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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皇帝的后悔药(95)

只听到那崔氏问郡主:“我有时不明白你。做闺女时,总能听到郡主的事,一直觉得郡主是个性情中人,没想到如今,却是个为了头顶有瓦嘴中有食就能背弃家人之人。”

阿诺面色一惊,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这是那崔氏稳不住,来拆台子了。阿诺沉下心,全神贯注地继续听。

院中,黄凝看向崔凤阁,目光沉了下去,“夫人有事可以直说,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

崔凤阁:“你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杀父之仇你都能咽下,还能委身于仇人,为他生子。这样的胸怀,换做是我是绝对做不来的。”

黄凝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她瞪着崔凤阁,颤声道:“你说什么?”接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崔凤阁亲自来,遣了下人与她私话,不能只是来阴阳怪气的,她不用急,对方自会把话说明白的。

想明白这点,黄凝重新坐下,“还请夫人把话说明白,我想听。”

崔凤阁继续:“圣上对将军府颇有忌惮不假,但还没到一定要除掉的地步,但有人野心大,想到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偏巧瞌睡有人递枕头,黄老将军要给郡主议亲了。”

崔凤阁所说,全是那日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事情基本无差,但有些顺序却是被她颠倒了。她这几日没干别的,就把那日在父亲书房听到的所有,一遍遍地过脑,一遍遍的演绎,确保能更好地以春秋笔法来阐述整个事件中厉云的所做所为,能更大限度地刺激到郡主。

崔凤阁看了郡主一眼,显然郡主的情绪被她调动了,“老将军竟然想把郡主许配给信王,也许就是这个决定才是一切的开端。”

“皇上自是顾虑重重,寝食难安,这给了躲在后面的黄雀予机会,他抓住了......后面的事郡主知道的该比我更清楚详尽了。总之就是,您与信王的婚事无望,却一心要嫁与当时还不是太傅的大人。”

是了,这段过往没有人比黄凝知道得更清楚了,是她亲身经历过,现在想想都后悔不迭的事。如果那时她没有被厉云迷惑,听了父亲的,嫁与了信王,那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黄家还好好的,她的父兄,弟弟也不用死......

黄凝难以自制地沉浸在这段过往里,咀嚼着苦涩的悔恨,直到崔凤阁说出更加重磅的事实。

崔凤阁叹道:“唉,郡主这一步走的,可真是拖着将军府下了地狱。”

黄凝的指甲抠进了掌心,她需要这份痛,才能继续坐在这里听她说。

崔凤阁:“您也知道,大人是个有本事的,他要想做一件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从考取功名,到哪怕厉老爷隐退,他还能在朝中谋得一席,再到娶成郡主,只要他想,他就能成。所以后来,当他需要得到黄将军的信任时,他依然成功了。”

“这期间恐怕郡主的助力也不小,我也刚嫁为人妇不久,能明白能理解,娘家人问,他对你如何,那时正与大人蜜里调油的郡主恐怕是好一番地把大人夸呢。黄家算是彻底对大人放下了隔阂、戒心。郡主的作为无意中帮到了大人,加速了他的步伐。”

一脸的天真,轻松的语气说着猛扎人心的话,这就是现在的崔凤阁,只是这份天真与轻松下面,跟以前比,多了刻意。她瘦得颧骨更加突出,下巴尖尖,再天真的表情也难掩其刻簿敏感的本质。

黄凝一下子就明白了,崔凤阁应该是知道了,知道了厉云对她的所做所为。她内心叹道,何苦互相为难,难道还不明白,她们都只是权力下的工具与牺牲品吗。

黄凝隐隐知道崔凤阁所说之事的后续发展,她在等着,等着她说完,说尽兴了。她并没有逃避的心思,相反,她在期待,期待着靴子落地,所有事情本就该事事分明,清清楚楚。黄凝也不想再被蒙在鼓里,她要知道真相。

崔凤阁好像在与郡主比着耐心,她一点都不着急,缓缓道来:“将军府犯的事是由几封书信开始,明明是将军与友人的书信往来,好好地在自己家放着,怎么会跑到皇上的案头去?”

“你的意思,是厉云偷了给了皇上,是他害了黄家,他是我杀父弑兄的仇人。”

崔凤阁向郡主探了探身子,“呀,原来郡主知道啊,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止呢,他还欺骗了郡主的感情,还要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暖床,给他生儿育女。真是被榨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放过。”

“我想替郡主难过来着,可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是与厉家有过正式婚约的妻子,却眼睁睁看着被毁了婚,没有人为我说一句公道话,都让我要等,要忍耐。后来,事成了,我呢,不过落得个平妻的结局。不过郡主有一点比我强,能眼一闭照样过日子,我就不行,这点您真是让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