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戏子奋斗日常(162)+番外

福广浙三地几乎所有商人的目光都放在福建,甚至大昌境内但凡知道这一消息的人,也都看着福建。

大家或是伺机以待,或是别有心机,或是狗急跳墙,或是翘首以盼,都看着福建。

正确的应该说看着福建水师,看着水师提督安郡王。

而福建水师竟真就带着启明商行的货船出海了。

一行不光有启明商行装满各种货物的三艘货船,还有福建水师的五艘战舰,那气势,那威风,那明晃晃的,简直能闪瞎了一众人的眼。

安郡王他可真敢!

可他就敢了!

大家都等着朝廷的反应,而朝廷那边真有动静了。说来也蹊跷,当福建水师提督署放出这让人吃惊不已的消息时,似乎所有人都哑了。而当福建水师的舰船护持着启明商行的船出海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福建道、浙江道、广州道几道监察御史,弹劾福建水师提督祁煊的折子,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京师。

消息传到京城后,震惊朝野内外。

这安郡王他可真敢!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捅这种娄子!

可他捅的娄子还少?先是河道,再是水师,还有他不敢捅得娄子?

且不提董文成,董文成的事就他主子一个人头疼兼自顾不暇,董文成的落马让很多人吃惊的同时,也是欣喜。他落马之后的利益分配且不说,这是他们规则内的角逐。而安郡王如今是在动很多人的饭碗,自然不能轻易饶他,

一时之间,无数朝臣蜂拥而起,纷纷上奏弹劾安郡王。

惠帝先是装死,装不下去了,就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将众朝臣所上奏折送了过去,袒护之意昭然若揭。

而对此,祁煊的自辩是——

堂堂大昌水师,船没几艘,炮没几口,外面还有一群夷人虎视眈眈。合则之前背着地就能这么玩,爷光明正大反倒不行?不这么弄银子,你给爷弄银子来装备水师?真以为爷手里没有你们的把柄,惹急了爷,小心爷回京挨着怼你们去。

这通骂并未指名道姓,可谁听谁心里有数。

赶忙回去查漏补遗,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安郡王手里,毕竟福广那边谁身上多少都有些牵扯。

都心虚,自然怼着怼着就没声音了,都等着别人当出头椽子,生怕惹上那个混世魔王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倒不是怕了安郡王,而是打了老鼠不要紧,就怕打碎了玉瓶。

而就在这当头,福建那边安郡王亲自上了折子。

这折子其实就是一本帐。

上面详细记载着第一趟出海,福建水师一共赚了多少银子。

像提供保驾护航这种小钱没入统计,仅凭安郡王自掏腰包拿出的五万两白银,用来购入各种货物,出海卖给那些洋人,就翻了一倍不止。

安郡王在账本后附了几句话,以这种敛财速度,他有信心在两年之内重现大昌水师的光辉荣耀。

紫禁城里的惠帝,拿着这本奏折,眼睛都笑眯了。

还能这么干!?

还真就这么干了!

次日,他捏着这本奏折上了早朝,一副苦大仇深你们都骗朕的模样。

“朕,有愧……”

惠帝是如此开头的,一听这话,文武百官刷刷刷地都跪了下来。

陛下这是要上罪己诏?

才怪!

自此,朝堂之上关于海禁开还是不开的战役终于打响了。

不过这一切和祁煊可没有什么关系,此时的他沉浸在莫大的欣喜之中。

*

秦明月有了。

本来她一直没有自觉,还是一次在作坊里忙碌,见正在忙着的香桃突然面红耳赤,说要离开一下,而她转身的时候裙子上有一丝血渍,秦明月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两个月都没来癸水了。

自打穿来以后,原身虽是出身低贱,但打小也没受什么苦,所以癸水一直来得挺准时。而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忙,香巧几个都在给薛妈妈打下手,她日里也是忙里忙外,哪还记得这茬。

此时算来,她真有两个月没来癸水。

秦明月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直到大家忙完回去后,她才命人去请大夫来。

一听她这么说,香巧几个大惊失色,还以为郡王妃是身子有恙。哪知大夫请来,把了脉,说是有喜了,差不多有三个多月,所有人都懵了。

懵完之后,是全然的欢喜。

要知道以前香巧几个一直在私下里担忧这事,郡王妃嫁给郡王爷日子也不短了,虽是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可也该有点好消息了。做下人的就是如此,巴不得主子千好万好,自己也能好。之后因为太忙,大家倒也忘了这茬,谁曾想郡王妃竟在这时候有了,可不是让大家都喜出望外。

秦明月也很高兴,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当娘,虽心中早有预料,但当香巧几个向她连连贺喜之时,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这么算来,是上一趟他来广州时怀上的。

香巧几个知道了,薛妈妈自然也知道了,跟着富贵也知道了,赶忙命人给还在福建的祁煊报喜。

喜讯传过去,祁煊当天晚上就坐着水师的战舰来到广州。

这厮第一次当爹,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才好,手足无措的,即想搂着秦明月过来亲一口,又怕伤着她的肚子,那模样别提多好笑了。

“行了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

此时祁煊也拉回了一些理智,得意道:“不亏爷辛苦耕耘。”

秦明月面红耳赤地轻呸了他一口。

小两口分享了下即将当爹当娘的喜悦后,这当娘的不免就开始担心起当爹的来,问道:“朝廷那边关于开海禁的事怎么说?”

祁煊皱起眉:“你别操心这些,这事有的拖,我看至少得拖个一年半载的。你只管该吃吃该喝喝,养好自己的身子,外面的事有爷看着。对了,我把福禄从京里叫来给你帮忙,以后商行这边的事,你别插手,再让爷知道你不听话瞎折腾,看爷怎么收拾你!”福禄也是个太监,和德全一样当年被分派在祁煊身边侍候,之后他出宫建府,就跟了出来,也是祁煊的心腹之一。

听到这话,秦明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发梢。

她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忙过了头,有身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幸好这胎还算稳,头三个月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也没出什么岔子。

“我知道了。”她喏喏道。

见他还是瞅自己,她连忙保证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不再管生意上的事。”

祁煊这才放过她。

*

祁煊在广州这里呆了三日就离开了。

不是不想把秦明月带在身边,可如今他正处在风头浪尖之上,朝堂之上因为海禁之事闹得多厉害,暗地里就有多少人恨他。

祁煊并没有告诉秦明月,他已经连着碰上了两次暗杀,幸好他早有防备,身手还算不错,才没出岔子。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敢将秦明月带在身边。

大隐于市,谁也想不到安郡王妃竟在广州,还是启明商行的东家。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朝堂之上关于开海禁之事一直相持不下,而福建这边祁煊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经过数月的相处,如今水师上上下下俱是对祁煊信服不已。也是祁煊会收买人,他特意在水师定下这样一条规矩——

举凡能给水师做出贡献,除过军饷以外,还另有银子可分。例如每次负责带队出去保护出海商人,上到军官,下到一个小兵卒,都能从‘保护费’中分到一定比例的银子。根据官位不同,职责不同,比例也不同。

像舵手炮手这类,分到的银子就多点,寻常在船上打杂的,自然就少一些。官位越高,所分银子越多。

当然祁煊不在其内,他说过,不与下属争利。

不光如此,水师每次买进卖出的货物,也都会拿出一部分盈余给大家分。出海的有,在家呆着的没有,不过祁煊特意定出一个轮序表,大家轮着来,谁也不漏下。

其实这就是之前一些水师军官私下谋利的办法,不过以前是将领军官们吃独食,下面有的能喝汤,有的连汤都喝不上,而如今变成了与大家一同分享。

公开、公正、公平,多劳多得,有本事的多得。

这道命令下发,让许多低级军官兵卒一改早先的消极不振。而那些被上级军官克扣军饷,甚至当苦役压榨的普通兵卒们,人人都对祁煊敬佩爱戴不已。

要知道不管在哪个军营,普通的兵卒还是占大多数,有了这么一大群人的拥护和爱戴,祁煊如今在水师的威望是如日中天。

那是指哪儿打哪儿,根本不带犹豫的。

而与此同时,水师中那些需要修补的船,正在修补着,船上被卸掉的火炮也正在慢慢补齐。

水师舰队的规模越来越大,力量也一天比一天强大,而祁煊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隔三差五就带着水师的舰队出去巡防。

说巡防是假的,打击走私才是真。

但凡没有经过福建水师允许下海的,一概按律论罪。

一旦被在海上截住,货物全部抄没,人也拘回水师提督署。

想回家?简单,拿银子来赎。

美闻其名,触犯朝廷律法,是要受到严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