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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皇帝的后悔药(207)

她睡死过去,皇上却没有,厉云下了床,这才把屋中所有灯灭掉。然后重回床上,搂人在怀中闭上眼准备睡下了。

王俟见屋中灭了灯,想着这回该是差不离了吧,可也没等到皇上唤人进去伺候。

他忽然想到,前朝有一次跟着赵公公值夜,末帝去的是他最宠的一位妃子的宫殿,也是这样没有叫水就睡下了。

他当时不解,过后还问了他干爹,赵公公说,这他就不懂了,脏不脏的,讲不讲究干净还得看对谁,有的人就算是哈喇子、鼻涕抹你身上你也不嫌脏,有的人摸一下手,你都恨不得洗秃噜皮去。

如今,王俟算是把赵公公这番话彻底咂摸明白了,要什么水啊,哪如温情延续、不被打扰地抱在一起更让皇上舒心呢。

王公公想通这一点,倚着墙根安心地打起了磕睡。

忽然一个激灵,王俟再一睁眼天已微白,他马上跑进屋,到了屋里后又开始放慢脚步,在外室小声答道:“皇上,奴才在。”

后面的事情就是按例来就好,只不过是把入睡前要进行的步骤推到了早上醒来后做。

伺候的人一一进入,无声地做着事。一切做好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黄凝托着疲累的身体,亲自给皇上做着最后的打理,帮他整理衣物。她这样做是为了得一句话。

可皇上像是不知道一样,就是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安心享受着她的伺候,待最后都整点好后,他就要迈步离开。

黄凝哪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问了出来:“皇上,我家至礼的事您要怎么办?”

厉云停步说道:“终于肯问了?”

黄凝欲跪下陈情,正跪到一半,厉云一手把人提了起来,语气带着责怪:“行了,别跪了,蒲风弱柳似的。”

皇上的话自是圣旨,他不让跪,黄凝就不能跪,只得继续说:“至礼的情况您最清楚,是您答应了我赦免他的,怎么现在又以原先的罪责把人投了狱去。”

厉云重新坐了下来,像是给足她机会让她说话。他道:“朝臣说得没错,当初他逃时朕虽还不是皇上,可如今倒起后账来,他确实是欺君了。”

黄凝急道:“哪里有欺君,明明是皇上您救了他的,”

听她说到这儿,厉云深深地望着黄凝的眼,黄凝有所觉,住了口。

厉云:“说啊,怎么不说了。”

黄凝只得接着道:“是圣上把他从牢中放了出来,免于一死的。”

厉云道:“那我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放他一条生路的?”他连朕都不自称了,以“我”自居。

黄凝想着道着:“是父亲求情了。”

厉云马上打断她:“不对。”

黄凝又想:“是皇上怜惜我黄家可怜,念父亲曾经的功勋,所以才保了我黄家稚子一命。”

“不全对,我不止是看黄老将军,老将军只求了让我善待你。”厉云一如刚才,依然深深地盯着黄凝看,等着她给出答案。

黄凝一咬牙说道:“是为了我,皇上是顾念我们当时的夫妻之情,才救下了小三子。”

厉云对此答案是满意的,他问:“你再想想,我是怎么救下他的?”

这个问题其实很早时候黄凝就想过,她给出她想的答案:“是二哥生病,病死在狱中给了小三子运出去的机会。”

厉云幽幽地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你都明白。”

他重新站起身,然后道:“你要给我记住,你父兄的事与我无关,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来帮着末帝完成此事,可如果是别人来做,什么小三子,早就成了小鬼了。是我保住了你黄家最后一根苗,是我让黄老将军泉下可以闭目,可以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你若是不知感帝王恩,那这份恩情我随时可以收回。”

黄凝:“臣妾感恩。”

听她此话,厉云又道:“朝中人多嘴杂,先让他进去是为他好,放心,牢里环境尚可,不至让他受罪。再说,你黄家现只剩他一个男人,这点小事都抗不过去枉称老将军之后,未来的黄家如何靠他一撑门楣,太过溺爱于他,是害了他。”

得皇上此话,黄凝虽不能跪但也躬身道:“臣妾心中明白,皇上对至礼的恩情。如今听皇上如此说,我心下就安了,谢圣上恩典。”

厉云迈腿前叫了她一声:“黄凝。”

黄凝抬头看他,就听他说:“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一众人随皇上离开,殿中一下子清净了下来。黄凝想着皇上叫她的那声名字,心有余悸。

又想起他上回明明答应了,她上册改名的事,却最后不了了之,刚才又那样郑重地唤了她的名字,好像是在盖棺定论她就该叫这个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