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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235)+番外

敏惠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刚好出言反驳,一想她老人家年纪大,已经有些糊涂,何必去计较她的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伙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会真的在意这些话。

后来,敏惠才知道,向老板真的在上京买了一座小宅子,离顾家相对而言比较远,要半个时辰的车程。即便如此,向老夫人每隔一天就要来一趟顾家。

顾老夫人每次都热情接待,而向老夫人每次都说同样的话,说晴儿不听话,说敏惠不懂事,闹了别扭,竟然就在亲戚家长住不回去了。为此,有一次她还带了礼物,说是感谢顾家照顾她们母女。

敏惠意识到失态有些严重,所谓人言可畏,向老夫人和向老板如此作为,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她不守妇道,守寡也不安分。

敏惠气冲冲地找到向老板,每次向老板出现,她都避而不见的,可现在她不能继续回避下去。向老夫人是年老有些神智糊涂,向老板却不糊涂。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坏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没脸继续在顾家住下去,可脱离顾家,自己和晴儿的安身所又在何处?

可向老板竟然理直气壮地说:“祖母身子骨每况愈下,横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没见到么?她很喜欢晴儿,虽然晴儿不是她的亲重孙女,她已经当做了她的亲重孙女,我亦然早已将晴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爱。你可以不管我,我也只求你可怜祖母的份儿上,让晴儿多陪陪她,她能有盼头,安详地度过最后几年。”

是啊,向老夫人很喜欢睛儿,她自己老的连走路都要人扶着,坐下的时候,非要抱着晴儿。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是满足而安详的。

向老板再没有提要娶敏惠的话,可众人似乎都偏向了向老板。表嫂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忘掉邱年生那个混帐,你和邱年生已经和离,初嫁从父,再嫁从已。但,如果你真的嫌弃向老板相貌丑陋,就去给向老夫人说清楚,虽然向老夫人会难过,可好过这样让你左右为难。”

敏惠心软,向老夫人那么喜欢晴儿,自己乍然说起,不知她会如何?向老板于晴儿有救命之恩,如果伤了向老夫人,别说报答向老板的恩情,更伤了向老板的心。

就连顾老夫人也说过,“古往今来,寡妇再嫁不是没有,咱们都是小老百姓,为的是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倘或一味地去关注别人的目光,岂不是一辈子皆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寡妇再嫁,要背负许多异样的目光,可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向老板。向老板不丑,只是乍然见到满脸大胡子,又高大魁梧的他会害怕而已。他虽然死过老婆,可家境不错,即便要娶年轻的姑娘家,也不是真娶不到愿意嫁给他的。

他为什么非要娶自己呢?就因为晴儿么?

敏惠的心一直没有宁静过,作为寡妇这是绝对不应该的,她深深地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她想到向老板娶她是因为晴儿,她竟然难过。她软弱,可不糊涂,自己的心不能平静,就已经是不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对向老板有了不该的情愫。

可就在此时,向老板第二次提亲。姨妈静修不问这些事儿,娘家父亲已经去世,后娘依靠不得,她住在顾家,顾家辈分最高的是顾老夫人,他任旧向顾老夫人提。

敏惠在屋里坐立不安,她根本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整个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她总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那么意味深长。

最后,敏惠去求童若瑶拿主意,恰好表哥也在屋里。表哥走南闯北,见识广,单说上京就有寡妇再嫁的事例。

表嫂的答案不一样,表嫂说:“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愿还是愿?嫁给向老板必然要遭受人们异样的目光,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希望晴儿有个疼爱她的爹爹,而不是羡慕旁人。向老板与你表哥交好,为人我是绝对放心。”

顾老夫人也说要她自己拿主意,顾炎的婚事就是顾炎自己拿主意的,顾老夫人是开明的长辈。作为一个女人,身在这样的时代,有几个能自己对自己拿一次主意?

番外002: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表嫂和表哥的孩子,麒哥儿越长越可爱。乍见表哥,给人的第一影响就是敬而远之,越远越好。可面对表嫂,面对麒哥儿,谁也难以想象,他会有那样柔和的一面。

以至于,晴儿,胆小的晴儿也不怕他,或站得远远地羡慕地看着他们,或跑过去逗麒哥儿玩耍。然后,伤心难过问地敏惠,“为什么别人的爹爹是这样的,而晴儿就不能有这样的爹爹?”

敏惠回答不上来,即便现在向老板对自己有意,可谁知将来?那些异样的目光之下,终有一天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重蹈覆辙?

敏惠害怕想下去,一旦想的太深太远,那个决定就要动摇。她甚至有了逃离这里的念头,可向老板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没有再强烈的拒绝,向老板就当她已经答应。

金秋八月,一年丰收的时节。吉期就定在中秋之后。

她不敢出门见人,即便是表嫂带着麒哥儿来屋里看她,她也觉得羞愧难当。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不,少女时期她也没有这样忐忑、不安、憧憬各种复杂的情绪。

第一次的婚姻是后娘安排的,嫁过去之前她没有见过邱年生,亦对后娘嘴里说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邱年生没有丝毫的憧憬。也许那时候,她懵懵懂懂就预见了这段婚姻终究不合心意。也许,她知道后娘不会真的给她找多好的婆家。没有期待,不过因为她自己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

那么现在呢?想到向老板那掩盖在浓眉后面,深沉的眸子,她连绣花针也拿不稳。表嫂取笑道:“难道还紧张不成?横竖还有些日子呢!”

是啊,她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她刻意地,什么都不去想了。别人的眼光,流言蜚语,以及未来漫长的岁月……

她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为自己做一次主。下定决心去试一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苦难是没有经历过的?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今年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顾家上下坐在一起赏月,而她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时间似乎过得极快,又似乎过得极慢,每一刻钟都漫长的叫人熬不过去一样。却是,睁开眼就到了她再嫁的日子。

在她的要求下,双方都办的格外低调,可她依旧收到了许多祝福。上至开明慈爱的顾老夫人,下到门上的婆子。她环顾四周,每一双眸子都是真心实意的祝福,没有瞧不起,没有异样的目光。甚至,表嫂和婶子还给她预备了嫁妆,就像她首次出嫁一样。

没有礼炮声乐,没有大红霞帔的喜服,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却怀着一颗道不清说不明,属于少女才有的心情,坐上了向家来接她的轿子。她紧张的手心里直冒冷汗,晴儿欢喜不已,到了向家,晴儿飞奔地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隐隐约约听到晴儿叫他向叔叔,然后他耐着性子哄晴儿叫他爹爹。不知为何,敏惠只觉的自己的鼻尖泛酸。

曾几时,晴儿对着邱年生叫了爹爹,邱年生厌恶地一脚踢开晴儿,大声呵斥晴儿是赔钱货,不许叫爹爹……

晴儿是自己的全部,只要他对晴儿好,晴儿开心,自己就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虽然其他的礼节都免了,可拜堂却免不了。向老夫人见到晴儿,就抱住晴儿,怪她终于肯回来了。她不知所措,身边的他便说:“是回来了,孙儿特意带她来给祖母赔罪。”

于是,就这样拜了高堂,然后她便被送进了新房。

意外的是,新房里什么都按照礼节预备,大红的床幔,窗格子上大红的喜字,大红的鸳鸯锦绣被,龙凤灯烛,枣子、花生、桂圆等等干果应有尽有,丝毫没有疏忽的地方。

身边的丫头、婆子恭恭敬敬地称她“少奶奶”,没有看不起,更没有异样的目光。敏惠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没有戴初嫁时红盖头,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比那大红色的喜字还红,她只能一直垂着头,安静地坐在喜床上,亦如初嫁娘一般,忐忑、羞涩、激动、难以平静。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来客,但不管怎么说,向老板也要晚上才回来。却没想到,他中午就回来一趟。站在喜床对面,虽然敏惠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任旧觉得,他有些手足无措。那么高大魁梧的人,像孩子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呆呆地站着,让敏惠忽地觉得好笑。本来紧张的情绪,也随着坦然了一些。

她和他都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她和他都一样觉得和第一次成亲没有差别。不止是自己紧张不安,不知所措,他一个大男人同样如此。

“我……”他说话结巴,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饿不饿?”

敏惠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低声道:“有些饿。”

于是,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没一会儿就端来吃食。敏惠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叫他放在喜床这边,还自己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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