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个小作精(22)
百里皎诧异发现洛却杭人好看便也罢了,腰也很细。
百里皎凝望着他,因为不知道该作何想,所以心头涌过一瞬波澜以后,便彻底地平静,甚至还带有几分茫然情绪。
洛却杭眉头意外地蹙起了些,看向她的眼神复杂纠结,似乎有话很难开口,“公主……”
百里皎咽了咽喉咙,不明所以但仍然感到一些紧张。
洛却杭向前一步,却是拂袖作揖,仓促着语气,“公主早些休息,臣洛却杭有要务在身,暂且告退。”
“啊?”百里皎反应过来时,洛却杭已快步走到了门口。
两扇木门,一左一右贴着“囍”字,红得扎眼。
她张了张口,轻轻地喊,“诶——”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只有一声诶。
新婚之夜,洛却杭自称公务繁忙果断离开。
百里皎头一次做新娘,情理之中地懵了。
饶是洛却杭撇下她一晚上,她也没有半分生气意思,只觉得奇怪,奇怪之外还有懵然。
翌日,晚饭时候,百里皎才又见到洛却杭。
百里皎开门见山,问他:“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为什么不来?”
倒也没有一晚上,昨夜她等到约莫子时,耐不住困意便睡了。醒后,依然瞧不见洛却杭。
“公主见谅,我有话要对公主说。”洛却杭躬身向她作揖。
却杭憎恶欺骗与谎言,她既然直白地问,他便坦然地答,“臣娶公主乃迫不得已之举,实在非臣之本意。臣不愿玷辱公主清白之躯,以计后日公主另觅良人。”
昨晚便想告诉她的,一开始话讲清楚了,好过以后生出麻烦,只是昨晚遇事不决,没想明白。
却杭注视着她,瞧她唇瓣微颤,用乌黑的眼珠端详他,问:“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臣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子。”他答道。
“没有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她不解,撇嘴道,“迫不得已,有什么迫不得已,有谁逼你不成?”
洛却杭目中存了歉意,“齐大非偶,臣与公主云泥之别。婚姻之事,门不当户不对,朝夕共处,恐怕最后要结成对怨偶。”
“臣实在身不由已。臣婉拒再三,拂了陛下颜面。”洛却杭歉声道,“陛下下了通牒,要么臣娶公主,要么身首异处。”
二十一
刀嫁在了脖子上,只有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
坊间话本子才对公主嫁给状元这种戏码乐此不疲,本朝自高祖开国以来,公主不是嫁给世家大族,就是婚配贵胄功勋。
洛却杭父母早亡,出身寒微,甚至没有叔伯兄弟。仅有的探花身份,与豪门显贵相较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明白更苦恼先帝执着地将女儿嫁给自己。
百里皎讶异地蹙眉,她说得不错,原来的确是先帝逼他的。天子女儿,不愁没人娶,先帝却逼着洛却杭娶她。
事实上,最近几天,先帝一直在嫁女儿,像商人迫不及待出售谷仓里即将腐烂的稻谷。
洛却杭坦白直言,让百里皎恍然明白了原因——先帝决定册立百里凉为皇太女,理所应当替她排清所有可能的威胁。
于是,她被匆匆地出售。
百里皎心里感到无限悲哀,却不知怎的,勾唇笑出了声。
却杭早已想清楚首鼠两端并不能解决问题,心怀歉意向她明言,“公主,臣自江南姑苏而来,游子思乡,早晚有一日要归还故里。”
两权相害取其轻,听说这位公主也因为先帝要她嫁给他而大发脾气。
如果有人以他的性命要挟要他去害别人,那么洛却杭做的最坏打算是和要挟他的人同归于尽。
他从不愿意为自己的私利伤害任何人。
“归还故里?”百里皎呵呵冷笑,那她算什么?
与其说是匆忙将她嫁出去,还不如说是将她扫地出门。表面上将她娶进来,实际上对她说他早晚要离开。
凭什么,他们一个一个都不喜欢她,却操纵着、介入着她的人生。
她明明……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阿娘教导皎皎做个好女孩儿,皎皎便敛着性子。
阿娘满心期盼皎皎长大之后,落得圆满,“皎皎是阿娘手心肉,娶皎皎的人一定是这天下最好的男人。”
为什么她嫁不了如意郎君,疼她惜她爱她怜她,而要嫁给一个娶了她好像很无奈很委屈一样的男人。
百里皎曾经有过期待,却听见洛却杭将它们敲成灰,洒在她心里最深的伤口上。
愤怒和悲伤并流涌过百里皎的四肢百骸,窜到心间,纠缠涌动,倏然爆裂。
她眼中冷意如刀,“我就那么不配吗?”
洛却杭并不知晓,他坦白是希望尽量不伤害百里皎,结果却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