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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95)+番外

扭头示意小玉,小玉立刻将东西拿过来,童若瑶谦和地朝婆子笑道:“这些是我娘家送来的,替我交给二婶子吧,谢谢她为了侄儿媳妇费心,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婆子满嘴应承,将东西接下。童若瑶转身往庆余堂去,想了想就打发跟来的婆子,将顾三奶奶那一份送去。

小玉趋身上前,低声道:“二夫人好像在正屋……”

童若瑶明白小玉的意思,担心是黄氏摆谱不见她,童若瑶倒没在意,大概是不方便吧,你没瞧见里头丫头们忙碌着。”

小玉垂下头,雪香笑道:“二夫人向来对下人都很和蔼的,小姐们都喜欢她。”

对下人尚且如何,何况是童若瑶,就说明是真的不方便,黄氏那样性格的人,不壕会做这样的事儿。例是没想到,三婶子郝氏不肯见她。

大丫头玉珠不卑不昂地看着童若瑶,虽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有些复杂的情绪,“三夫人身体抱恙,这会子才歇下,希望二奶奶谅解。”

早上还在老夫人屋里见到她,这会子就不能见客了。童若瑶蹙着眉头,“三婶子要不要紧?可请了大夫?”

玉珠道:“让二奶奶费心了,三夫人不过是昨儿夜里没睡好,今儿觉得身子重,勉强去老夫人哪里请安,回来就躺下了。”

童若瑶记得郝氏早上说女儿顾廷雅不好,她原还以为到了这里郝氏不在呢?没有深想,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三婶子了。”

让小玉将郝氏的这一份拿上来,玉珠看了几眼才勉强收下,福福身道了谢。

童若瑶微微一笑,从庆余堂出来。郝氏也是寡居,庆余堂依旧是个素净的地方,院子里除了几株发芽的梅花树,和一方小花园在没有别的,各个房间的门亦是紧紧关着,门上的灯笼轻轻晃动,连偶尔走过的丫头婆子也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纵然睛空万里,阳光普照,这院子终究有一种庭院深深的寂寥凄凉感。童若瑶想起四爷顾廷礼,也许是郝氏的缘故,顾廷礼虽已经十八九岁,却连正视老夫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似地。老夫人不喜欢顾廷礼也显而易见。

没想到今儿出门如此不利,小玉蹙着眉头,香雪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到拐了弯看不到庆余堂,香雪才道:“三夫人除了去老夫人哪里请安,平日里哪儿也不去的。”

她守寡本来就不宜出门,童若瑶扭头问道:“顾廷雅她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香雪琢磨着距离,道:“各位小姐住的白玉楼离二老爷和二夫人住的富贵堂更近一些。”

顾廷雯和顾廷茜都是二老爷顾守成庶出的女儿,顾廷雅是三房嫡出,郝氏的亲生女儿,却不住在庆余堂,偏偏住在离富贵堂最近的白玉楼。

似是看出了童若瑶的疑感,香雪又道:“原是打算把庆余堂外面的花厅改建成院子,让五小姐住,但白玉楼是原来就有的,里头居间多也都宽敞。五好娘年纪略大,一两年就到了出阁的年纪,最后就没有改建,所以五小姐一直住在白玉楼。

几个姊妹里头,顾廷雅看起来应该已经有十四五岁了。不用香雪明说,童若瑶也知道,这话定是黄氏说的,让顾廷雅住在白玉楼,无形中压了三房一头。三房嫡出的女儿,和二房庶出的女儿一样。

而在老夫人眼里,都是她的孙女儿,并没有不同来。但在其他人眼里,可就并非如此了。老夫人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童若瑶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是不喜欢三房?不但不让三房沾染府里的事儿,就是外面的生意,只怕也没三房的份儿。可三居这样薄弱,如果不这样,又怕二房和大房会心存不满。老夫人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郝氏和黄氏表面上看还是很和睦的妯娌,不过黄氏处处压制郝氏也显而易见。但玉珠怎么会对她产生敌意?玉珠代表的就上郝氏,郝氏不肯见她就是最好的说明。她如今是顾廷煊的妻子,代靠的就是大房。

顾廷煊沉默寡言,吕氏常年抱病,大房做了什么叫三房不满?

“二奶奶别多,三夫人就是这样,奴婢斗胆说句该死的话,奴婢们私底下还说三夫人是个怪人呢!”

童若瑶回头瞪了香雪一眼,“知道是该死的话,你还说,再叫我听见就撵你出去。”

香雪唬得一愣,随即跪在地上求饶,“二奶奶饶了我,以后奴婢定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什么也不敢乱说了。”

童若瑶哼了一声,“下不为例。”说完给小玉打了眼色,小玉过去将香雪扶起来,笑着道,“别看咱们二奶奶脾气好,真惹急了我都害怕呢。”

香雪只点头,吓得出了一手心的汗。没想到平日里笑容永远挂在嘴角,看起来温和又好相处的二奶奶,板着脸的时候竟……

香雪也没有恶意,不过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她如今在自己身边,对别人也这样口无遮掩的有些话不是童若瑶说的,只怕传到别人耳朵里也是童若瑶说的。大家庭里生活着,是非往往就是从嘴里跑出来。

回到青松院,顾廷煊还没有回来,童若瑶将里面的夹层袄子脱下,才往吕氏屋里去。

时辰刚刚好,童若瑶到的时候,秀珠从后罩房将吕氏的药端来,童若瑶就坐在吕氏身边,自然而然伸手去接,秀珠似是没瞧见,朝吕氏道:“大夫说这药吃了就该再来诊断了,如果好些要换方子,夫人觉得如何?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吕氏嫌麻烦,“没有什么感觉,就按着这个药方去抓药吧。”

秀珠蹙眉劝道:“到底也该听大夫如何说才是。”

吕氏慈爱地看着她,童若瑶也劝道:“秀珠说的不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母亲没有什么感觉,也该请大夫看看才是。昨儿母亲的精神就很好,如果是劳累的,那歇一歇就又好些了,所以和母亲的病关系不大。

秀珠咬着嘴唇,不吭声。

吕氏的目光渐渐呈现出歉意,看着童若瑶点点头。童若瑶也没去看秀珠的脸色,站起来从她手里将药端过来。

吕氏吃了药就劝童若瑶回去,言辞恳切,还透露出怕她在这里顾廷煊不高兴的意思。如果非要留下,婆婆和丈夫之间的芥蒂,好像童若瑶就成了真正的元凶。童若瑶只得告罪应下,临走时看了秀珠一眼,秀珠垂着头很不服气的样子。

刚到门口,吕氏突然叫了童若瑶一声,童若瑶转身笑盈盈问道:“母亲还有事儿?”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为难,忙用笑容掩饰了,摆摆手道:“没事儿,你去吧。廷煊回来,劝他别有事没事往外跑。”

童若瑶点头应下,“儿媳会转告二爷。”

吕氏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童若瑶福福身出来。

才二月,中午的日头已经有些热了。范妈妈焦虑不安地守在青松院门口,远远瞧见童若瑶走来,便快步走过来,一边见礼一边笑道:“二奶奶回来了。”

脸上倒没什么急色,童若瑶信步往里头走,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想到还有些热。”

范妈妈赔笑道:“是啊,上京的天气就是这样,如今开春,中午的日头虽然不毒,倘或站久了还是有些叫人吃不消。”

确实会有些叫人吃不消,那站在院子中央的人儿,摇摇欲坠,好似一阵温柔的春风也能将她卷上天。小玉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扭头看童若瑶。童若瑶正和范妈妈说话,“……不知母亲往常请的大夫是谁?”

范妈妈立刻答道:“来了上京后,一向都是找济世堂的张大夫,据说以前是御医院的,夫人请了他之后,病情确实好转了。”

“之前做过御医,那定是极好的大夫,都是谁去请的?”

范妈妈笑道:“这张大夫脾气古怪,不想出诊任多要金银财宝他都不肯,还是二爷和九爷办法多,不知怎么就请来了,说来也怪,张大夫给咱们夫人出诊,连诊费都不收的。”

听到古怪童若瑶就知道后面定然还有续文,顾炎和顾廷煊之间的感情不用任何人提醒,童若瑶眼睛也能看出来,“身怀绝枝者,大多如此罢。”

说着话从红袖身边经过,红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头道:“奴婢红袖向二奶奶请罪。”

童若瑶慌忙伸手去扶她,小玉和香雪忙过来帮衬,“有话起来慢慢说,怎说跪就跪着了?”

红袖不肯起来,眼泪刷刷地落下来,哭着道:“求二奶奶原谅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迟迟才来给二奶奶磕头。”

童若瑶无措地看着范妈妈,范妈妈忙过去安慰红袖,“二奶奶叫你起来就快些起来吧,咱们二奶奶心慈仁厚,不会为难你。”

红袖还是不肯,哭着道:“奴婢自知有错,也知没脸来见二奶奶,可是……”

可是二奶奶心慈仁厚,定然不会为难她,范妈妈已经无形中替童若瑶说了。小玉低头瞪着红袖,雪香垂着头,目光躲躲闪闪的,似是有话要与童若瑶说,偏偏又不知如何开口。

红袖、盈袖、在童若瑶进门之前,一直在青松院照顾顾廷煊的起居。这样的大丫头,如果二奶奶是个宽厚贤惠的,就会继续留用,时机到了就抬起来做姨娘。如果二奶奶是个容不下人的,自然会尽快打发出去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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