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碎月(11)

“呵呵，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好男……”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儿竟然没有说下去，似乎还掠过一丝不快的神色。

“那个，智聪，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丹娜试探性的问道。

“……”丹娜又在他脸上找到了中午在办公室里的神色，听完他的故事后，才知道原来他有那样一个童年，那样一个少年和青年。自始自终智聪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有生怕打破的快乐，更多想要逃离般的痛苦。

我爸妈是从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妈妈是城里人，娇生惯养的那种，爸爸是乡下人，但爸爸很有才，是学校公认的才子，后来他们恋爱了，然后妈妈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毅然和爸爸结了婚，爸爸很穷，他当了一个自由作家，但抑郁不得志，刚开始的时候妈妈喜欢爸爸的浪漫多情，喜欢爸爸的才华横溢，但结婚后种种生活问题就渐渐暴露了出来，比如说他们没钱买妈妈喜欢的首饰，要是以前爸爸给她编一个草戒指妈妈也会很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一切都变了，妈妈变的虚荣起来，她总是和别人比，她身边的一些朋友个个都有车有房有存折，但这些妈妈都没有，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嫁给爸爸，外婆说她一定会后悔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后悔了，于是爸妈为了各种小事不断的吵闹，后来妈妈经常会跑回娘家，一跑就好多天，渐渐的妈妈越来越少回家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疼，我哭着要找妈妈，每当这个时候爸爸就转过脸去，用听起来似乎很欢快的声音说“妈妈只是出去挣钱了，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回来了”其实他是在怕在我面前流下眼泪，我知道其实爸爸一直是爱着妈妈的，有好几次我看到他拿着妈妈的照片在哭，每次吵架后都是爸爸先跟妈妈和好，就这样过了一年，在过年那天，妈妈突然回来了，我和爸爸都特别的高兴，几个月没理胡须的爸爸还专门理了胡须，穿上了平时最好看的衣服，妈妈似乎也一下子变的特别的温柔了，对我又是抱又是亲的，我很得意的跟邻居伙伴说“你看，我妈妈会回来了，我妈妈回来了”，那天的年夜饭是从我记事以来最幸福的一次，爸爸一直深情的看着妈妈，给她夹菜，然后妈妈就只顾着给我夹好吃的，特别幸福的一家三口，那年我4岁，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的短暂。一场“暴风雨”正在背后偷偷的窃笑，安静得等待着虎视眈眈地准备吞噬着一切。

第十章 用儿子换富有

我觉得那天晚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看到了爸爸久违的笑容，我说“妈妈”我要你陪我睡，妈妈说“好，好”，我说“我要妈妈一直不离开我”妈妈说“好好，我会一直陪着聪聪”然后我高兴的满屋子乱跑边喊着“哦，妈妈不走了，妈妈不走咯，我要告诉隔壁的小金去”在那之前我妈妈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我的邻居们都说欺负我说没有妈妈，然后我就跟他们吵架，有一次还打上伤了小金，终于好了，妈妈回来了，和所有幸福的孩子，我搂着妈妈的脖子，妈妈给我讲故事，就在妈妈甜美的声音中熟睡，那一夜睡的格外的熟，格外的香，说到这些的时候智聪仿佛沉浸在他这美妙的世界里，脸上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声音特别的轻柔，仿佛稍微大声点，就会打破这一片美好似的。

是不是美的极致就是丑啊，当我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扮演着小傻瓜的角色，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那床破旧的被子不见了，而是崭新崭新的花被子，然后有雪白雪白的墙壁，挂着很多漂亮的玩具，白亮白亮的地板，窗户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漂亮的鲜花，我真的以为我在做梦，说真的，我一直都希望我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可是那个时候看到那一切突然心生畏惧，马上哭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聪聪，别怕，妈妈在这儿，别怕”然后我开始停止哭声，用稚嫩的童音说道“妈妈，聪聪不哭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随后我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说“是聪聪吗？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他出事了，昨天你们家发生了火灾，你爸爸为了就你们两个……”我看到那个叔叔掉下了几滴眼泪，我相信了，因为我知道爸爸有多么爱我们两个，我哭着喊着要见爸爸，那个虽然总是不吭一声，有点儿颓废的却总能用他大大的手把我从外面抱回家的依靠，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出那些大人们的手。后来我们在那个自称是爸爸朋友的叔叔家住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我们那么好，直到有一天，妈妈垂泪跟我说“聪聪，我要和叔叔结婚了，我要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和别人一样有爸爸，上好的学校，穿好看的衣服”那一次我第一次一个人逃了出去，一直哭着，妈妈怎么会理解自己的心情呢。他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可是跑了几条街之后，来到了火车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儿，后来我知道了我是想回到我原来的家，可我没有钱，我开始饿了，看着别人吃东西，我开始流口水，这时我看到一衣衫褴褛的叔叔走到我面前，把他的面包分了一半给我，那是一片很脏的面包，那个男人也很脏，可是我饿的实在不行了，赶紧接过来吃掉，就在接的那一瞬间，“天呢，那竟然竟然是我爸爸，我可怜的爸爸”，“爸爸，爸爸”我惊呼道“我是聪聪，聪聪啊”“聪聪，聪聪，你真的是聪聪”爸爸用颤抖的手抱住了我，那是我这两年来最温暖的拥抱，这两年来我的变化很大很大吧，在那个叔叔家里，穿戴上学都是最好的，简直成了一皇帝，可我经常莫名的不开心，总会想到爸爸，也这样拥抱着自己，我开始放下自己的手“这又是我虚构的吧，爸爸不是已经死了吗？”“什么，谁告诉你说我死了的？是不是那个女人？这两年来，我每天都在寻找和打听着你，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亲戚和朋友，所以才会落入这幅模样，你过的怎么样，还好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爸爸也做梦似的一边摸着我的脸一边伤楚又高兴的说道。因为看看自己，再看自己儿子他惭愧的低下了头。“我真没用”爸爸开始讲两年前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