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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缘/十色(123)+番外

作者: 玉骨钢心 阅读记录

到了医院,大夫就问汪洋的生活习惯,别的大夫都没说什么,听到汪洋总是睡热炕头,就立刻纠正说:“不能再让她睡热炕头了,因为那样会让她产生依赖心理,觉得尿了也没事,反正能烘干,再加上睡热炕头就会口干舌燥,就得多喝水,长此以往,就恶性循环了。”

朱凤琴就说:“那还能不让孩子喝水,尿了炕在尿窝里沤一宿哇!”

大夫就说:“必要的时候也得让她不舒服几回,这样她就没有了依赖心理,再加上药物和大人定时叫她起夜,养成了良好的习惯病也就好了。”

听了大夫的话,朱凤琴回来别的没先做,最先做的就是把我给撵到了被汪洋常年遗尿给尿得臊气熏天的炕头上,然后还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夜里12点务必要叫汪洋起一次夜。

头一天晚上我哪还能睡得着哇,那一股股的臊味儿呛得我呼吸都困难,到了12点我就叫汪洋起来撒尿,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痛快淋漓地将一泡大尿给尿到了我一直保持清洁的炕梢上!汪洋怕她妈第二天骂她,就逼我回炕梢,她回炕头好给烘干。我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说下句,占下风,甚至逆来顺受,所以只能听她的。

到了第二天,朱凤琴一早就过来,想听到一个胜利的捷报,可是却看见汪洋又睡在炕头,还尿了炕,就过来揪起我来说:“你是怎么搞的,叫你睡炕头你又睡了炕梢,叫你叫她起夜,是不是也给忘啦!”

我听了也不想辩解什么,就默默地去看汪洋,可是这家伙却一点儿德行也没有,根本就不为我说一句话,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害得我又被朱凤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给臭骂了好一阵,后来是大舅汪来宝来了,大声说:“是你女儿尿了炕,怎么还骂别人哪!“朱凤琴才停止骂我,将矛头转向了大舅汪来宝。

“要是她能及时地叫汪洋起床,也就不会尿了!“朱凤琴还在强词夺理。

“还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大舅汪来宝实在看不下去了。

“找什么原因!事先她要是不答应叫,我就自己来叫了,可是她答应了叫还不叫,这不是撒谎坑人吗!”朱凤琴还是说自己的理。

“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孩子的错强加到别人身上呢!”大舅汪来宝据理力争。

“强加什么啦,强加怎么啦!我供她吃供她喝,到头来,让她帮满叫叫夜就算强加她啦!”朱凤琴哪有服软的时候。

“你供她什么啦,都是政府给她的待遇!”大舅汪来宝的声调提高了八度。

“政府给她米她生吃呀,政府给她布她披着呀,政府给她钱她会花呀……”朱凤琴的声调提高了一百八十度!

见朱凤琴就要燃起战火了,大舅汪来宝就又采取了回避政策,为的是避免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发生……

水色——36

这个汪洋,从小到大她就没对我好过,从来都不把我当姐妹看待,好像我连她家的猪狗都不如,永远对我都是鄙夷、讨厌和欺侮。

等我从三姨姥家回来,特别是水书记来过之后,我逐渐提高的身份和地位叫汪洋好生嫉妒,本来在水书记给我卖了书包之后,朱凤琴特地给她卖了个比我的更漂亮的大书包,可是汪洋似乎还是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什么荣誉或是利益,对我就更加冷淡和仇视。

过完春节大舅汪来宝送我去上学,学校考虑我刚上学,谁也不熟悉,就把我分在汪洋的班里,而且还跟她同桌。这就把她给讨厌得像身上长了牛皮癣,浑身不自在。别的同学知道我是孤儿,都在各方面关心我、帮助我、照顾我,可是身为亲属的汪洋,不但不能像姐妹一样地跟我相处,还变着法地坏我。

后来连老师都看出来了,就把我跟她给调开了。可是那也没算完,她还是到处跟别人讲我是怎么跟猪争食的,是怎么跟猪睡在一起的,还有怎么吃河滩泥和墙皮土的,还有身上头上是怎样生虱子的。讲完了我还不算,还讲她从她妈妈朱凤琴那里听到的关于我妈妈汪来香的“丑闻”,从马知青讲到毛驴车,从扬知青讲到“撒尿”,从牛知青讲到水库,从“大烟袋”讲到“草垛”……

讲得让她的那些听众像听田连元的评书一样都上了瘾,后来都没什么可讲的了,还强烈要求她讲。汪洋也就开始胡编乱造了,有的没的就都往出编,有时候编得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简直都不能自圆其说了,可她还是要演绎下去,编造下去。

最后讲得实在没边没沿了,她的那些听众也就不再信她的了,尤其是更多的同学都同情我的身世,渐渐的就都离开了她这个爱扯“老婆舌”的人,转而跟我成了真诚的朋友。这就让十来岁体重就达到我的两倍,足有一百二三十斤的汪洋有些气急败坏了,回家就向朱凤琴告我的歪状,反而说我跟同学说了她的坏话,甚至说我讲了舅母朱凤琴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