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戏子奋斗日常(164)+番外

他几步上前,来到台基下,对送太子出来的陈荣海道:“祁臻求见父皇,烦请陈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陈荣海笑着道:“二皇子殿下稍后,奴才这便进去通传。”

不多时,陈荣海出来了。

“陛下请二皇子殿下进去。”

对比方才自己的久候,却没得到传唤,明摆着就是二皇子更得惠帝的眼。太子脸色又哪能好看,当即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

昀哥儿刚过洗三,祁煊就爆发了,命富贵去找两个奶娘回来。

他这几日一直守在秦明月身边,看得出她十分辛苦。明明该好好休息,却要给昀哥儿喂奶,刚出生的奶娃饿得快,拉得多。坐月子是女人调理自己身体的时候,可她却连个囫囵觉都没办法睡。

祁煊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如今就变成儿子的了。关键他还不能跟屁事不懂的小奶娃较劲,就跟自己较上劲了。

秦明月不同意,并挑明了说不愿昀哥儿吃奶娘的奶。

之前薛妈妈早就提过备两个奶娘的事,她不好当她面拒绝,毕竟以他们这种身份来说,是没有哪个贵妇会自己奶孩子的,说出去会让人笑话。所以就一直拖着,如今眼见祁煊都抗议了,她只能挑明。

祁煊表示不理解,秦明月跟他说了许多道理。

例如吃谁奶亲谁,难道要把昀哥儿养得和奶娘亲,和自己不亲?那些高门大户中,可没少有这样的事发生。

祁煊又说等昀哥儿大些,就把奶娘送走,可秦明月还是不答应。

反正就是不答应,你看着办吧。

抱着昀哥儿的秦明月,任性而又顽固。

反正祁煊是这么看,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说又说不听,他还能怎么样?只能认输。

自己奶就自己奶吧,祁煊提前申明只能喂几个月,等昀哥儿能吃饭的时候,就给他断奶。

秦明月才没有理他,按照现代的育儿方法,小婴儿吃母乳最低六个月,最好吃够24个月。营养及培养母子亲密度且在其次,主要是可以增强孩子的抵抗力和免疫力。

在这个医学十分落后的年代,婴儿的夭折率极高,秦明月很怕昀哥儿会生病,不过这种话她是不会和祁煊明说。

两辈子第一次照顾奶娃,起初秦明月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

幸好有薛妈妈帮她,如今薛妈妈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作坊里已经培养了一批靠得住的人,她又回到了秦明月身边。

出了月子,祁煊就带着秦明月去了福州。

孩子都生了,还要往京城那边报讯,藏是藏不下了,还不如光明正大些。

昀哥儿的满月酒是在福州办的,除了京城那边来了赏赐,当日前来贺喜的人极多。水师一众军官且不提,福州当地官员都来了,同时还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市舶司提举的苏公公。

这市舶司提举之位可是个肥差,专司海外诸国朝贡和对外贸易事务。历来由宫里的宦官兼任,苏公公是祁煊的老熟人,这不就将他给弄来了。

现如今福广两地的大小商人,都知道安郡王和市舶司苏提举交情好,好不容易两位大头聚首,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哪能不来。能来的都来了,即使没资格上门,也早早就送了礼。所以打从几日开始就不断有生面孔人上门送礼,尤其是今日,提督府上的人更是收礼收得手都软了。

祁煊在前面招待一众男宾,秦明月在后面负责陪着各家各府上的女眷。

以前祁煊在秦明月面前吹牛,说自己如今多么多么威风,秦明月都是半信半疑,可今儿她信了。

她在这些女眷们面前简直就是众星捧月的地位,随便说一句话就有人附和。夸完了她的福气,夸相貌,夸完了相貌,夸衣裳首饰。就这么被人吹捧着,秦明月真有一种飘飘欲仙感觉,感觉自己从头发根到脚后跟都跟人格外不一样。

之后昀哥儿抱出来,也得来一众赞赏。明明还是眉眼未长开的奶娃,也被人夸成文曲星下凡,武曲星降世,以后定然是国之栋梁,深有乃父之风。

同时,还有各种小奶娃所佩戴物件往抱着昀哥儿的薛妈妈怀里塞,小到金手镯,大到金镶宝石璎珞圈,应有尽有,一切皆是华美,精致得让人叹为观止。

秦明月拒绝都拒绝不得,都说是看孩子雪白可爱,给孩子添福添寿的。

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把这些人送走,秦明月累得不轻,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等她换了衣裳,将被哄睡的昀哥儿递给薛妈妈,祁煊也回来了。

他的表情与秦明月别无二致,也是累得不轻的模样,还浑身沾满了酒气。

等他沐浴更衣后出来,秦明月对他提起今儿在后宅所发生的事,重点是放在那些夫人太太们所送之礼上。她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么着就是在收受贿赂。

哪知祁煊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们送上,你让人接着就成。这算不得什么,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都挑到今日来?”

好吧,其实这就是变相在给他们送礼,关键还挑不出什么弊病来。

两人上了榻,祁煊本想这样那样一番,可见她满面疲惫的样子,他只能搂着她就这么睡下了。

*

其实福建这里并没有什么春夏之分,于从京城里来的人来说,不过是热与更加热罢了。

转眼间昀哥儿就过了三个月,秦明月的奶水好,昀哥儿的营养也足。吃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儿藕节儿也似,已经学会翻身了。秦明月仅着有限的育儿知识,知道让孩子多趴着好,每日都会抽空将他扒光了搁在榻上,让他自己玩上一会儿。

反正天热,也不怕昀哥儿着凉,宽敞的拔步床上铺着棉质的被单,小家伙儿躺在上头,哼哧哼哧翻一个身,哼哧哼哧又一个,高兴得啊啊直叫唤。

这孩子嗓门大,脾气也犟,一点不如意就扯着大嗓门嚎。秦明月曾说了无数次也不知像谁,能像谁?反正不好的都是像爹,绝不会像娘。

祁煊从外头进来,就听见臭小子啊啊地叫唤,夹杂着秦明月的轻笑声。

如今秦明月算是洗尽铅华了,胭脂水粉之类物什一概不用,发髻也梳着最简单的样式,衣裳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捡着软质的棉布穿。

按理说,这样的她算不得是美丽的,毕竟有些粗糙,可在祁煊眼里,却是怎么都看着美。

秦明月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却未听见有人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祁煊有些怔忪的脸色。

“怎么?还不进来,我让香巧她们备水,你洗洗换身衣裳吧。”

祁煊惯是喜欢穿深色的衣裳,这种颜色夏日吸热。秦明月仅凭眼睛瞧,就能看出他衣裳上汗湿了不少。

屋中一角放着冰釜,丝丝凉气顺着冰釜上方的镂空冒出,沁得一屋子凉悠悠的。这与打从外面进来的人来说,无疑是从火炉里进到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但在屋里呆久了却觉得凉,只会觉得舒适。

本来薛妈妈是不建议在屋里放冰,毕竟昀哥儿总是在这屋里,不过秦明月坚持。她以前可是听过什么小儿无六月乃是讹传,认真来说婴儿比大人们更怕热,绝不会大人穿着薄衫还直冒汗,小儿穿着棉袄还能十分舒坦。

试了一次,昀哥儿适应良好,他如今虽然还小,但也是能懂得十分是舒适,什么不舒适。自打屋里放冰以后,昀哥儿睡觉更香甜了,再也没有发生前阵子总是睡不沉,醒了就大哭,白嫩嫩的小身子出了许多热痱子之事。

所以打从进了暑天,这屋里的冰就没断过。

祁煊从浴间里出来,昀哥儿已经睡着了。

胖乎乎的小身子上穿着一件红色小肚兜,这会儿身上又盖了一层夹了两层细棉布的小被子。两只小胳膊搁在外面,小嘴儿轻轻地嘟着,别提多可爱了。

换成以前祁煊上去就会吧唧一口,被秦明月埋怨过两次总把孩子弄醒,他也不这么干了。而是笑得嫌弃中带着亲昵:“这臭小子,睡得像一头小猪猡。”

秦明月拿白眼翻他。再没见过这种人,总拿小猪猡来形容自己儿子,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疼爱的一种表示。

对比当下士大夫们所具有的特质,什么抱孙不抱子,棒下出孝子,大男人怎么能像妇人们那样抱孩子来说,他作为一个父亲,算得上是极为称职的了。

秦明月正在给昀哥儿垫尿布,对比现代各种方便的尿不湿来说,这种原始版的尿布自然不好用。不舒服且是其次,关键孩子戴上也不怎么舒适,所以每次秦明月和昀哥儿玩耍之时,都会将他的尿布给去了,等吃奶或者睡觉时再换上。

她极为怀念现代那会儿的方便,从尿不湿到女孩子们用得姨妈巾,以前从不觉得,只用到了需要用时,才会觉得这两样发明有多么的伟大。

秦明月甚至动了念头想做出这两样东西,一来方便自身,二来也能拿出去卖。可一没塑料,二没紫外线杀菌,什么吸水树脂更是没有,想了也白想。

不过她倒是由此启发,给昀哥儿做了几个防水小尿裤。用最柔软的小羊羔皮,鞣制后,用针线缝好,左右各有一根细带。将尿布垫在里面,穿在身上,这样一来也不用怕会尿湿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