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之前那样熟练地挤出一滴血滴到圣晶上，很快，圣晶中浮现出亚修的脸。
“殿下，你都不睡觉的吗？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亚修一边打哈欠一边困倦地揉眼睛。
“黑巢没有白昼黑夜的概念——不是,”她说到一半,突然阴恻恻地皱眉，“我都在这里待这么久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那不然呢。”亚修无精打采地说，“我又不是恶魔,精力再旺盛也是要睡觉的嘛。”
卡莲：“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救我吧！”
“怎么会……”亚修缓声安抚，“我是在忙着调查那只黑龙抓你的原因呢。”
“哦？”卡莲闻言,双手环胸,似信非信地斜眼瞥他,“那你查出什么没有？”
谈到这个话题，亚修不由压低声音,懒散惺忪的表情也变得沉静内敛。
“的确查到了一点东西。”
卡莲：“说来听听。”
“通过拷问，我从英格兰姆的侍从那里得知了一点消息。据说此人在一个月前,曾经陪同英格兰姆去黑森林打过一次猎。”
“他们在那里见到了疑似龙的黑影，因为过于慌乱，英格兰姆和他们走散了，一直到天色发黑,他们才找回了迷路的英格兰姆。”
“你的意思是……”卡莲微微眯眼,“英格兰姆极有可能和疑似黑龙的生物见过面？”
“我是这么推测的。有可能是英格兰姆和那只龙做了交易,只是我暂时还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让一只龙甘愿与人类做交易？”
卡莲沉默几秒，慢慢开口：“可能是宝石。”
“宝石？”亚修面露惊讶。
“宝石和酒，都有可能……”卡莲想起那只好吃懒做又贪得无厌的黑龙，语气逐渐变得阴冷，“该死的法夫纳，我明天就去拷问他，如果真的是他和英格兰姆联手捣的鬼……”
那她一定会杀了英格兰姆。
“法夫纳？这个名字听上去好熟悉……”亚修听到卡莲说出这个名字，下意识开始搜索有关它的记忆，“等等，法夫纳——不是现任魔王的坐骑吗？”
“你认识它？”亚修一脸费解。
听卡莲这个语气，应该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似乎她和这只黑龙还很熟悉……不会是骑过它吧？
“我吃过它烤的鸡。”卡莲眼神嫌弃，“还差点被它甩到地上摔死。”
亚修：“……”
这……他也猜不透他们之间究竟是哪种关系了。
“总之你继续查，重点查下英格兰姆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往外运送过什么东西。”
卡莲很快恢复平静，并将折叠整齐的半张地图铺开展示给亚修看。
“另外，这是黑巢的半张地图，以防万一，你先把它临摹下来，明天我再想办法去找另外半张。”
亚修看着这张无比清晰的地图，眼神逐渐由惊讶变成赞赏。
“殿下，你真的很有行动力。我实在想不出来，英格兰姆那样的蠢货怎么可能赢过你……”
卡莲：“行了少拍马屁，快点干活。”
“哎？不能明天再干吗？我还要睡觉呢……”
“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开始……”
*
次日，卡莲让双子拿着两瓶酒，跟她一起去王宫外转悠。
黑压压的深空下，路过的恶魔们像往日一样对卡莲垂涎三尺。但好在有举着长斧的双子站立两侧，那些低阶恶魔即使馋的要命，也不敢上前夺食。
虽然这对双子打不过列乌维斯，但对付这些连人形都没有的低阶恶魔还是绰绰有余。而其他高阶恶魔已经在王宫大殿里多次见识了魔王对卡莲的态度，自然也不会主动造次。
卡莲抱着酒瓶站在顺风处，拿下瓶塞，用手对着瓶口轻轻扇了扇。
浓郁的酒香飘入空中，很快，一道庞大的黑影出现在生命树的光芒之中，盘旋着疾冲而下。
闻香而至的法夫纳迅速降落在卡莲的面前。
“好香的酒哇，这是给我喝的吗？”法夫纳收起双翼，伸长脖子，兴奋地在瓶口上方嗅来嗅去。
卡莲默默将瓶塞塞回酒瓶子里，抬手推开法夫纳热气腾腾的鼻孔，平静开口。
“喝酒可以，但有个问题，你得先回答我。”
法夫纳眼睛一亮：“什么问题？”
卡莲：“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英格兰姆的人？”
法夫纳疑惑：“谁？”
“英格兰姆。”卡莲的语气缓慢且充满耐心，“我的哥哥，一个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贵族青年。”
法夫纳眼神茫然：“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哎呀我见过的人类多了去了，怎么可能记得住……”
“那我换个说法，”卡莲平静微笑，“一个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用宝石蛊惑你去皇宫庭院里抓我的贵族青年，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