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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7)+番外

童若远匆匆吃了早饭已经出门,周氏只得如实相告了。刘氏扭头朝站在她身后的大奎道:“你这会儿快去,指不定还能跟上你童家哥哥。”

那大奎原就不想来,听了刘氏的话,忙不迭地就跑去了,周氏叫他先回来吃了早饭再去,他人却已经跑得没影儿,只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不多时,村里但凡在家的妇人基本都到了,早饭妥当之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早上一共坐了八桌。接下来便是准备中午的正席,村里其他人家也大办过这样的酒席,只因大伙不愿与童家往来,童若瑶也不得见那热闹的场面。

大人忙着洗菜切菜,小孩儿就在院门口的空地上玩耍,大伙聊着八卦话题,那感觉格外温馨。如果抛开童老爹中举一事,而换成其他的事儿,感觉也许会更好。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如果老爹没有中举,这些景象大概就是再在李家村住上十年也难见到。

哎哎,童若瑶嘴角不觉得弯起一抹苦笑。眼角余光恰好憋见童若远他们用两头毛驴拖着食材回来。大伙纷纷丢开手里的活计去帮忙卸货,肥胖的厨子用他那酷似寺庙里钟声的大嗓门指挥着大家。

大奎到底还是追上了童若远,这会子一起回来了,一同的还有一位穿着一身体面行头的年轻人。彬彬有礼的倒也像个文雅的读书人,童若瑶认得,他就是李长老的长孙李荣,李长老便是要给他提亲的。

此时三人站在一块儿,大奎憨厚,李荣一脸微笑,童若远虽穿着简陋,可瞧着最有气势,到底是自己的大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于是,童若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村里去外面做工的,到了适婚年纪,又没有订下亲事的青年都会回来?

童若瑶自己先打了个寒颤,这个想法极有可能会发生,周氏谢绝李长老的话,不可能没有传出去,既如此怎么……

“童老爷,那便是我那孙儿了……”李长老得意洋洋的话语传来,接着又听见他朝外面喊李荣的小名,叫他进来见见童老爹。

那边李荣听见,朝童若远作一揖便大步流星地朝正堂屋走来,甚至还不经意又特意地看了童若瑶一眼。

这叫什么事儿?童若瑶很是郁闷,不想刘氏又怂恿大奎过来和童若瑶说话,大奎不肯,刘氏又故意说得很大声,似乎是说给众人听的。只说大奎以前如何如何,叫人听得心烦。

童若远脸色微沉,周氏纵然笑着,也笑得勉强,只打眼色叫童若瑶进屋去。

而更叫人意想不到的是,童若远他们回来不久,童家院子外来了一辆马车,对于李家村的人来说,这马车格外华丽,也格外眼熟,因为这辆马车的主人便是住在城外不远处的王乡绅。

突然到来的王乡绅让大伙安静了片刻,童老爹和李长老等人一起迎出来。王乡绅是个干巴巴,满头花白头发的清瘦老头儿,穿衣打扮自然和乡下人不同,一身锦绸罗衫,杵着一根鹤头沉木拐杖,大拇指带着一枚晃眼睛的赤金扳指。一左一右两个下人搀扶着,身后还跟着穿着同样体面的年轻人,便是王乡绅的小儿子。

将王乡绅迎进屋,让了座,童老爹等便也依次落座了,那王乡绅说话声音都打颤,“恭喜童老爷了,今儿我不请自来,童老爷可别见怪。”

童老爹不卑不亢地道:“哪里,只劳驾您大老远地跑一趟。”

王乡绅“呵呵”笑了两声,“我祖上也是这里的人,只后来搬出去罢了,说到底都是一个地方上的。”

李长老赔笑道:“您老说的是。”

可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儿,要追溯到王乡绅太爷那一辈去了,后来王家发达了,连祖上的坟墓也迁走了。

王乡绅又颤抖着嗓子说了些其他的话,便招手叫他小儿子过来给童老爹见礼,童老爹忙站起身谦让,这个礼却是不敢受的。童老爹虽然依旧沉浸在自己中举的喜悦中,但并没有因此昏了头。他如今也只是李家村一个外来户,没有别的身份。

王乡绅却坚持道:“童老爷如今是举人,指不定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物,他这一礼却是应该的,只望童老爷以后倘或得了闲,能指教他一二才好。”

他小儿子也不是呆头呆脑的,听了父亲的话,就又作一揖,童老爹虚扶一把,“到底还是年轻人更有作为。”没拒绝,可也没答应什么。

之后,叫他小儿子随了五两银子的礼钱,又说了些别的话,大体都是围绕着读书科考那些事儿,这王乡绅也只得了一个秀才,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来?不过是在乡下人跟前充面子罢了。倒唬得李长老等信以为真,听得津津有味。

009:亲戚

中午的人比早上几乎多了两倍,村里在外做工的只要能回来的都赶回来了,多的是没有定下亲事的年轻人,也有几个大姑娘,由各自的亲戚领着来见周氏,而且每个人的理由几乎一样,都是来见亲戚,不知道童家办事。

其目的自然没有人愿意说穿,只那几位姑娘莫名其妙臊的红了脸,略垂着眼帘,却满院子地搜寻什么。

午饭时,童老爹陪着王乡绅、李长老等人坐了一处,席间王乡绅依旧用他发抖的嗓音高谈阔论着,又叫他小儿子趁着现在请教童老爹做文章。大概是他小儿子也有一些学识,说出来的话倒也有那么些道理。

童老爹自己是读书人也颇喜爱那些用功读书的小辈,此时见王乡绅的小儿子说的头头是道,不觉点点头。王乡绅见了顿时眉笑眼开,道:“这孩子自小喜欢读书,也请了几位先生单独授课,怎奈那些先生都是空有一张嘴,说的比什么都好却无真正的本事,说起来竟是被他们给误了。”

童老爹略点头,沉吟道:“我倒知道上京有位先生才学是真正的好,只那老先生如今年纪越来越大,每年也只收两名学生,但他那里出来的学生,十有榜上有名。”

“真有这样的人?幸而今儿童老爷提及,想来到底是童老爷晓得的多,既如此童老爹可否详细告知,改日寻个吉日叫他去拜访。”王乡绅说着便询问了具体的地址。

童老爹道:“这倒说不准,不过去了上京,略略找人一问便能问出来罢。”

“如此说来,童老爷倘或不嫌弃,倒不如让他跟着童老爷一起去上京,他虽成年,到底没出过远门。多个人也多分照应,成与不成我自会预备谢礼。”

童老爹又看了他小儿子两眼,觉得这年轻人倒不像他父亲口出狂语,是个踏实的人,遂点头,可又为难,“我如今却是不去的,要过了年才动身,只怕那个时候他去,老先生已经收了弟子。”

这倒真是个难题,王乡绅低头琢磨着。只说其他人听得王乡绅和童老爹的话,见他们说话投机,童老爹又颇为欣赏王乡绅的小儿子,想来倘或王乡绅来为他小儿子提亲,童老爹未必不答应。

周氏在一边也有些着急似地,童家现在的状况,确实没有太多挑选的。就是今儿来的那几个姑娘,有一两个出挑的,周氏瞧着也不错,可就是不知道人品性情如何,却也留了心预备打听打听的。

女儿童若瑶的亲事却不能在这里定下,既然已经对李长老撒了慌,就不能自打嘴巴子,所以才担心王乡绅提出什么,童老爹答应。

再说,那王乡绅的小儿子模样虽不差,可他却是死了老婆的,难不成自己好好儿的闺女去续弦?纵然王家金山银山,周氏也不肯叫女儿去受那些闲言碎语。

想到这里,周氏叹了口气,抬头朝童若瑶的厢房望去。主桌那边,王乡绅又叫他小儿子去和童若远认识,其他桌的人都各自吃着,或闲聊一些别的话。

待到厨子出完了菜,村里帮忙的妇人们也才挤着坐下来吃,都是靠边的那几座。加之中间一些小孩儿嬉闹,大人呵斥,外面的热闹即便不亲眼所见,也能猜出一二。

众人正吃得欢喜,童家院门外的空地上突然又来了一辆马车,是城里那些做马车拉人买卖的马车。里面众人纷纷扭头瞧着,只见马车里走出一位四十出头,身宽体胖,身穿锦缎裁剪的衣裳,脚蹬一双青面靴的中年人。这一身行头比王乡绅更体面,看清楚了来人,童老爹脸色略沉,周氏看起来有些惊愕,只童若远略略怔了怔便询问似地看了童老爹一眼。

那中年人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扭头打赏了车夫车钱,便走进来。

李家村虽然离城较近,但城里那些人也不是有事没事儿就往乡下来。突然来了个体面的人,大伙自是万分惊讶,而当童若远称呼了一声“二叔”,大伙便低声议论起来,不知道这人与童家有什么关系。

周氏率先走过去,端端庄庄地见了个礼,微笑道:“不知二老爷是何时来了东临?”

童家二叔眼睛打量着童家的小院,神色中竟有几分感叹,隔了半晌才道:“前几日来的,因不知你们住在何处故而没来拜访,只那日在街上遇见大哥和侄儿,略略闲聊几句,近日忙着一批货物,恰好今儿得了闲,想着回上京之前来瞧瞧。”

童老爹脸色虽不好,到底还是叫周氏张罗着让童家二叔入座,那童家二叔谦让几句,说不必麻烦,就同童老爹他们一起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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