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清楚了，”他说。
李人杰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
许多福：“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人杰此刻的表情复杂的形容不出来，他嘴唇抖了抖，眼睛不敢看许多福，盯着地上：“许医生，我爸的腿真的能治吗？”
他真怕这是在做梦呢！也怕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许多福放柔了声音：“能治”
李人杰猛地抬起头来，他眼圈是红的，捏着药瓶的手又收紧了一些：“谢谢、谢谢…谢谢您……”
等李人杰拿着药瓶匆匆忙忙走了，许多福已经坐到了诊桌前，淼淼还没有回过神来，芳芳拿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了，你想什么呢？”
淼淼说话有点鼻音，瓮瓮的：“我就是觉得刚才那人的样子，瞧着特别心酸。”
芳芳翻了一个白眼给她看：“你就是感情太过充沛！”
忧心啊！一个眼神都能脑补三千字的小姑娘看啥要想不开来做护士呢？这不是找虐的嘛！
许多福有些沉重的心思被两个小姑娘逗得都轻了三分，看完今天的病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钟了，她正准备让淼淼去喊一声许佰，就见许佰带着一大家人进来了。
“姐！”
许多福的目光主要聚焦在病人身上，这位坐在轮椅上的柯老爷子才出院不久，脸上微肿，精神却不差，大约是昨夜在中医馆睡得不错，嘴角还带着笑。许佰旁边的小姑娘看着许多福的眼睛像是要发光一样，特别激动：“许医生真人比视频上还漂亮。”
这哪是病人家属看到医生，这完全是迷妹见到偶像嘛！
许多福颇有些哭笑不得。
许佰也挺兴奋的：“我们见面之后聊起天才知道，柯研还是我学妹呢！她晚我一届，今年毕业，你说是不是特别有缘分？简直太巧了。”
许多福瞅了这傻小子一眼，他就没看出来？他带的一家人根本不是来看病的，谁都没提起把脉看诊的事来——或者说他们这种态度是见到许多福本人之后才出现的，她看起来实在来年轻了。
许多福看出来了，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当初中医馆没有开业之前，她在福兴村义诊，一方面是为了给老人们检查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无病先防，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提高‘公信力’。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有效果的。
许多福瞧着年纪轻轻的，说自己是中医让人给钱找她看病，谁愿意来？一看就不靠谱啊！
中医馆开业之后，许多福已经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了，她看诊的对象，要嘛是耳口镇辖内知晓她医术的人，或是经过亲戚朋友介绍来的，这些人来之前就知道她年轻，算是打过一剂心理上的预防针了，一开始就有信任基础。
再瞧瞧柯研家人是怎么来的，不是经过亲戚朋友介绍的，没有经历过网上排队预约的步骤，一个孙女在网上认识的接待了他们，一路吹嘘许医生医术多么好，都吹得有点傻神了！他们信吗？
许多福了解许佰呀！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一准逮着亲姐就各种夸，这家伙就是当面嘴壳子硬喜欢吐槽她，到外面没有不说自己好的。
拗不过柯研，也是因为中医馆毕竟上了电视的，里面的医生再怎么也有两把刷子吧！来都来了，万一碰到靠谱的医生呢？结果到了现场一看，吓，诊桌前的姑娘有二十六没有？
这像不像骗局现场？！
……幸好我脸皮不薄啊，否则一准得脸红。
人家这样想有错吗？没有！这是成年人基本的谨慎，药不能乱吃，医生不能乱看，这点道理人家不能不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要不是中医馆的场子大，不像是假的，否则人家此刻扭头就走好嘛。
许多福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让淼淼给他们倒了几杯水。
大家聊了几句，柯奶奶状似不经意的问：“刚刚我们进门的时候，瞧见院子里有个穿着军大衣的老人家，那也是你们医馆的医生吗？”
许佰：“那是我们外公。”
外公早上有时候会来中医馆吃早饭，吃完早饭会在中医馆转几圈，大约是今天起得早，他这会就躺在院子里睡回笼觉。所谓春捂秋冻，不生杂病，因此春日的衣服要缓减，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今天还穿着军大衣。
许多福中途拿了件干净的白大褂给他披着，免得手冷。
一身军大衣，外披白大褂，花白的头发……一看就特别符合技术精湛的老中医的形象。
柯奶奶面色舒缓了许多，嘴边带着笑：“怪不得许医生医术精湛，原来是家学渊源。”
许佰：“？？？”
许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