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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181)+番外

顾廷煊当然不想见到她哭,不过那力道还真的让童若瑶差点儿流出眼泪来,慌乱中忙道:“不行,这两天都不行!”

顾廷煊憋得一张脸成了绛紫色,见童若瑶穿着家常服,却重新换了一条裙子,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慢慢把浑身的火气抑制下去,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抱着她去榻上坐着,瞧见榻桌上的账册,便自告奋勇讲解起来。

隔日一早,向老板离开顾家,老妇人蹙着眉头问道:“怎么突然就走了?大老远地来做客,也不多挽留挽留。”

顾炎和顾廷煊来不及说话,黄氏便抢着道:“听下面的人说,昨儿向老板把秀珠给吓昏了!”说着一笑道,“秀珠胆子也忒小了,儿媳虽没见过向老板长什么模样,可也不至于吓昏这般厉害吧。”

她虽没见过,毕竟见过的人也不少,怎么就不见其他人晕倒?黄氏言外之意,也是想老夫人细问吧。昨儿秀珠晕倒是傍晚时分,可那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没有惊动其他人,具体如何,只怕黄氏早已十分清楚。

老夫人眉头蹙得更紧,盯着神情担忧而恹恹的吕氏,问道:“秀珠那丫头可是生了病?”

吕氏叹口气,“许是胃口不佳,吃不下饭吧,昨儿晚上就醒了,今儿瞧着还十分虚弱,儿媳就没叫她来,还请老夫人体谅。”

黄氏立刻抓住吕氏的话,道:“怎么突然就没胃口了?”

吕氏没说话,童若瑶垂着头,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之前还只说些老夫人寿辰的话,气氛倒是不错,现在提到向老板,又提到秀珠,气氛也没了刚才的活跃。就是顾炎也只垂着头不说话,顾二叔瞧着黄氏急巴巴的模样,咳嗽一声提醒她,黄氏才讪讪一笑,道:“许是天气热的缘故,要说秀珠这丫头之前的身子骨倒是好的,没想到自从……”

自动认了吕氏为义母,就开始三病两痛,这话黄氏没说,只怕大伙心里也都会作此想。

老夫人道:“病了就好好养着,她年纪也不小了,这样拖下去又能怎样?”

语气未免有些僵硬,透着不悦。接着便说起顾廷礼的事儿,以及崔氏产子等,如此家常一会子,也就叫大伙散了。独叫吕氏留下,说是有话要说,童若瑶想了想,便出来去隔壁抱夏候着。

反正顾廷煊也要出门,她也没要紧的事儿要做。不想,她刚去了抱夏,黄氏也跟着进来。等小丫头奉上茶水,就被她遣了出去,叹口气道:“真是委屈了侄儿媳妇!”

不知这话从何说起,童若瑶抬起茫然的双眼,黄氏心疼地看着她道:“大嫂子也是想抱孙子罢了,只要侄儿媳妇怀上,自然就没有这些事儿。”

童若瑶只是装着不懂,秀珠的心思大家明白就好,可若是敞开了来说,自己和吕氏之间只怕更是难以相处。今儿早上也只是不太熟络罢了,本来小日子期间人便有些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所以童若瑶要佯装出忧心忡忡的模样来,一点儿也不难。

黄氏见她如此,忽地一笑道:“不过侄儿媳妇倒是可以放心,还有老夫人给侄儿媳妇撑腰呢!”

“婶子这话,我更是不懂,老夫人慈祥和蔼,对谁都是极好的。”

黄氏笑了笑,并没有接下这话,而故作神秘兮兮地问:“听说她是饿成这模样?我乍听到这消息也唬得愣住,侄儿媳妇如今不当家自然不明白,婶子管着一家子人的起居生活,谁照顾不周到都是婶子的过错。如今又忙着老夫人寿辰的事儿,大大小小的加起来,虽然不多,可每一件都要过问的,谁曾想有些人嫌婶子不够忙,偏偏还故意生出些事儿出来。”

童若瑶忙羞愧地道:“也是我们这些人没用,才让婶子一个人忙着前前后后的事儿。”

黄氏听得这话,叹道:“也忙不了几年了,倒不是婶子拿大,侄儿媳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生孩子。你还年轻,一辈子长着呢!”

这话倒说得掏心掏肺似地,童若瑶感激一笑,“谢谢婶子提点,可生子一事,也要看缘分。”

说到这里,也怕黄氏继续纠缠,便说起崔氏,“产期快到了吧?”

黄氏立刻笑弯了眼睛,“希望老夫人寿辰那天,能抱着重孙,也让没出生的那个小不点,沾沾老夫人的福气。”

童若瑶顺着应承几句,便讪讪不想说话,恰好外头婆子找黄氏有事儿,黄氏忙忙地去了。屋里安静下来,童若瑶的心却有些安静不住,不知道老夫人找吕氏会说什么。

正屋里面,吕氏端端正正地坐着,微微垂着头。老夫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炎儿在外面有间经营香料的铺子,也亏得向老板相助,才慢慢做起来。那向老板是已娶过老婆,可并没留下一子,为人我虽不十分清楚,可瞧着也不是那十恶不赦之人。若以外貌取人,邱年生相貌堂堂,可终究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如今不是不清楚。敏惠那丫头从小就可怜,也因有个不贤惠的后娘,将她推入火坑。炎儿为人你我还有什么不清楚不放心的?向老板在西京生意也做得大,家里条件不知强过多少人去了,人口也十分简单,她嫁过去是正正经经的正房奶奶。却不想……”

吕氏不是没想过,“可秀珠……终究是心里搁着事儿才吃不下饭。”

老夫人板着脸,声音也冷了几分,“她搁着什么事儿?要孝敬你?倘或真是孝敬你,何苦没事找事把自个儿弄成那样叫你担心?”

吕氏红了脸,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常年抱病床榻,在婆婆跟前也少有尽孝,一时羞愧难当,半响才道:“兴许是前些日子因为丫头的事儿,疏远了她……”

听到这话儿,老夫人喘着粗气,“她到底要如何?家里这么多人,若人人都依她那样,一点儿事儿不遂心意,便要死要活,这个家早没人了!”

吕氏被堵得无话可说,脸色阵红阵白,老夫人瞧着实在气不打一处出。

……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才听到正屋传来脚步声,想是老夫人和吕氏已经说完了话。童若瑶从抱夏出来,只见吕氏由范妈妈扶着,一步一步失魂落魄似地从台阶上下来。

谁知,突然有百寿堂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惊失色地大叫道:“夫人、二奶奶,不好了,十小姐拿着剪刀要剪了头发说要做姑子去!”

吕氏回过神,脸色唬得煞白,眼睛圆圆瞪着,童若瑶疾步上前,询问丫头:“可剪了没有?”

丫头慌慌张张地道:“奴婢过来的时候,有两位妈妈已经进去劝了,叫奴婢过来请大夫人和二奶奶回去。”

正屋里传来老夫人怒气冲天的吼声,“她要如何就让她如何,没得这样拘着她,又要死要活的!”

吕氏脸色由白转为铁青,看了童若瑶一眼,急得嗓音有些哽咽,“快回去瞧瞧怎么样了吧!”

风风火火赶回百寿堂,刚进院子就传来秀珠的哭声。昨儿晕倒,今儿一早起来就能闹腾!范妈妈见童若瑶扶着吕氏,便先一步走过去撩开帘子。

屋里早已乱成一团,枕头、被褥已经被扯得稀烂,里面的棉絮散了一地,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抓住秀珠的手臂,另一个人正要去抢了她手里的剪刀,可她的脚没有被束住,丫头也不敢上前。

再看秀珠的模样,衣裳凌乱不堪,头发也散落下来,遮住半边脸,只能瞧见一双绯红的眸子,见吕氏进来,浑身一软,幸而两个婆子拉着她,范妈妈见状,忙过去拿了她手里的剪刀。

最后,任旧还是吕氏劝住了她。中午顾廷煊、顾炎回来,顾炎又单独去屋里与秀珠说了半天的话,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不过秀珠倒是安静下来了,没有继续闹着要出家什么的。只是整个人愈发安静,足不出户,连她屋子的门也没再迈出一步。

吕氏愈发心急,一连两天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诊脉,倒没提去请张大夫的话。许是忧心秀珠,童若瑶去请安或说话,她总是心不在焉。就连晚上,顾廷煊和顾炎回来,大伙一道陪着她吃饭,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似地。

这样过了好些天,天气慢慢起了变化,中午任旧热的不成,一早一晚却十分凉爽,时而有风似是从远处吹来,带来阵阵桂花香。

为了让心静下来,童若瑶除了看看账本,琢磨琢磨成衣铺子的事儿,也让铺子里的伙计送了些顾家常出售的面料和成衣样品回来揣摩,瞧瞧能不能做出新颖的款式。

黄氏任旧不辞辛劳地忙着预备老夫人寿辰一事,那些短缺的下人,也逐个补上,香雪和小玉的事儿比以前少了许多,顾廷煊不在家的时候,她们便在正屋里陪着童若瑶做做针线。

这样休闲地过了几天,八月初一的午后,童若瑶正拿着笔琢磨着花样子,香雪从外面进来,脸上洋溢着喜色,道:“方才碰上二夫人屋里的人,说三奶奶大概要生了。老夫人都过去了,二奶奶要不要过去?”

童若瑶搁下笔,叫小玉将老早预备的东西拿出来,小玉笑道:“家里沉闷了几天,如今终于有了件喜事,二奶奶去沾沾喜气也好。”

从青松院出来,想了想还是先过去给吕氏说一声,遂扭头往百寿堂来了。

渐渐入秋,天高云白衬托下的百寿堂,愈发显得安静。正屋里面,吕氏午睡起来,正在梳头,“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可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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