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注灵师(644)

“他妈的，早知道这样，还打什么群架？争什么多少？”

众人专注地挖凿了片刻，眼睁睁地瞅着身下的崖壁因为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攀爬而山崩水竭，哪怕是一百余米之外的人也被喷了一身的飞灰，千米崖壁说垮就垮，有几个抢到了气运石的修神者急忙将自己的空间物品捂得严严实实的。

“在河里找找！”

“今天谁也别想独自离开！”

“河流消失了！崖壁也不见了！”

“有人离开了！”

“……”

哄抢的修神者们还没等到在尘埃中翻出气运石，便陆续被送出了天一遁甲秘境，那些挖到了气运石的人也不例外，转眼之间，干涸的河床上空无一人，气运不是时刻都拥有的，所有背弃自然的修神者都失去了继续呆在这里的资格。

“自然！这是自然法则的力量！天一遁甲秘境的中枢崇尚自然之道，只有一颗平常心才能保有留在这里的气运。”

一直隐身的秦入画看着眼前的变迁，忽然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她来到这方秘境已近四年，修神者们一个一个离开了这里，她倘佯在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发现一个同伴，“也许，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秘境的人吧！”

她没有刻意修炼，而是放任自己行走在秘境之中，从黎明至子夜，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渐渐被打磨平淡，天一遁甲无边无际，她遇泉而饮，遇树而眠，她的一切终归于寻常。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天道降临的几率日渐消减，一丝自然之道试图进入她的神种，却被霸道的气运法则排除在外，她的复活花有两根枝条，气运法则独占的那一枝拒绝了其余所有的可能。

“时间与太极都是极难感悟的天道，太素上神说的大圆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成。”

“幸好复活花遮掩了所有的异动，只要我自己不说，外人是难以看出我的修为的。”

“很久没有见到玄英他们了，这一次出去，我便拥有了复活耀舞的道法，生命法则大圆满，这或许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吧。”

又是一年过去，秦入画逛得有一点倦了，她几乎踏遍了秘境中所有的宝地，各种铸造的神石、万年的药园、十万年的阵盘、百万年的兽印等等，她见识了不少，不过每次她都只取几件最好的收藏，知足常乐也是一种自然，她虽然没有拥有自然法则，但是一路行来，她的心境早已融入了自然的天道。

这一天，她又看到了一处貌似平常的东方院落，青瓦白墙，朱门红窗，她分明还站在几百米之外，就已经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走近一看，门楼上悬挂着“碧玉飘香”四字匾额，满眼风光像极了堆秀山下的新人台，这里没有人居住，门上也没有挂锁。

秦入画推门而入，当一幅幅山水花鸟映入眼帘，她不由得眼眸一亮，这里竟然是一处古画院，院落不大，只有七个房间，站在院井中便可一览无余，而每个房间只悬挂了一幅古画，只要目光落下，一时半会注定了无法移转。

“神画！这是神画的魅力！”她维系已久的平常心怦然而动，不激动才不正常，她修炼的是画道，而秘境五年里，她一直没有找到关于灵图的宝地，甚至一度怀疑注灵师的传承是否早已中断，而眼前的七幅神图一出现，便是大气运的来临。

“看起来，我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先从哪一幅灵图开始呢？”

“观画之法，先观气韵，次观笔意、骨法、位置、傅染，然后形似，此六法也。”

秦入画的目光在七扇敞开的房门前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东厢房，神画尚未细品，但是那里流转的气息让她觉得最是舒畅，作画的时候感觉十分重要，如果每一笔都事先考虑精准，这幅灵图便失去了自然之道，而一幅神画是否契合自己的画道也决定了它的最终品质，于是她首选了此间迈步而入。

东厢房的这幅神画描绘的是一处深山飞瀑，两侧都是奇石断壁，两座拱桥连续飞架于断壁之间，正中央的巨石上耸立着一座重檐八角亭，两股水流夹着巨石，从拱桥下方顺势直下，不停地冲刷着河滩上的一块赤心石。

赤心石的形状像是一颗人类的心脏，亿万年的冲刷早已将其磨得滚圆，虽然它不断地承受着两股瀑水的冲击，但是脚踏实地，稳稳地站在河滩上，亿万年也没有挪开一步。

四面断壁之上满是绿植，偶有几枝掩盖了飞瀑的一角，放远望去，山林间还隐藏着一座小阁，颇有些曲径通幽之感。

“两个本命魂器，铸炼一颗问道之心，天道无尽，未来可期。”秦入画一下子便明白了，一幅神画胜过千言万语，这一刻的顿悟将她在秘境中所有的收获都融为了一体，就连复活花也真正地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那些天道法则甚至可以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