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过害怕,说着话就哭了出来。
陈时鸿又惊又喜,想到曲家的丧事,他缓缓上前,伸手去拉她的手。
摸到温暖细腻的肌肤,他将人揽入怀中,又用手去摸她脖颈。确定面前是活人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活的就好。
看来曲家夫妻这一次真的恼了女儿……都办了丧事了,想要寻求他们原谅,只怕很难。
不过,曲家夫妻被劝得动心重新商议亲事本就说奢望,如今这样,倒也不让人意外。
“晴梅,你今日吃了什么?”
曲晴梅嚎啕大哭,闻言抽噎着道:“都在食肆端的饭菜。”
秋云急忙补充:“那东家说了,事不过三。咱们已经赊欠了三顿,想要再赊,得把之前的帐了了再说。”
陈时鸿:“……”
曲晴梅有些窘迫:“时鸿,咱们明日换一家吧!”
陈时鸿:“……”这算什么法子?
这简直就是馊主意。
身为官员跑去铺子里赊欠,本身就很不妥。有些以势压人的感觉。他日若真有人跑去告状,也是一条罪名。
“咱们不能再赊了。”陈时鸿提议道:“还是得自己做饭。”
曲晴梅自然是不会的。
而秋云从小到大做的最擅长的事就是帮主子梳洗打扮,端茶递水,厨娘的事且轮不着她。
一顿饭吃得沉默,再无曾经温馨的气氛。
秋云更是避到了门外。
秦秋婉日子过得舒心,最近还陪着长公主一起进了宫。
至于康娘的父亲……早在多年以前,就被皇上打发去了外地。
至于缘由嘛,则是为了康娘丢失一事。
当年长公主嫁给驸马后,两人还算和美。次年就生下了女儿,在那之后,肚子一直没有好消息。长公主自己有女万事足,宫里的太后和皇上也不催,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哪怕公主身边稳婆大夫一应俱全,他们也不想冒这个险。
也不是不生,只是随缘。
于是,不想随缘的驸马就想了馊主意。
在灯会时带着才三岁的女儿出去玩耍,然后就“不小心”把人给弄丢了。
回来后跪在宫门前请罪,皇上细审了当时跟出去的所有人,没发现有疑点。
外甥女好像真的是不小心走失的。
长公主因为此事,很是伤心。也不想再见到驸马,皇上没找着证据,但心里却知道堂堂公主之女,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着,若不是驸马有意,压根不会走失。
再加上皇上明里暗里让不少人出去找,却都一无所获。更让他确定外甥女就是被驸马弄丢的!
明面上没有证据,皇上不好罚他,于是,干脆把人调去外地。
当年的是真相如何谁也不知,事发时都查不出真相,现在就更查不出了。长公主寻回了女儿,虽然不想女儿和父亲相认,但也不想剥夺了女儿拥有父亲的权利。
于是,秦秋婉在宫里住了半个月后,长公主忽然叫她回府。
出了宫门,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女儿:“你爹昨日已经回来了。”
秦秋婉住进公主府后,平时除了学医外,暗地里也没闲着。除了让人盯着陈时鸿和曲府,也在细查康娘流落到外地的缘由。
毕竟,康娘的凄惨,认真论起来,是从她走失算起。
如果她没有丢,身为天家贵女,本该尊荣一生的。
听到公主的话,秦秋婉默了下,好奇问:“娘,其实我早就想问,为何爹会被调去外地?”
公主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他做了些不好的事。呃……他可能不太喜欢你。当然了,也可能因为你的身份而待你亲近。你别想太多,如常和他相处就行。不过,你爹在外头已经另有了妾室和孩子,你别太信任他。”
秦秋婉乖巧点头。
大概是那边一直让人盯着,母女俩刚回府,就有人前来禀告。
“驸马到了。”
公主下嫁是皇上赐婚,当年的事也没抓着证据是驸马故意弄丢女儿,所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公主本就想让女儿见人,吩咐道:“请进来吧!”
驸马尹从玮今年四十不到,身形纤长,气质儒雅。走动间自带一股潇洒之意。
这样的人,也难怪皇上和太后会许亲。
他进屋后,先是对着公主一礼:“给公主请安,多年不见,公主还如当年一般风采照人。”
公主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缓和面色,摆摆手道:“这是绾绾。”
秦秋婉面色漠然。
尹从玮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和你姑姑长得真像。”
长公主就是凭着容貌认出康娘,秦秋婉这些日子也没少听人这么说,应该确实相像。
他缓缓上前:“绾绾,这些年,你受苦了。”他叹息一声:“当年确实是我的错,没有看过好你。你娘这些年来一直怨我。如今你可算回来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