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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向七个男人求婚怎么破!(177)

诚然,这两次能发现很多问题,比如那时期的楚暮云是没有压制凶火之毒的,所以暗夜很明显就能分辨出沈云和凌沐是一个人。

可是又何来玩弄人心一说?沈云那时候只有自己,凌沐也不过是和君墨生死相许,并无任何龌龊之事,怎么就至于怨恨到这个地步?

楚暮云收了心思,还是先去找塑魂草。

晏沉这么痛苦,他瞧着了心里也不舒坦。

好在楚暮云记忆力强,知道晏沉放东西的几个地方。上头是有禁制的,但奇怪的是,他一碰那些禁制便都开了。

这一下却让楚暮云有些五味杂陈。

当年还是冰灵兽的时候,晏沉怕他人小不懂事,乱动了东西被反伤,所以把整个照梅宫的禁制都对他开放,这是绑定在灵魂上的印记,换了个身体仍然有效。

想到这里,楚暮云心思微动,再转头看到那微微颤抖的男人,眉宇间的冷意褪去不少。

晏沉是个笨蛋,可当年的事,若非他可以误导,也到不了那个地步。

谁比谁更渣,他俩都没啥资格去追究这个问题。

楚暮云找到了塑魂草,连忙给晏沉服用。

有了这个凝聚魂体的神物,晏沉灵魂上的撕扯明显被缓解了,只是他到底是受了罪,面色白如霜纸,眸子紧闭着,幽长的睫毛轻颤,这一瞬间的脆弱竟让他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蜷缩在冷硬的躯壳里,守着那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无助,狼狈地筑起高墙,却只把自己圈禁在一个悲惨的深渊里。

楚暮云将他扶到了床上,晏沉昏睡着,可也极度的不安着,楚暮云看着他额间的薄汗,想去找热毛巾给他擦拭一番。

只是刚起身,手腕便被握住。楚暮云微微垂眸,看着晏沉修长的手指像铁箍一样死死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人还在昏迷着,可是这力道却大到让人无法挣脱。

楚暮云微叹口气,轻声道:“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汗。”

没人回应他,晏沉只是拧紧了眉,那凉薄的唇似是成了半透明色,紧紧抿着,让人不禁担忧着是否会渗出鲜红的血。

楚暮云最终还是没走,坐在床边。

他这身体还是有些修为的,索性施了个术,拿来一根干毛巾,小心地为他擦汗,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这一待却是整整一天一夜。

晏沉一直没醒,楚暮云竟靠在床边也跟着睡了过去。

似是睡着了,却又像是清醒着。

楚暮云知道这是梦,可就因为是知道了才觉得可笑。

梦中的人怎么会认为自己在做梦呢?

所有这到底是清醒还是梦?究竟要如何分得清?

楚暮云看着眼前的大片空茫,心里反而没有以前那么虚无与空洞。

他似乎是来找一个人,而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深紫长衣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随着他的出现,眼前的一片空茫竟奇迹般的有了颜色,就像太阳升起,光芒逼退了浓雾,让整个空间都焕然一新。

楚暮云心情是好的,但面上却是冷的。

眼前的孩子白皙精致,一双漂亮的眸子像盛开的紫罗兰,其中的孺慕和依恋毫不掩饰。

楚暮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晏沉,哪怕缩小了这么多,甚至性情都不一样了,可是他却知道这是他。

幼年的晏沉很天真,因为看到他而满心喜悦,声音软糯糯地,说出的话仿佛初初绽放的娇嫩花瓣,带着股引人心颤的甜香气:“您来了,我功课都做完了。”

楚暮云眉眼间多了些轻柔:“可有不懂的地方?”

晏沉想说都会可旋即又似是想到什么,弯着眼睛说道:“有一些。”

楚暮云又哪里看不懂他的小心思,其实这该宽容的,这孩子似乎一直在等他,孤零零地等着,因为见着了想多相处一会儿所以撒了一个小谎,无伤大雅。

可是楚暮云却冷下脸来。

第237章

小晏沉却是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他察觉到楚暮云不高兴了,急忙又说道:“我懂了,都明白的。”

可这样一说,却又承认了自己方才是在说谎。

到底是个小孩子,面对在意的人,在这样急切地心情下根本是破绽百出。

楚暮云又给他布置了很多功课,转身欲走。

小晏沉颤巍巍的喊道:“您……能……”

“不能。”楚暮云转头看着他,面色冰冷,“你不需要任何人,你要做的是强大自己。”

小晏沉不甘心,他急声说道:“我会做好的,我会变强的,您……您能不能多留一会儿,只一会儿……”

这样卑微的渴求,将一个小孩子那可怜的心思全部显露出来。他思念他,想见他,因为他出现而惊喜,因为他离开而失落,贪恋着这仅有的温暖,幻想着能够拥有,哪怕是一分一秒。

楚暮云转头看着他,他眉宇间的淡漠像寒山上的万年冰雪,没有因为这哀求而动摇,甚至还说了那样残酷的一句话:“不要让我失望。”

小晏沉站住了,那浅淡的唇瓣紧紧抿着,紫色的眸子里溢满了不安,而那最深最深的地方却升起了一股几不可察的黑暗。

楚暮云走了,小家伙失魂落魄地站了很久,然后慢慢地走了回去,回到那个只有他的世界,学着枯燥乏味的东西,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再次到来。

其实楚暮云哪儿都没去,他仍守着小晏沉,在他不远处,一片空茫中,安静地看着他。

只是他不肯露面,不肯让他察觉,不肯让他发现。

为什么要这样?

楚暮云这是在尝试着改变方式——既然陪伴不行,那就残忍一些,孤单的长大吧。

可到底还是有了些意外。

小晏沉性子执拗,为了能尽快完成功课,为了能早些看到他,他学起东西太拼命了,没日没夜的,竟是伤到了身体。

其实这很荒谬,可同时又很让人心疼,那样不死不灭的身体竟然会生病,这到底有多折腾自己?

楚暮云终归是出现了,把他接回去休养。

小晏沉高兴得很,哪怕是被病痛折磨,可小脸却红扑扑的,那兴奋是藏都藏不住的。

楚暮云知道他畏寒,所以故意带他去了一个万年霜雪不化的地方。

这不是楚暮云的居所,但显然小晏沉以为这是他的家。

能够来到楚暮云住的地方,哪怕是冰天雪地,他也高兴的不得了。

楚暮云还是心软了,留他住了几个月,白日亲自教他功课,晚上给他治疗身体,这般日夜陪伴,两人其实都过得非常舒适。

这山上举目一望全是雪,空洞洞的颜色是楚暮云不喜欢的。

可某一天,晏沉竟采了一株腊梅,那艳红的色彩点亮了空白的天地,让这霜雪都变得没那么冷了。

楚暮云微微怔了下,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很轻很浅,却瞬间擭住了晏沉的心脏,让他完全忘记了所有一切。

“很漂亮。”楚暮云轻声道。

因为他一句话,这孤凉的寒山上盛放了成千上万的梅花,红的艳丽,红的耀眼,恍惚间竟似是看到了血色。

——是晏沉的心血。

那是一个少年的纯粹的执拗的却炽热如火的浓烈情意。

楚暮云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要重蹈覆辙。

他无声无息地离开,留下了守着漫天红梅,一脸不知所措的少年晏沉。

他不喜欢吗?他讨厌吗?

可明明那时候他还微笑着说漂亮的,他应该是喜欢的……毕竟他从未见过他笑,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很好看。

他以为他让这山上开满红梅,他会更开心,会再笑一次,会留在他身边……

可是……

晏沉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明白了。

归根到底,他是不喜欢他的,他厌恶的是他,他是……不想要他的。

无数年月流逝,孩童长成了少年,少年变成了青年,强大起来的男人终于得到了心目中的神。

可是……仍旧碰不到那颗藏在胸腔里的心。

他把他囚禁在这冰天雪地里,他占有他侵犯他,发泄了自己无从压制的怒火与愤懑,可得到的也只是一个躯壳,一个没有心的、冰雕一样的男人。

楚暮云很失望,分不清是对谁失望。

对他,也对自己,更对这怎样都无法摆脱的可悲的命运。

无穷尽的循环,看不到终结之地。

楚暮云醒来的时候,后背已经一片僵冷,汗湿了衣衫,黏糊糊的感觉让人很难受。

晏沉也醒了过来,他斜靠在床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楚暮云抬头,与他对视的瞬间,似是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看到了那单薄脆弱的孩子。

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那样的缺乏安全感。

楚暮云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晏沉却开口了:“你做过的事,我都看见了。”

楚暮云微微一怔。

晏沉闭了闭眼后说道:“暗夜是兽‘神’,他是完全的魂体。”

楚暮云猛地捕捉到了这话中的暗示。

晏沉继续道:“四千年前,破壁之战之初,你利用界壁重伤了暗夜。”

楚暮云彻底明白了。

那时候暗夜受了伤,翅膀折了,落了遍地黑羽在人界。

当时楚暮云还逗零宝宝说,这些羽毛给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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