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月吟(120)

“嘿嘿，以防万一嘛，比如妖怪来了，做好疏散工作什么的……”柚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品月认真地看着这个世上她最熟悉的女孩，轻轻地开口：“柚子，你真好。不管发生什么，我累了回家了，看到的总是你。”

柚子低头傻笑：“说的什么傻话，最先伸出手的是你呀。”

“唔？”品月疑惑。柚子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小的时候我是寸头，总是被人家嘲笑，男孩女孩都不和我玩。只有你，剪掉了漂亮的金色长发，和我一起留了寸头。”

“什么？”品月大惊，金色长发？小时候？她？

“后来……大概是遇到许白之后吧，我的头发开始长长，你的倒长得慢了。”柚子戳着下巴回忆道，随意的几句话对品月来说却不啻雷击：又和许白有关？！

翌日凌晨，白巽带二人来到白泽藏身的洞穴，眼神澄澈的大猫懵懂地舔着爪子，在看见二人时眼中泛起了古老的波动。

品月走近大猫，她感到白泽的神魂遗失在空气里，破碎而灰白。她没有问子未自己该怎么做，她知道怎么做的，她是神啊。

“承发姬之念，从我所愿，赐妖兽白泽不灭之生魂！”

长发凌动，将逸散的神魂编织起来，它们在白泽的额前凝聚成角的形状。金光退去，白泽角显出属于自己的白色。

“要多久它会恢复人形呢？”品月顺着白泽的毛，“三年，五年，或是更久？反正，你都等得起的吧。许白哥哥，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白巽一怔，茫然地点点头。子未自觉地退了出去。品月正面望着白巽，仍然稚嫩的眉宇间满是威严：“白巽，告诉我，我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白巽又是一怔，旋即释然地笑了：“唔，原来是这个问题，还以为你要问什么不好答的问题呢。”

很快他亦严肃起来，答道：“这件事其实应该更早告诉你的。你不是神力选择的发姬，这一任发姬本该是柚子。”

第九十三章 命运的交换

“在村子里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以为你只是同品月长得像罢了，所以一直只是隐居山林。直到你六岁那年，我看见一个红发男子将柚子的神力抽取出来转移到你身上，担心此事我才现世的。”

红发男子——乌神？除了他，谁还有抽取神力的力量？还有，这就是柚子魂魄不全且异常敏感的原因？直觉告诉品月，他说的是真的。

“后来我认识了裔族林浪，他告诉我一些关于红发男的事。”白巽继续说。

品月汗颜：林浪不就是狮面男么，他到处普及上古知识是几个意思？Boss味儿很浓呃？

“他说，拥有彼岸花颜色的长发，如同虚无般的混沌双眸，那个人是上古三神之一的天空之神，乌尔诺斯。”

白巽的话如利刃割开品月眼前的幕布，她瞥见幕布后面星辰悄然转动，一颗超新星酝酿着爆发，一颗白矮星酝酿着塌缩。

“大家辛苦了，昨天晚上都没睡好吧？那么我们今天上午不干活了。”晨起召集大家，品月神神秘秘地笑着，一闪身露出身后五个竹篮，“当当！今天上午我们各自出门采买食材，中午每个人烧一个菜，大家一起吃，怎样？”

这一来大家都来了兴致，领了竹篮各自出门去了。

“阿影，想做什么呢？”品月几步赶上徘徊在荷塘边的阿影。

阿影望着塘边沾土的篮子里几截嫩藕，颇为犹豫：“我倒是想烧藕来着，可是我没带钱，这儿也没人，我可不可以偷几根跑？”

“这简单。”品月清清嗓子，喊道：“大妈！”

荷塘里闪出人影来，大妈应声：“哎哟，这不是小柱子家的丫头吗，怎的回来啦？”

“可不是，想你们这些老邻居了嘛。大妈，女娃娃帮您采藕，您送她几段好否？”品月顶着一头金发，用华丽丽的土话说道。

大妈笑答：“好勒！”

品月向阿影扮了个鬼脸：“好了，去吧。”眼见大妈和阿影和睦相处，品月也哼着小调走了开去，另一边柚子正在给钟梓叶谋出路。

“品月！”岑渌城赶上来，唤道。品月回头，笑问：“咋的，做啥？”

大少爷被这土话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淡定地继续道：“那个，你看我们这么几个人做砸几个菜，午饭就吃不饱了，不如多叫些人来做菜吧，比如渌水啊，萤川啊，还有……”

见他再没了下文，品月暗笑：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情来帮她了，想见蛋神嘛。她爽快地拍拍岑渌城的肩：“这你不用担心，回去就叫你见见田螺姑娘。”

岑渌城面露喜色，还欲再言，被品月向路口一推：“大少爷不差钱吧，去村西口钓鱼场钓钓鱼，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