上了一个好主子,这些东西时常都有的。在婆家尚未站稳脚,不能就此得罪了婆婆,何况童家如今不比当初,倘或大奎真能娶了童家姑娘,她也能沾点儿光。

刘氏见大媳妇如此爽快,也就全部都收下了,包起来就催促大奎趁着午饭前送去。大奎原是不肯,奈何一家子都劝着,他只能厚着脸皮去,心里琢磨着就出去走一趟,照样把东西拿回来,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可。

出了院门,一路往童家这个方向走来,拐个弯便能瞧见童家的小院。此时,只见一辆装载着货物的马车停在院门口,三四个身穿斗篷的人在外面守着,另有一人进去了。

大奎心头诧异,不觉加快步子,刚走到童家门外的水井旁,只听得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里面说话。

“见过大老爷,给大老爷、夫人、小姐哥儿请安。”

那声音沉着却透着恭敬,大奎再一瞧外面的人,那斗篷都是极好的货色,在城里见穿的都是有钱的主儿。而紧接着,那声音又传来:“外面马车上的是二老爷和老太太叫送来的,说小姐和哥儿大了,她一直没照应到,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心,不管大老爷身在何处,上京童家到底也是大老爷的根。只望来年暖和了,让大老爷都带回去,让她老人家也瞧瞧。”

院子里五个人,站在对面毕恭毕敬的中年来客,浑身上下都透着与这简陋院子不相附和的感觉。然而,他话里却无丝毫看不起之意,这份功夫童若瑶实在佩服。这应该是上京童家的下人?

瞧瞧这一身行头,脱下来换成钱,大概够他们一家四口生活半年。

周氏神色相当复杂,童老爹紧紧绷着下巴,眸光深沉,虽是极力抑制,到底也能感觉出几分不悦来。

这数九的气候,原本就冷的要命,可这些都是其次,重要的是气氛。几乎被凝固了一般,那人说完了话,便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不再言语,耐心等着童老爹发话。

东西装了整整一马车,足有两米多高,外面用青色布遮住,但也能瞧出箱子的菱角。上京到东临十天的行程,如今下雪,昼短夜长,又押运这些东西,至少也要走上半个月,还是比较快的,有可能会更长。也就是说,童二叔回去后,没过多久就叫人预备了,东西这么多,也需要时间。

在这样的气氛下,童若瑶只好想着一些比较轻松的事儿,比如,如果整箱整箱都是银子,那该多好!这样老爹也不用考什么功名了,坐享其成这辈子都是享福的。当然,这是消极的想法,如果拿去做买卖,或者置办田产,就在这样一个离城区不远的地方,过着悠闲的日子也不错。

白日梦被童老爹的声音打碎:“送回去,只当没来过。”

这话里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童若瑶在心里替老爹叫好,果然有骨气,这才是富贵不能屈的精神。可是……

童老爹说完便道了一声“送客”,就转身进屋去了,童若远盯着父亲的背影,紧接着也进去了。

童若瑶眨眨眼,真的不要?就算不是银子那也是能换成钱的东西,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吃,真是可惜。

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三人,来者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周氏,十分为难地道:“大夫人,倘或送回去老奴也不好交代,夫人您……”

那就收下呗,童老爹就算要彻底和上京童家划清关系也不可能啊,难不成把姓氏改了?即便改了,身体里流淌的依旧是童家的血,既然不可能那就收下呗,当做补偿。

这只是童若瑶的想法,周氏在这事儿上却不便做主,再说她也被老太太当年的做法寒了心,怨了这么些年,岂是一朝一日就能忘记的。最后重复了童老爹的话,转身走几步见童若瑶没跟上来,又转回来拉着童若瑶进屋,并关上房门。

大概是主人的心情小黑也感觉出来了,方才一直乖乖儿卧在灶房门口的小黑,这会子站起来,抖了抖黑溜溜的毛皮,嘶牙咧嘴,做出十分凶悍的模样,一步一步警告似地朝这人走来,直逼得那人退到院子外。它伸出爪子,把院门关上。

这外面几人,皆被这只其貌不扬的小黑狗震住,感情连狗也不欢迎他们?

013:现实

童家院门口来了陌生了的访客,虽是大雪天的,李家村的人依旧掩饰不了热情,纷纷走出院子张望。

刘氏见大奎把东西尽数拿回来,禁不住出言说了几句他没用的话,刘氏的丈夫和大儿子坐在炕上算账,听得刘氏训斥大奎,大奎的大哥大富听不下去,便道:“童老爹是读书人,最是讲究规矩,倘或送些别的还好,这些贵重的定是不会收的。”

刘氏白了他一眼道:“不懂我的道理就甭浑说。”

大富听得只好不说了,恰好大富媳妇从外面回来,接下身上的斗笠,惊奇地道:“远远瞧见童家门口站着许多人,大奎刚刚儿去了,可瞧见了?”

刘氏不等大富媳妇说完,把孙子递给媳妇就奔出屋子去看。隔了一会儿回来道:“了不得,好几个人呢!也不知什么来头,还有一车子的货物。”

他丈夫却好似知道些什么,道:“在城里就听人说了,童老爹原是上京童家的老爷,不知什么缘故搬来咱们这里,如今怕是本家亲戚知道他们在这里,打发人来探望。”

刘氏想起童二叔,心里已是万分相信了她丈夫的话,道:“原就觉得童家与咱们乡下人不同,原来是上京的。”

语气里掩饰不了满满的羡慕,他丈夫又道:“即便是上京,那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日子,我听人言,上京也有许多外表瞧着好,家里却没米下锅的。”

刘氏冷哼一声道:“再怎么说也比咱们好,再说童老爹如今是举人,后儿可就是官老爷,你见过官老爷家没米下锅么?”

她丈夫接不下话,心里也明白刘氏的念头,往常每次回来必然能听到妻子编排童家母女的话,这一次回来却都听她说童家姑娘的好处去了。也不想想,人家是上京的,怎么可能下嫁留在这乡下?

何况,大奎也不是读书人,所谓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纵然人家姑娘愿意,做父母的不点头,她会背着一个不孝的名誉嫁给大奎?

她丈夫实在不明白,刘氏到底是钻进了什么死胡同里出不来,这会子少不得多说两句:“咱们有多大的本事,就守着多大的地儿,你也别瞎想这些,还有大奎,人家姑娘从来没和你说话,你这样岂不是要害了人家姑娘?那些城里人不像咱们乡下人,这样的玩笑却是开不得的。未出阁的姑娘,倘或传出这样的话来,轻者一辈子不出阁,重者却要受家法或自缢身亡。”

她丈夫毕竟在城里多年,这些或多或少也有了解,一席话说得其他人皆唬得愣住。大奎自然也都听到心里去了,刘氏同样如此。两个人,却各自有不同的心思。

外面的雪愈发下的大了,童若远从堂屋里出来,童若瑶忙倒了一杯热茶送去。看着小妹亮晶晶的眸子,童若远吃了两口茶就把今儿遇上外面那些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那些人竟是昨晚就到了,因天黑就在镇上找了落脚地儿,今儿早起又朝店家打听李家村。闲聊中提到童老爹,没想到那店家就领他们去找到在市集上摆写字摊子的童若远。

那领头的姓廖是上京童家的家生奴,如今是管家,当年童老爹带着家小离开时,童若远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虽时隔十来年,依旧一眼就认出廖管家来。

听童若远这样说,童若瑶不觉笑起来,“原来大哥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愿意把他们领回来,自然也是有心要收下这些东西的,家里是什么情况,还真的没必要掩饰,装出清高扮矫情。这样做损失太大了,何况爹爹上京赶考,大哥也要娶媳妇,都是要花钱的。

问题是看大哥的模样,老爹好像还是放不下,童若瑶立刻就想到了周氏。相对老爹来说,母亲的思想工作更好做,固执的老爹多多少少还是会听母亲的话。想到这里,童若瑶自告奋勇接下去劝周氏的任务。

朝童若远做了一个要他放心的手势,就钻进正屋里找周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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