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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203)+番外

吕氏难过不已,一边抹泪一边安慰,众人劝了一回,两人方才慢慢止住哭声。吕氏见她面露疲倦,精神不济,安慰她睡下,只留了一个丫头在里面服侍,叫秀珠安心养着,哽咽道:“身上的伤慢慢就好了。”

秀珠似是已经用尽浑身的力气,轻轻磕了磕红肿的眼睛,缓缓闭上。

吕氏怜惜地叹口气,轻手轻脚从屋里出来。方才想起营救秀珠的那个人,正打算叫人去请了来当面感谢,只见顾炎风风火火冒雨赶来。

吕氏见他脸上气色不佳,道:“别进去打打搅你妹妹,她才醒过来一回,又睡过去了。”

许是顾炎已经得知了什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语气更是冷的渗人,“她好端端的不在尼姑庵待着,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今儿下雨山路难行,她却回来了!”

吕氏禁不住低声呵斥,“你妹妹才受了伤,又受了那些委屈,你是她哥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炎咬着牙没接吕氏的话,眼里却好似冒出火星子来,“她还觉得没有把自己作践够么?要这样丢尽咱们家的脸面?义母可知,她是被潘公子一路抱着骑马进城!”

竟然不是坐的马车!原以为是到了顾家那人才抱着秀珠的,没想到却是从城外就一直抱着进了城。男女有别,在格外看重闺誉的这个时代,秀珠这样狼狈地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回来……

方氏道:“这有什么,十姑娘伤成那样,到底保命要紧啊。”

原来,秀珠回来尼姑庵原是叫了人送的,可因为下雨,都劝秀珠等天气晴好了再走。秀珠不肯就自己驾车下山,她一个姑娘家,虽然以前是丫头也经常出门,可毕竟没有驾车的经验,不出事才叫奇怪。

也或者,她是希望出点儿什么事吧,这样吕氏会更加心疼,其他人也会更加内疚。可事儿是出了,伤也比较严重,吕氏也非常心疼,午饭的时候,亲自去喂她吃。但她的闺誉名节受损,也已经成了定局。

下午,秀珠的情况略略好了一些,她虽受了严重的外伤,却没有骨折等内伤,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到了晚间便能下床走动,只是吕氏心疼她,叫她好好儿躺着。秀珠眼眶微红,诺诺道:“叫义母担忧,实则是秀珠的过错,只是连日来夜夜噩梦缠身,终是不放心想回来看看义母是否安好……”

吕氏慈爱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心疼至极,“我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怎么就这般认死理儿?不嫁人就不嫁人,何苦非要这样叫我心里难受?”

秀珠微微侧开目光,贝齿咬住嘴唇,半响才问道:“送我回来的那位恩人呢?”

吕氏目光不由得冷下,想到秀珠回来时那狼狈的模样,秀珠似是察觉到吕氏的不喜,忙道:“多亏了他救了我,否则,我大概还在马车底下压着。”

吕氏又心疼又气恼,见秀珠情绪略有些激动,才道:“他还在府里住着,你哥哥亲自谢过他了。”

也不知秀珠与吕氏说了什么,隔天中午,吕氏设宴让顾炎、顾廷煊作陪,在百寿堂抱夏摆了一桌,亲自酬谢潘公子救了秀珠,以此答谢潘公子。

那日下雨,潘公子亦是全身湿透,多多少少有些狼狈。之后梳洗更衣,倒是十分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虽无潘安之俊美,那款款而谈洒脱不羁的言谈举止,却已经胜过顾炎几分。

一时之间惊动了上上下下所有人,老夫人也打发身边的婆子送了些薄礼感谢潘公子,潘公子却婉言拒绝,只说不论什么人,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会出手相救,而他恰好遇上,倘或不救心里才不安,委实不敢收什么谢礼。

这谦逊的模样甚得人心,就连香雪也道:“她还真是命好,荒郊野岭的,不是上山砍柴的农夫救了她,偏偏遇上这样一位玉面书生。”

香雪大概说出了所有人的看法,吕氏起初还气恼潘公子这样将秀珠抱回来,之后却对潘公子甚为客气。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无论如何,潘公子也该娶了秀珠才是。

潘公子并非上京人士,而是南边江浙一带的人,此番上京是探访故人。家中情况甚好,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也是中等偏上,而他还是个秀才,说话间文采飞扬,倒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最关键的是,他的原配正妻头几年就病故,现在家中并无妻妾。

小玉冷笑道:“无论那潘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倒对他实在没有一点儿好感。”

香雪好笑,“要你对他有好感做什么?只要她对他有好感的罢了。我就不明白,怎么她就这般命好呢?”

童若瑶嘴角弯起一抹清浅的笑,潘公子果真如他嘴里说的那样好,又怎么会大肆宣扬救了秀珠。一边说不用感谢他,一边又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如何救了秀珠。心口不一,矛盾的行事作风,是要稍稍留心便能发现。

可这些事,和自己实在没有关系,也懒得往深处琢磨。

119:顾廷煊的丰收季节

事隔两天,尼姑庵的道姑才来拜访顾家,听说秀珠受伤,惶恐不已。幸而秀珠没事儿,吕氏也没怎么责怪她们,反而还打赏了香油钱,就把道姑们打发走了。

秀珠乖乖在房中养病,盛情难却,潘公子留在顾家小住几日,自有外面的管事小厮张罗,并没有住后院中来,后院诸人也不再得见这位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只知道此人八九不离十还住在家里罢了。

对此,方氏道劝过吕氏,“……虽然有救命之恩,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这样留在家里住着,多少得留着些心。”

吕氏颇为不在意,笑道:“我瞧着潘公子相貌人品都不错,秀珠岁数不小了,终是不能一直留下家里,幸亏她如今想通了。”

方氏明白吕氏是已经为秀珠看准了那姓潘的人,听得吕氏如此说,明氏暗地里松了口气,方氏却愈发心急,不但不准明氏和明彩兰提告辞的话,还让吕俊一早一晚都来请安,一声一句“姨妈”地叫着,偶尔迫于方氏的压力,他还不得不关心这位便宜十妹几句。

吕氏好似都没留心,任旧客气地留他们继续住着,倒是经常打发人去询问那潘公子的起居生活如何,生怕怠慢了似地。而对方氏等人的心,明显淡了许多。

这样过了几日,秀珠情况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身上的伤口多数已经结疤长出新肉来,她能下地走路,自然也得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而对于差不多一个月不见的秀珠,也没人表示出多大的热情,老夫人见了也只是淡淡一挥手道:“起来吧,回来了就别再叫你义母成天担心。”

秀珠脸一红,乖顺地站起身走到吕氏身后去。

黄氏似笑非笑看了秀珠一眼,叹道:“秀珠有心为老夫人祈福,没得弄了一身伤回来,不论如何,终究是比我们这些人懂得孝顺。”

秀珠只觉脸颊火辣辣地,脑袋不觉垂得愈发低,老夫人咳嗽一声,目光落到顾炎身上,问道:“那潘公子可还在家里住着?”

提到这话,顾炎没来得及回答,吕氏抬头笑道:“还在家里住着,老夫人见见也好。”

“算了,我老了,眼睛也不好使唤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老夫人嗓音略带倦怠之意,吕氏讪讪地笑了笑,道,“是儿媳的不是,一点儿小事也要老夫人操心。”

老夫人轻轻挥了挥手,好似忽地想起一事来,朝郝氏道:“五丫头快十六了吧,她的事儿你也该张罗起来。”

此话一出,坐在边上的顾廷雅本能地红了脸,羞涩地垂下头。童若瑶笑眯眯看着她,老夫人寿辰那天,顾廷雅终于被人认识,不日便有人拿了礼物上门来说亲。一共有三户人家,一家还是官家,不过提亲的那个人却是庶出,另外两家同样是商户,也不知老夫人到底给顾廷雅相看的是哪一户。

但有一点儿是确定了的,顾廷雅好事将近,黄氏心里有些不乐意,郝氏和老夫人说了什么她都没留心。

最后,老夫人看不过去,朝黄氏道:“家里几个女孩儿,官中拿出一部分来,不够的我给补上,都是孙女儿,没有偏袒的理儿。”

黄氏笑道:“瞧老夫人说的,虽然时下外面铺子的生意不好,五丫头的嫁妆再不济弟妹也会好好置办,哪里用着的老夫人拿梯己出来?”

没有分家,自然是要从官家拿银两出来,黄氏暗地里剐了郝氏一眼。纵然心里不甘,也好过现在把三房分出去,少不得忍下去罢了。

她那点心思老夫人自然看得明白,说起崔氏和铭姐儿满月的事儿来。

黄氏立马道:“这事儿儿媳也琢磨着,现在外面铺子的生意不好,虽到了下半年旺季,可也不知怎么了,现在竟有人把订单退了。中山侯府原说要给府上太夫人做寿,昨儿得到消息,说是怎么怎么的,反正是不预备大办,原定了的那些缎面料子,说好了这几日送去,却突然打发人来说不要了。”

朝中时局振荡,正在彻查朝廷中与盐相关的朝廷命官,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即便是那些位高权重者,这个风口浪尖上,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黄大人贪污受贿,那些黄白之物到底去了何处?

这个时候大肆铺张地大办宴席,岂不是自个儿把自个儿推出去让敌对的一方抓住把柄好参上一本。一般人都能看明白的问题,那些久经官场的人,自然早已看得十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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