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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219)+番外

古耀庭手持一根很粗的铁钎子,击打的力道生猛骇人,严小刀上臂外侧被打出血道子。

沙发被两人同时发力翻倒,在空中翻腾了一圈重重砸在地上,暴露出沙发后面藏的简易炸弹。

那些烧瓶里却不是普通燃料,而是用许多根香烟点燃了闷起来,制作出的高纯度尼古丁“炸弹”!庭爷果然有所准备,原本想要下黑手暗算凌河。

古耀庭脑后的马尾辫被严小刀一掌劈散,头发登时散乱开来,让面目更加狂怒狰狞。

严小刀脖颈和肩膀也迸出血迹,黑色背心和裤子外侧有几处撕裂。

他突然发力砸上古耀庭的肩膀,顺势踹上对方胸膛。

古耀庭的胸膛健壮结实,在这样的拳打脚踢之下竟都没有丝毫损伤,稍微退后几步就冲上来再战。严小刀并未恋战纠缠,早就瞄准了位置,就在对方踉跄的瞬间踩着肩膀跃上天花板!

这个位置,恰好就是刚才他爬进来的烟囱通道口。

他的手摸到藏在烟囱口的武器,再次从屋顶跳下时,手里现出一道锋利卓绝的寒光,让他的对手猝不及防!

这就是凌河前几天交还给他的那柄宽口战刀。

剑影刀锋映射出一点耀目的阳光,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严小刀持刃而上,在血光中一掌劈下……

宽口战刀的白光闪过瞳膜,势大力沉无法抵御。

一道鲜血喷射出来,溅破了蛛网,溅上天花板和周围墙壁,溅到所有大鬼小鬼的脸上,也让严小刀的前额和胸口沾了血。

他没有砍向要害,只用一刀劈了对手的右手半个手掌。

厂房反锁的大门最终从外面被撞开,警方突击队员冲进房间,将所有人缴械。

突击队员一拥而上,将受伤失血的古耀庭牢牢压住,当场擒获了这个罪魁。古耀庭被数人摁在地上还在桀骜不逊地挣扎,气势凶悍,上身赤裸的肌肉纠结着,力大无穷……

其余小喽啰迅速丢下武器蹲到墙角投降,一丝负隅顽抗的心思和战斗力都没有,谁反抗谁找死。

严小刀将战刀丢在地上,双手垂下,仰天阖眼,对冲进来的薛谦说:“薛队长,我也自首。”

薛谦走过来,一把将严小刀拖至墙边,拖离混乱的抓捕现场,以免误伤。

严小刀脸色苍白带汗,神情恍惚,身上很多血,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薛谦迅速把严小刀双手铐到背后,以眼神指挥两名队员:“把这人送救护车上治伤,别让他跑了,也别再受伤了。”

……

好几辆救护车在现场待命。

严小刀靠在其中一辆车内,由医护人员检查和止血包扎。他身上的糟污大部分是古耀庭喷出的血迹,自己只受了些皮肉外伤。

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街面被直射的光线蒸出一片热气腾腾的白色,更让他眩晕模糊。

他仿佛刚刚从另一个残酷世界中逃亡出来。从身到心都历经了一场煎熬,脑子停摆,不愿再去回想他看到和听说的任何事情。

远处一个熟悉身影向他走过来,脚步急匆匆地,转瞬就找到他乘坐的这辆救护车,跃着冲进车厢。

跟严小刀先前计算的半小时时间分毫不差,凌河就在他预料的时间点找过来,摸到他的身边。

凌河表情凝重,后脖子上还挂着一大块青紫,担心焦虑地瞅着他全身上下的血色。

凌河弯腰半跪在救护车后车厢内,姿势像一头匍匐的大猫,抚摸他的脸,望着他:“古耀庭跟你说了什么?”

严小刀无言相对。

凌河甚至根本不关心被抬上隔壁救护车的那位庭爷现在是死是活,失血已达到几百几千毫升,那些都已与他无关,他急迫地盯着小刀就想要打听一件事:“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我妈妈究竟怎么死的?”

手串窃听器没有了,凌河眼神近乎抓狂地想听一句真相实话。

严小刀的眼重新聚焦,轻声道:“你母亲是因遗传病去世,不治之症,不能救了。”

两人都陷入难捱的沙哑和哽咽,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不告诉我,你不说实话。”凌河黯然失落。

“对不起,小河。”严小刀眼底蓦地湿润。

“小刀。”凌河也很难过。

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实情?

“对不起。”严小刀眼眶麻木,无法控制和遮掩,眼内的液体在那瞬间夺眶而出!

严小刀半生从未流泪,不知眼泪为何物。两任继父去世时没有哭,干爹投海都没哭,看遍世间情愁冷暖,他今天为了凌河潸然泪下,果然情到深处才尝到此生为了这一人心痛煎熬的滋味,心都揉碎了。

那一刻油然而生愧悔和自责,责备自己爱凌河还不够深,不够体贴,不够温存呵护,今生今世永远都不够。

他伸手想要抱住凌河的头,一动才意识到自己双手铐在背后。

他迅即就被凌河揽进怀里。

凌河缓缓收紧臂膀,万分惊痛地、珍视地抱住眼前受伤的男人,无声地抚慰,亲吻小刀脸上扑簌而下的眼泪……心里也什么都明白,小刀都是为了他。

四海列国,千秋万载,世间也只有一个严小刀。

第一百一九章 疗养病患

古耀庭在临湾港口最终落网, 这条线绷了这么久, 算是彻底散掉了,余孽四散奔逃。

同一天, 紧接着陷入仓皇奔命状态的就是梁董事长。他的宝贝儿子已经顺利出境, 他一颗惴惴不安的老心也就摞下了, 迅速处理完公司财务上的后事,此时若再不跑, 等着被人当成炮灰捻着玩儿呢?

梁通也自知难逃法网追责, 只是事到临头仍心存侥幸,不甘心就这样入瓮, 想要逃到国外颐养天年。他在燕城这个昏黄的傍晚, 急匆匆溜出别墅后门, 踏着一地夕阳,用黑帽黑衣和墨镜掩盖自己的面貌行藏。

衣兜里手机振动,梁通不由自主一抖,想到应当关掉手机信号。

他心神不定地低头一瞟, 没料到来电的竟然是薛大队长。

他站定在庭院角落的阴影中, 迟疑良久接起电话:“薛队长?”

薛谦听起来就在高速路驾车行驶的途中:“梁董事长, 我在燕津高速路上,我马上过来接您。”

梁通狐疑:“……你,你又要干什么?”

薛谦说:“我明白您现在走投无路,可能会想要出逃,甚至铤而走险。真心提醒您一句,海陆空各处出关途径都堵死了, 您现在无法出境,不必白费力气,假若龟缩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恐怕这逃亡的日子也不会舒服,不如尽快向警方自首。”

梁通冷笑:“你忒么还有闲心管我?”

薛谦道:“我真心为您指一条明路,自首争取宽大,不会是死罪。”

“呵呵呵……”梁通心灰意冷地惨笑,脚步移动着向他准备逃跑的车子走过去。

薛谦迅速又说道:“不要轻信周围任何人,不要轻信上面那些人曾经给你的许诺,不知多少人想要您永远闭嘴开不了口,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是一定的下场!梁董事长如果有耐心,就再等我半小时,您可以直接向我投案自首,这样您至少不会有人身危险!”

梁通怔然:“……”

薛队长又是为了谁?

薛队长是为了梁有晖。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薛谦讲的这些浅显道理,梁通怎会不明白?

他不过就是权贵门下的鹰犬走狗,被利益集团推至前台的“白手套”。他和简大老板的位置是一样的,他们这些人一定是才干卓越,在商场上长袖善舞,负责运作背后的资本在前台积累巨额财富,再输血回送给背后的靠山。然而,在这一场富贵繁花的戏目背后,他们不过就是用流血的红利喂养着的提线木偶,一旦利益集团崩塌,罪行败露,最先被踢下船的还是他们这些人。让你兴你能兴,让你败你就得败!

梁通心里一动,指挥身后保镖:“你,先去把车内空调打开,把车凉一凉。”

保镖一愣,也察觉到老板的谨慎。然而暑天开空调放凉车子再走,本就是常情。

保镖逡巡犹豫,梁通满怀怒意:“你去开车!”

保镖很不情愿地走到街边,打开车门坐进去,以钥匙启动打火。

酷热天气下大槐树的枝杈一颤都不颤,空气里似乎闻到焦糊的火星儿。

下一秒,焦躁的蝉鸣声戛然而止,梁董事长那辆车子突然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车身骤然起火,爆成一团大火球!

梁通惊愕地倒退两步,几乎踉跄摔倒。

他差点被爆出的火焰撩到,迅速在后退中掀掉帽子,奋力扑打周身火星,那一刻所有压抑在面具之下的惊慌和恐惧全部流泻出来。他的手机掉在地上,还没挂掉,手机里传出薛队长的声音:“梁老板您怎么了?什么东西爆炸?……到底出了什么事?!”

保镖做了倒霉的替死鬼,凄惨地垂死挣扎,然而没得救了,迅速烧成一具焦尸……

梁通的头发被撩掉一大撮,露出一块难看的头皮。平生头一次,威名赫赫的梁董事长不再精明干练,发型不再一丝不苟,脸上沾满狼狈的黑灰,颤抖着摔倒在树坑里。

他重新拾回手机,用冒着火星的哑嗓对薛谦说:“薛队长,我、我要找你自首!我这里有所有重要材料、录音和文件,我全部上交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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