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躁郁(119)
隔着手机也能感受到他明显的笑意。
窗外灯光,盏盏点点。
黑夜也有光。
“夏夏,我想你了。”
隔着好几千里,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量。
齐孟夏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带着笑意的脸。
是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也是天空柔和绵长的月光。
……
.
齐捷的墓地买在了西边。
齐孟夏早上起来,去花店买了束菊花,打车到了墓园。
天空太阳并不热烈。
她低头看着照片上的人。
依旧是英俊的模样,很年轻。
他当然很年轻,也永远留在了年轻的时候。
在齐捷留给她有限的记忆里,他给她都是足够好的印象。
就好像,他是一个很完美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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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昨天是父亲节,我没来得及看你。
我今天醒得很早,醒来之后也没有再睡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醒来,也许是天已经亮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无所事事让我很不安。
我唯一知道的,只有,我不快乐。
父亲。
我不快乐。
你的女儿不快乐。
……
.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口泛起疼痛。
太痛苦了,呼吸的空气都夹杂着并不凶猛却时刻存在的刺痛感。
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好像她生来就忍受着这样的疼痛。
好像她从来没有脱离过这样的痛苦。
齐孟夏离开墓地。
当天下午,她又来了月经。
傍晚,她躺在床上,接到了傅禹盛的电话。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夏夏,你是明天来月经吗?”
齐孟夏躺在床上,轻浅地呼吸,“今天已经来了。”
“虽然很没用,但是,”傅禹盛顿了下,“多喝热水。”
齐孟夏笑了一下,疼痛的恍惚致使眼前出现了重影,“嗯,好。”
太虚弱,她的声音也听起来很低。
傅禹盛说:“夏夏,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孟夏:“没想好。”
“生日之前会回来吗?”
他又问。
齐孟夏闭着眼,“不知道。”
“夏夏,”他说,“我想给你过生日。”
“我不喜欢太隆重的生日。”齐孟夏抱着暖宝宝,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流入枕头,分不清是热还是痛。
傅禹盛低笑,“嗯,就我们两个人。”
他说:“我会做蛋糕。”
齐孟夏忍过一阵疼痛,回:“那我生日之前回去吧。”
傅禹盛说:“好,我等你。”
齐孟夏拉掉耳机,任由疼痛覆盖全身。
耳边没有了声音,身体的痛意成了她唯一的知觉。
室内空荡,窗帘遮蔽,夕阳无法走进来。
临失去意识前,只有一句话停留在她的意识里——
我要在黑夜里得到解脱。
……
.
6/20,齐孟夏坐上了回霍城的火车。
傅禹盛提起说好了要去接她。
到了霍城,走出火车站。
齐孟夏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傅禹盛。
他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影恍惚,只有他最亮眼,身后的夕阳只为他做陪衬。
他看到她,然后向她走来。
——本卷完——
第一章
6/21,夏至。
星期五。
是齐孟夏的生日。
齐孟夏早上起来,阳光已经透过窗纱照进来,为卧室提供了光亮。
傅禹盛已经去上学了,提前准备好了早饭。
齐孟夏慢悠悠吃完早饭,把碗收拾在洗碗机里,走到客厅找电影来看。
之前标记过的一个电影——
《不求上进的玉子》。
或许是脑袋空空的原因,她看任何书籍电影的过程中都不会思考什么,更别说对比探究。
她很少去看别人写的影评,也很少会因为电影中的情绪而产生波动,大部分看完就忘记。
偶有两三个会翻出来再看的电影,也多是为了自找不痛快。
痛苦应当是有成瘾性的。
不然如何解释她这般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电影是懒散的,无聊的生活和颓废的女主,无不昭示着人内在的悲观与脆弱。
偶尔的片刻,透过屏幕似乎也能感受到里面的人近乎“无病呻吟”的情绪。
齐孟夏抱膝看着影片中的人,神情漠漠,甚至有些恍惚。
令人融化的气温被空调和窗纱阻隔在房间之外,只有台词的念白填充空荡的房间。
当屏幕暗下来,齐孟夏动了动自己的脚,从地毯上站起身,走向卧室。
手机在卧室充电,齐孟夏走到床边摁开手机。
时间是12:13。
傅禹盛下午没课,手机上显示着他给她发的消息。
【盛:夏夏,我请了假,你下来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