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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143)+番外

邱婆子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神色悲痛,呜咽地哭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孝子,她也不活了的话,敏惠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吕氏也看不过去,朝童若瑶道:“不会真的带他去见官老爷吧?”

单说今日之事,见官自己是多此一举,只是众人皆被童若瑶给震住了,一时都没有细细琢磨。敏惠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拿出来细细说,自然就有了理由见官老爷,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不高,可也没有哪条规定,丈夫可以随便打骂老婆。敏惠并无过错,凭什么让邱年生如此对待,可问题就出在敏惠自己身上,她卑微地承受着邱家和邱年生带给她的一切,只是害怕若真的没有了她,晴儿会变成当年的她。

待邱年生骂咧咧的声音远去,童若瑶将晴儿放下来,走过去扶起邱婆子。邱婆子忙抓住童若瑶的手,哀求道:“奶奶,您就绕过他一回吧,今儿冒犯之处,我老婆子给您磕头赔罪。”

“他倒没有冒犯我,不知他那一脚踢得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去请大夫瞧瞧?”

邱婆子唬得忙止住泪,忍着疼站起来道,“不碍事,真的没有踢着我。”脸却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

童若瑶好似放了心,微笑道:“那就好,既然没有踢着您,见官也没什么。”

又招手叫晴儿过来,晴儿怕兮兮看了邱婆子两眼,不肯过来。童若瑶忽而笑道:“晴儿很乖巧,方才听说您老人家和她爹爹老了,就要过来保护娘亲,不对,是过来看您,可这会子倒怕生似的,不敢过来了。”

邱婆子老脸一红,羞愧地垂下头。支支吾吾半晌,才鼓足勇气似的,抬头看着敏惠道:“我们都知道错了,因为不放心昨儿就京城了,今儿一早过来,在厢房里等了一会儿,年生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也是无心之举。”

很好,总算认识道问题关键所在,可这无心之举也太过牵强,这就叫无心,那有心会是什么样?吕氏也从混乱送理出头绪来,这会子脸色情冷,听邱婆子说不放心的话,淡淡道:“敏惠在我身边养了好几年,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邱婆子忙道:“我是老婆子不会说话,您别见怪,待我回去定好好教训这个孽障。”

童若瑶心里冷哼一声,只听得吕氏不耐烦地道:“是该好好教训,我有好几年没见着敏惠,才留她在家里住几天。”

邱婆子到转得快,忙道:“家里本无事,就让她们母女多住些日子也好。”

吕氏不说话,端起茶杯吃茶、邱婆子暗悔不已,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正纠结时,忽闻敏惠替邱年生求情,“表嫂,就让他走吧,果真去见官对他无益啊,他还想……还要下场大考。”

这样的人若是真能考中,童老爹和大哥早就金榜题名了。反正是个顺水的人情,也注定是要给敏惠的,童若瑶叹口气,恨铁不成钢,“他如此你还替他说话。”

敏惠神情无奈,“他好歹是晴儿的父亲。”

邱婆子忙附和道,“是啊,他再不好也是晴儿丫头的亲生父亲。”

如果晴儿刚才所的,如果‘爹爹不是晴儿的爹爹多好’的话,邱婆子听了会是什么感觉?晴儿都已经看明白了,敏惠却还看不明白么?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朝小玉打了眼色。邱婆子忙作揖道谢,童若瑶淡淡道:“倘或不是敏惠,这样的人我定是不会轻饶。至于敏慧和晴儿,我们家不会因为多两个人就怎样,她们回去我对您老人家是没得说的,可终究对妹夫不放心。”

这是童若瑶第一次称妹夫,以此告诫,邱婆子是长辈,她无权说她不是。但邱年生是妹夫,所谓长嫂如母,敏惠是自己的妹妹,作为嫂子的总能替妹妹讨个公道。何况,敏惠生母已经离世,又有吕氏和邱婆子一个辈分的长辈,一切都要好说话了。

邱婆子脸色微变,自然听懂了童若瑶的话。几天前才发生了打人的事儿,今儿又这样闹起来,邱家如今是走投无路,才来上京投奔亲戚。可那亲戚隔了房的,对他们一家本就看的轻。顾家对儿媳妇敏惠如此看重,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门亲戚。

这一番心思在脑海里早已形成,只恨儿子犯浑,偏惹出这些事端,深深朝吕氏行了个礼,道:“请夫人放心,他或死性不改,我们亦没有颜面再来见敏惠和晴儿。”

吕氏见她说的诚恳,亦有几分动容,只刚才的闹剧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会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恰好老夫人屋里的钱妈妈听闻下人们说起,得了老夫人的令过来看看,又道:“我们大夫人静养这些日子,身子才好些,就是老夫人也时时叮嘱,不许大伙大声说话叫嚷。怎料你们却在这里闹起来?”

钱妈妈嗓音细声细气,却透着一股子凌厉,那邱婆子忙作揖致歉,说了一大堆好话,最后告辞。吕氏没有挽留,叫范妈妈备了好些东西让邱婆子带回去。童若瑶也不想看见她,就叫大丫头领着她出去,至于回礼,也许是童若瑶不够大度,所以根本就没准备,也没想过要准备。

一时之间,百寿堂安静下来,只有童若瑶、敏惠、晴儿还有坐在椅子上,明显有些精神不济的吕氏。

童若瑶重新倒了一杯茶送到吕氏手里,敏惠拉着晴儿在吕氏跟前跪下。吕氏忙拉她们起来,敏惠不肯,眼眶一红,深深地自责道:“是侄女不孝,让姨妈受惊,还要替侄女操心,侄女实在是无颜面见姨妈。”

吕氏动容,落下泪来,急急道:“说的什么话?若瑶,快拉她起来。”

童若瑶道:“若是要论不是,都是我的不是,我是提议让他们过来见母亲的。”

敏惠见童若瑶自责,忙站起来道:“表嫂一心为我,我心里明白。”

可明白又有什么用?童若瑶深深一叹,吕氏哭起来,她虽糊涂,可今日之事她亲自经历,邱年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相貌堂堂、胸有抱负的邱年生,如今的邱年生连无赖都不如。、这样的人,真会有转变么?

见吕氏哭,敏惠又跪下去,心里亦是难过、委屈,眼泪哗哗地流下来,童若瑶也不知怎么劝,或者,让敏惠发泄一番反而更好,屋子里一时只闻悲戚的哭声。

外面阳光明媚,吹过来的风还有那么一点儿凉意,绣珠坐在窗下,心沉甸甸地沉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渐渐止住了。

吕氏一双眼也红肿的厉害,嗓音沙哑,搂着晴儿叹道:“到底是我造了什么孽?怎么连累你们受这些磨难?”复又抬头,六神无主,茫然无措地盯着童若瑶问道:“你说说该怎么办?”

童若瑶擦了眼角的泪,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敏惠,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儿,一切只能靠她自己选择,她的人生已经让别人做了一次主,这一次她要自己做主才好。也只有如此,才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从百寿堂回到青松院,刚踏进正屋的门,就听到黄氏的声音。童若瑶以为错觉,扭头看时,果然见黄氏头顶烈日,疾步行来,珍珠撑着一把伞,身后亦有好几位婆子。

童若瑶忙迎上去,行了一礼,道:“婶子怎么过来了?”

黄氏携了童若瑶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听闻邱家人在你婆婆屋里闹事,我不放心遂带了些人过来,结果还没走到就听说无事了,想着大嫂劳了半天的神,这会子歇着去了,我也走到这里,就过来找你问问。”

钱妈妈都来得那么及时,黄氏现在才来,童若瑶感激一笑,请黄氏坐下,叫小玉倒杯温茶来,“邱家人已经走了,让婶子挂心,大热天的还记挂着母亲,亲自来一趟。”

黄氏道:“别小瞧了婶子,以为没有你们年轻,就动弹不得了。”

童若瑶微微一笑,黄氏此来只怕根本不是为了邱家人的事儿,虽然外面屋檐下立着几位壮实的婆子。“侄儿媳妇那里小瞧了婶子,说起来侄儿媳妇还不如婶子呢!”

黄氏笑一回,遂敛了笑,蹙着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那邱家人果真如此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

童若瑶神色黯然下来,道:“倒不是没有将咱们家放在眼里,只是死性不改,有些习惯形成的日子久了,就变成理所当然,不管有理还是没理,在他心里都不所谓了吧。”

“如此说来,敏惠吃了多少苦头,只怕是咱们想也想不到的。”黄氏嘴里如此说,却禁不住细眼端详童若瑶的神情,只见她满眼郁色,遂才没有多心。“也是命吧,这些大概就是敏惠命里头要经受的。”

童若瑶没说话,命运确实奇妙,没有人能看透。

黄氏吃了一盏茶,童若瑶忙叫小玉又倒了一杯,黄氏端着茶杯说起别的,“家里有冰窖,侄儿媳妇怎么不叫他们取些冰过来?”

“让婶子费心,昨儿倒是取了一些。”童若瑶微微一笑,十分感激。

闲聊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话题,黄氏道:“过两天便有新缎子从南边运来……”说着又停下,忧心忡忡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现在也都不确定了。”

童若瑶眉尖蹙着,顾廷煊没有消息回来,可黄氏这话也算是说的明白,只要新缎子能按时抵达,就说明无碍。其实,童若瑶也隐隐约约觉得,南边的事儿不单单是货船上出现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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