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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的世界(17)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派系亲疏,在曾白头还一无所有籍籍无名的时候,金泰盛找她合作,肯定了她的实力,并且还推荐她上了目前的这个节目组,所以她理所应当要站在金泰盛他们那一边,对于一些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多问问金泰盛的意见总不会错。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很难做到两面讨好的,曾白头在挺多年以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你要是不站队,人家永远都不会真正把你当成自己那一边的人。

保持中立的话,你或许不会有敌人,但同样也不会有朋友,在这个圈子里,没朋友的话,混得开吗?

结束通话以后,曾白头给金泰盛打过去一个电话。

“……是啊,欧巴,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应该接受这个工作吗?”

“这个啊,你不是刚刚帮东沄画了一幅非常不错的画像嘛,说不定他们公司也会想着要趁热打铁,找你给他出一个画册呢。”金泰盛说道。

“这样吗?那我是应该拒绝道箐他们那边吗?”曾白头问道。

“不用着急,不是说明天才给回复嘛,我先帮你问问东沄他们那边的意思好了。”金泰盛又道。

“那麻烦你了,泰盛欧巴。”

“不要客气了,那我晚一点再联系你啊。”

“好。”

放下电话,曾白头也没了画画的心思,于是干脆收拾好工具,顺手拿起一本H语练习手册,坐到阳台的沙发上去练习拼读和认字去了。

H语入门并不难,但是要想熟悉到一看到那些文字就要马上知道意思的程度,她还得多做练习才行,曾白头现在是水平还很渣,一句很简单的对话,她都读得磕磕巴巴,每每碰到不认识的字,都要停下来拼拼拼半天。

“唉……真麻烦。”学了不到两个钟头,她便再也没有了任何耐性,把那册子往旁边一丢,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就不想再动弹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橘黄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阳台上,曾白头侧身趟了一会儿,然后又换了一个仰躺的姿势,将手臂枕在脑后,翘着腿,小声地哼起了小曲儿。

“……”

“西凉川四十单八站,为军的要人我就不要钱。”

“我进相府对父言……打板子、上夹棍,我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难。”

“大嫂不比巧言辩,为军哪怕到官前……”

“……”

“军爷说话理不端,欺人犹如欺了天……”

“……”

“……这锭银子三两三……做一对少年的夫妻你就过几年。”

“这锭银子我不要,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

唱得正来劲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曾白头一边进屋拿电话,一边还不忘在嘴里哼哼:“落一个孝子的名儿在这天下传……”

“喂,欧巴。”打电话的是金泰盛,估计还是为了刚刚曾白头跟他提的那个事。

“白头啊,你唱的那是什么啊?”金泰盛是声音中明显带着笑意。

“噢?”曾白头拿着手机跑阳台上一看,果然就看到金泰盛正在她家楼下站着,旁边还停了一辆车,曾白头看过去的时候,车里的东沄也探到车窗外面,冲她招了招手。

“你们怎么来了?”曾白头诧异道。

“一起出去吃饭吧,白头啊。”金泰盛说道。

“好,稍微等我一下啊。”曾白头说着,连忙进屋换衣服去了,不能让这两号人物在楼下等太久,实在太招眼了。

第17章 西半坡村7

“东沄的感冒已经好了吗?”曾白头上车后,问前面的东沄说。

“是啊,去了一趟医院,然后很快就好了。”东沄回答道。

“白头啊,你刚刚在阳台上唱的是戏曲吗?”金泰盛问曾白头说。

“是啊,一个很好玩的段子,怎么,很大声吗?”曾白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是给周围的邻居带来了噪音污染?

“没有,只是刚好听到了而已。”金泰盛说道。那种程度的话,还远远称不上大声。

“那就好。”曾白头笑道。

“是什么故事?很有意思吗?”东沄问她。

“一对老夫老妻,分离十八年,各自都吃了很多苦,这一段讲的就是他们相会的场景。”曾白头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武家坡》,对于不懂中文的人,想让他们真正体会到戏曲的魅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在相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东沄显然是来了兴趣。

“这个啊……”既然对方想听,那曾白头就给他讲了讲,反正坐在车里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些东西经过翻译后,就没了原来的滋味,对于这一点曾白头感到很遗憾。

“那个……白布,白纸?”东沄回头看向曾白头,略带犹豫地问道。

两个国家在传统文化上毕竟也是一脉相承,虽然这个段子中有些地方他确实听不太明白,但是这个白布白纸什么的……

“哈哈哈,那个是诅咒人的话。”曾白头笑着说道。

“所以说,刚刚你自己一个人在阳台上骂人玩了吗?”东沄一副完全荒唐的表情。

“是戏曲呢。”曾白头否认道。

“难道说,有什么让你感到不高兴的事情吗?”金泰盛也这么问道。

“没有啊。”曾白头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这骂人玩的形象在短期内是很难纠正过来了。

一路上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烤肉店,金泰盛说是一个朋友开的店,曾白头也没有多问,便随着金泰盛和东沄直接往一个包厢去了。

他们三人到场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了六七个男男女女,金泰盛向他们介绍了曾白头,这些人的反应也是相当热情。

“这可是我亲妹啊,以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也得多多照顾才行啊。”金泰盛落座以后说道。

“哎,放心吧,兄!你的亲妹就是我的亲妹啊!”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玩笑道。

“你得叫我努呐才行呢,小子。”曾白头这时候也大大咧咧说话了。

不管今天到场的人是不是真的很有分量,这顿饭过后,她基本上也就算是完成了站队的过程。托金泰盛和东沄的福,在短时间内,这个圈子里的人应该是不会没事找她麻烦才对。

这便也足够了,以后她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都是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和发展的独立个体,不可能总是小心翼翼地躲在这两个男人背后,做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模样。

“呀……努呐,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小子’这样称呼我了吗?”这家伙显然是个活跃气氛的人才。

“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曾白头笑道。

“这孩子真是完全对我的脾性呢!来,我们喝一个!”在座的一个四十多岁略显肥胖的女人说道。

“现在就开始喝酒了?”一旁的东沄说道。

“呀……高兴的时候当然就应该喝酒了,你这个不能喝酒的家伙就不要扫兴了。”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不知道是底气够硬还是性格本来如此。

“干了哦?”曾白头这时候已经端起了酒杯。要是不喜欢这样的聚会,以后少参加就是了,第一次见面,总归是要给对方面子。

“爽快!呀……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呢,白头啊。”那女人显然对曾白头的反应感到很满意,痛快地跟她碰了杯,然后将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不能只跟她喝啊,也跟我喝一杯吧,初次见面,我是姜友成。”前面一杯酒刚喝完,在座又有一个看起来跟曾白头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向她端起了酒杯。

“曾白头。”曾白头也向他举起酒杯。说实话曾白头最怕这种车轮战了,所以在喝完这杯酒以后,她便没话找话跟这个叫姜友成的聊起天来。

“呀,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呢,哪一年的吗?”曾白头问他说。

“我是XX年的。”对方回答得相当谨慎有礼。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真是童颜啊。”曾白头及时地送上奉承。

“白头你看起来也比电视上更漂亮。”对方也给她奉承了回来。

“欸,那都是因为我本来就有点不太上镜的关系啊。”曾白头玩笑道。

“白头啊,别在这里说醉话了,这就已经喝醉了吗?”金泰盛问她。

“好像还没醉呢,欧巴。”曾白头笑嘻嘻道。

“原来你是那种会喝酒的类型啊。”东沄说。

“不是啊,不太会喝呢,等一下要是醉倒的话,你们可千万别把我扔在马路边啊。”曾白头顺势说道。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们这些家伙,干嘛一来就喝酒。”金泰盛这时候也适时地说道。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曾白头总算没有在一开始就被他们给灌趴下。

总体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比较愉快,因为有金泰盛帮她挡着,东沄也不动声色地在一旁打岔,曾白头并没有喝太多酒,不多等到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醺醺欲醉了。

回去的路上,这一整晚都没沾酒的东沄负责开车,金泰盛坐在副驾驶座上,曾白头坐后排。

“白头啊,你没关系吗?”车子开出停车场,金泰盛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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