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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20)

“你是想问我,凤璘和我的房事吧?”笑红仙是何等人物,一看月筝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倒说得坦然大方。“正想告诉你,梁王爷勇猛得很呢。”笑红仙嗤嗤冷笑。

月筝听了一边泛恶心,一边放下了心头大石,至少凤璘在身体方面以前是正常的,那毛病不是天生的。

笑红仙又开始怨毒无比地唠叨:“我倾尽浑身本事,把他伺候得那样舒坦,他竟然毫不留恋。梁王妃,你可要加小心,一个连肉体之欲都能舍弃的人,绝非良善之辈!”

这也是她觉得原月筝这位梁王妃将来也没好果子吃的原因。朝堂大事什么的她不懂,但她见得男人多了,梁王这样的……绝不简单。

“快走不送!”月筝听了她的话掉头就走,不贪色欲的倒成了“绝非良善”,贪的却是圣人吗?笑红仙脑子有病!

第15章 言听计从

终于打发走了笑红仙,月筝也一直高兴不起来,一时悲天悯人却当了冤大头,五千金啊,现在缓过神来真是痛心疾首!那是她的聘礼啊……更何况,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问笑红仙凤璘那方面的情况是傻到极点的举动,正好给了笑红仙一个恶心她的大好机会,简直是扬着脸找抽。

越想越懊恼,连吃饭都不香了。

回府用饭的凤璘也察觉了,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解说:“还生我气?不是都解释过了吗。”

“我不是生气。”月筝愁眉苦脸,她是心疼。而且借她个胆子也不敢告诉凤璘,因为她亲眼瞧见他连给笑红仙买镯子五百都拿不出来。要是他知道她一转眼败掉了五千金,估计会一剑捅死她。

下人们撤去碗盘,容子期一脸凝重地走进来,禀报说:“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把他们召集到内院来了。”

凤璘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向门外的小院。

月筝和香兰轻手轻脚地躲在窗边偷看,院子里聚集着约摸五六十壮年男子,英武地站在那里,个个身手不凡的样子。凤璘站在他们面前,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可就是这么一副不壮硕不肌肉纠结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压倒了对面数十个昂藏男子,他才是主人,他们全是俯首听命于他的奴才。

“你们也都得知了吧,皇上下旨通缉勐邑刺客。”凤璘的声音不高,清清朗朗却威严无比,“这批刺客对我们北疆来说,更是至关重要。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官府之前抓获刺客,活捉最好,情况紧急的话就地格杀,有功者赏金五千。”

原本正为凤璘傲视独立而沾沾自喜的月筝,听见五千这两个字时,浑身剧烈哆嗦。

一边的香兰很解气地哼哼两声,小声自言自语:“假大方,真活该。”

月筝瞪了眼自己这个刁钻的丫鬟,也无心偷看了,闷闷走回内室。安慰自己凤璘肯定也有私房钱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娘亲把聘金当嫁妆给她带过门,五千金这个数字完全只是巧合。

凤璘训示完毕,悠闲自若地走回内室,坐在桌边用蜡针拨亮烛火,“月筝……”他笑的时候,永远是眼睛里星光烂漫,嘴角微微一挑,梨涡就浅浅地浮在俊俏的脸颊上,让人一看就痴痴迷迷,魂飞魄散。

月筝瞪着眼睛瞧他……痴迷了。

凤璘眼中的星光一闪一闪,晃得她心中一片空白。他说:“月阙告诉我,岳母把没用完的聘金给了你,先借我应急吧,回了北疆加倍还你。”

一道霹雳击中了沉迷在美色中的月筝,顿时清醒了,还冒出一头冷汗。

凤璘发现她又开始无声地开合嘴唇,像条可爱的小鱼,她心虚,故作聪明,悔恨无比的时候就会这样,非常明显。凤璘挑起眉毛,托起下巴等她解释,看得出,这笔钱出了问题。

“那个……凤璘……”她原本是坐在床边上的,现在站起身,手背在身后来回绞手指,还有点儿谄媚地看着他笑,“今天晚上天气真好啊,月亮很圆。”

凤璘不答,看着她,丝毫不为她的打岔迷惑,似笑非笑地没转开目光。

“你觉不觉得也很安静?”月筝瞪大眼,笑眯眯地提问,没人回答,只好讪讪地自己宣布答案,“笑红仙再也不会来啦。我给了她五千金让她永远消失。”

凤璘没有惊讶地瞪大眼,反而长睫一垂,半遮住了粼粼黑瞳,没有跳起来掐她,也没破口大骂。月筝瞧着他这么平静的俊容,脊背上的汗又渗出新的一层。“你……你还好吧?”她忐忑不安地觑着他的脸色,他估计是气懵了,还没缓过劲来。

凤璘终于轻咳了一声,“我还好。”他淡定地说,“梁王妃,你好大的手面。”

她僵着嘴角嘿嘿笑了两声,终于装不下去,哭丧着脸问他:“赏金要怎么办啊……”她是真忘记了她还有个不害她就活不下去的好哥哥了,也没想到凤璘这么快就要用上这笔钱。

“没关系,”凤璘站起身,捏了捏太阳穴,“反正那也是额外省下的,没了就没了。你睡吧。”转身就要向外走。

月筝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袖子,她宁可他跳脚骂她,埋怨她,也不想看见他强忍忧心转身离去。“我错了。”她垂下头,眼睛漫起水意。她明知凤璘度日艰难,上有皇后克扣刁难,下有北疆艰窘财政,还这么任性胡来,因为自己一时感触就花掉了凤璘打算用来做正事的金子。

凤璘看她这样反倒轻笑了,“怎么还哭了?”他转过身,微微侧头瞧她,“没关系的,我出去不是因为生气,是打算去舅舅家里暂且借些应急。之前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听了月阙的话改了主意,问老婆借怎么也好过舅舅。”

月筝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眼睛里却泛起笑意,他还是把她当最亲的人哪。

“你先睡吧,我怕是要晚些回来。”他笑笑,嘱咐了她一声才转身离去。

接近黎明,凤璘才回府,内室的烛火昏暗,即使他不在,月筝还是堪堪睡在床外侧,留了很大的地方给他。

即使他的脚步那样轻浅,她还是立刻察觉了,腾地坐起身显得有些冒失,转过头来却是一脸得意笑容,“你回来啦?”语气不带一丝倦意,想来是一直熬着没睡在等他,“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看着这样的她,凤璘皱了皱眉,想如平时那样淡淡而笑终于没能成功,“干吗不睡?不累?”

月筝显然心情大好,神气十足地跳下床来为他宽衣,“太得意了,睡不着。”她坦白地呵呵笑起来,感觉到触碰他领口的玉扣时,他的身体颤了颤。她慌了一下神,竟没能一下子解开,难道这样的接触也让他难受吗?她真的已经非常注意了,躺在床上恨不能贴着床沿睡,离他远点儿是点儿,天天睡得腰酸腿疼。若不是怕下人们胡说八道,她真的宁可躲到别的房间去睡。她也想过打地铺,终于还是放弃了,让人看见比分房睡还糟糕。

“我自己来吧。”他举步走向床榻,这回月筝明显地感觉到他对她的抗拒,又一次不着痕迹地闪开了她的手。

“我给你说说明天的计划!”她重重按下心中的苦涩,他病了嘛,这时候她不体谅他,凤璘不更可怜了?为了表现自己的不介意,她摩拳擦掌得几乎有些夸张,“明天不是要进宫去给帝后请安辞行吗,哈哈,看我的。”

凤璘把外袍随意地扔在床头的矮几上,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几眼,不放心地说:“你该不是又要给我惹什么祸吧?你就放过我吧,在京城也待不了几天了。”

月筝咧嘴嘻嘻笑,“放心,是福不是祸。”

凤璘还是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

难得一夜不得安眠,梁王妃娘娘清早起来还是神采奕奕,凤璘有些困倦地梳洗完毕靠在床栏上看月筝打扮,平时都是他起床很久,事情处理了大半,他的这位王妃才意犹未尽地醒来,今天很是反常,他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月筝还曾用说惊天秘密的神情告诉他,其实她的师父就是谢涵白,他将信将疑,若论月筝这一身的造诣,他倒还能够说服自己相信,可月筝这懒散的做派,他真无法想象也是出自谢大师的调教。

“走吧!”月筝对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非常雀跃地跑过来想拉他起来,手都将将地伸出来却生硬地转了方向,抓起搭在另一侧的丝帕。“快走,快走!今天要早去埋伏!”

凤璘苦苦一笑,却还是配合地同她一起走去外面。

进宫太早,顺乾帝还在妃嫔的寝宫没有去曦凤殿,月筝在竹林甬道的拐角略显紧张地探头探脑,凤璘却若无其事地坐在竹下石桌边闲闲品茶。香兰快步从女墙那边跑过来,向月筝一个劲儿点头示意。

“来了!”月筝非常激动,几步窜过去粗鲁地抢下凤璘的茶杯,甩在石几上,把他拉扯站起,还紧张地连连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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