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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202)

薛氏恨得咬牙切齿:“若是让我知晓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生吞了他不可!”

之后,几人相携下了马车。

其中一个出去看能否找到人或者马,送他们回京。

还有一个则是陪着薛氏两人躲在一旁树林里。现场情形惨不忍睹,又是在官道之上,实在惹人瞩目。若是碰到善意之人还好,若是碰到想趁火打劫的,如今大家俱是受了伤,还是躲着些好。

*

沈奕瑶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树枝刮伤了脸和手,却是一声不敢吭。

蕙娘比她更为狼狈,早已是灰头土脸,脸上血痕累累。

后面的人追得很紧,蕙娘为了逃窜,各种方式都用了,却依旧被人不远不近的缀着。这其间沈奕瑶说了无数遍让蕙娘放她下来自己逃,蕙娘都没有理会她。

沈奕瑶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一阵人声传了过来,跟随而来的便是几枚飞箭。蕙娘为了背后的沈奕瑶,只能硬扛着挡了回去,打落这片箭雨后,脚跟一踩,折身一腾,又窜入丛林之中。

后面追击之人不禁一声暗骂:“这女人真像打不死的蟑螂。”

他身边一人轻蔑一笑:“她体力已经不支,此处离京城甚远,就算有救兵来,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将目标拿下。大家动作都放快一些,别跟丢了。”

……

被派回去报信两人是分开走的,就怕对方还有后招围堵他二人。

其中一人运气不错,半途之中碰见一辆骡子车,他扑了过去抢了对方的骡子,丢下一块银子,便飞驰而去,根本不顾那骡车主人在后面哭天喊地直抹眼泪。

这护卫品行不错,唯独不谙市价,市面上一匹上好的骡子得二三十两,他顺手扔过去的那锭银子却只有五两之多,怪不得人家会哭天喊地直骂娘。

眼见离京城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便往空中扔去。

这是镇国公府一直以来沿用的联络手段,虽没有骆怀远弄出来的穿云箭那么牛叉,但也是不错用的。分好几种颜色,各种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讯号,像他此时发出的红色便是代表极为紧急的意思。

这种颜色的信号弹只有主子身边的护卫才有,镇国公府门下无数,往年给镇国公当过门下乃至家将的不胜枚举。认识这种标示的人并不少,若是有人见到自会赶来相助。

今日也巧了,京大营麾下的三千营其中有一队人正在京郊拉练,其中领头的把总是沈鼎麾下的人。自然认识镇国公府的标示,见着远处天空之中那代表着万分紧急的红色标示,忙命属下骑马前去勘查。

那兵士回来之时,身后坐了一人,此人形容狼藉,满身是伤,但穿着镇国公府府卫的衣裳。

陈把总忙把人叫到近前,那名护卫一一禀了。

听闻是老公爷的掌上明珠出城上香被人半路截杀了,所带侍卫死伤惨重,其下落生死不明,陈把总顿时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龟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大手一挥准备带人前去营救。

人马都是现成的,吩咐了人去镇国公府报信,陈把总便带着手下这队人让护卫引着往那边去了。

这队人可是不少,差不多有两百多号人,骑兵步兵皆有,骑兵先行,步兵随后跑步前行。

一路行来,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儿出了暴民要去镇压。

*

等沈家的人收到信赶来,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

那群黑衣人极为狡猾,似乎暗里派有哨兵望风,见三千营的人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到,这些人便散了,甚至一点让人有迹可循的痕迹都未留下。

蕙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见身后不再有人追击,还以为是有诈,并未停下逃命的脚步,直到碰到来寻她们的官兵。

薛氏几人也早已被寻到,见到沈奕瑶后,妯娌两人抱着痛哭了一番。

沈家来人是沈鼎,镇国公并未在府中,被陛下叫进宫去了。

沈鼎到后,见到妹妹钗横鬓乱,站都站不稳,脸上伤痕累累。听完事情经过,不禁勃然大怒。因俱都受了伤,也没敢再耽误,便坐了随沈鼎而来的马车回了京。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以及严嫣两口子俱都收到信到了。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沈鼎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让手下差不多掘地三尺了,这群人行事诡异,出手狠辣,非常有组织纪律,据闻他们也是有死伤的,却是连具尸首都未留下。”

镇国公大怒一拍,身边的桌子顿时碎裂。

见此情形,不光沈鼎两口子和严嫣两口子眉眼都未动,连跟前服侍的下人也是纹风不动。不是其他,而是每年府中被镇国公拍碎掉的桌椅几不胜枚举,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镇国公冷然一笑:“在京中,能有如此手段的能有几个,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只是他们干甚冲瑶儿下手?”

他自然也是想过原因的,可沈奕瑶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又为人和善从不与他人结怨,至于说惹到那几个人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镇国公不禁开始阴谋论,想着是不是冲着镇国公府而来的。

沈鼎想了想,摇了摇头。

严嫣面色沉凝,欲言又止。

骆怀远见她此副模样,道:“有什么疑惑便说出来。”

严嫣眉眼往镇国公那处望了望,嘴巴对骆怀远动了动。

骆怀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怀疑与那事有关?”

镇国公不禁问道:“什么事?”

骆怀远一笑,也没遮掩:“也没什么,就是阿嫣不小心说漏了嘴,将那件事告诉了岳母大人。”

那件事?能有哪件事能称之为那件事的?

镇国公眉头一拧,望了沈二夫人一眼。

沈二夫人便往里屋去了。

这会儿沈奕瑶正在里屋榻上躺着,由镇国公夫人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沈二夫人出了来,道:“小妹前日确实因为此事与那严霆闹过一场,两人大吵了一架,严霆仿佛发了疯似的差点伤着了小妹,幸好有蕙娘在。”

‘嘭’的一声,又是一声轰然巨响,镇国公另一只手边的案几也碎了。

骆怀远嘴角抽了抽,这已经是他这一会儿看到的,镇国公拍碎的第三张桌子。

“畜生,畜生,真是个畜生。老夫念着阿嫣新婚,不想触这个霉头,他可好,倒对瑶儿下起手来。”

严嫣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骆怀远赶忙拉住她。

“你想做啥去啊?”

“我去杀了他!”这话是从严嫣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足以证明这会儿她有多么的怒火中烧。

“行了,行了。”骆怀远将她拉坐下来,“就算真要杀,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

沈鼎略有些疑惑道:“严霆并没有如此大的能量,他手下哪有如此多的死士。”

镇国公不屑一哼:“他没有,他那个姘头有!”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之人脸为之一红。

骆怀远在心中给镇国公点了个赞,姜还是老的辣,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镇国公他老人家都能联想到。骆怀远其实早就想到了许向荣的头上,那是以他在现代那会儿见过无数腐的基础之下,没想到镇国公也能举一反三。

确实有这个可能,好基友之间的关系,永远让人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许向荣此人阴险狡猾,深谋远虑,处事小心谨慎,居然会为了一个严霆和镇国公府对上?难不成这次是真爱?

骆怀远坐在那里自得其乐的想着,脸色古怪的吓人,不时还嘴里嘿嘿的笑着。

严嫣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偷偷的将手伸到他腰间,拧了一把。骆怀远龇牙咧嘴,胖脸皱着,眼神赶忙求饶,样子令人滑稽。

装,你就装,明明都没使劲儿!

那边,镇国公和沈鼎两口子还在分析着。

“许向荣此人不像如此冲动之人,更何况小妹与严霆和离,与他又没有任何冲突,怎么可能会派手下死士暗中阻杀?并且他为人小心谨慎、深谋远虑,此时许贵妃一系与皇后他们斗得正乐呵,靖国公最近揪着二皇子到了年纪未就藩一事闹腾得厉害,哪里能有空闲去对付一个弱女子。更何况这种时候,他会冒着得罪咱们家的风险?”沈二夫人道。

沈鼎略一沉吟,道:“许向荣没有空闲,不代表严霆也没有,他作为许向荣的、咳咳、心腹,派手下死士去做点什么应该不难。”

若真是严霆做的,也说明他和许向荣关系不一般,倒不是其他关系,而是从这个表象来看,严霆已经进入了许贵妃势力的核心位置。

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

镇国公一捏拳头,沉声道:“严霆此人留不得了。”

*

因此事牵连甚广,沈家的人也不想闹去明面,所以并没有报官的。

事后的扫尾工作,由沈鼎命属下办了。但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京中其他人,威远侯府那边却是瞒不过的,死伤了那么多人都是威远侯府的下人,这件事在府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躺在荣安堂的老夫人,差点没从榻上笑滚下来。尤其听说那些歹人是冲沈奕瑶去的,更是让她幸灾乐祸不已,直道老天长了眼,要收了这个祸害,还说最好连严嫣一并收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