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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223)+番外

“母后,您又何必答应她!”太后一脸忿忿, 显然有些不能释怀。

甭管现太后原皇后在人前多么的端庄大度, 归根究底她不是不恨的, 尤其自己怎么也怀不上孩子, 莫太贵妃不但诞了子,还被封为太子, 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早先先帝还在世的时候, 莫太贵妃多大的风头,连太后都不敢掠其锋芒,若不是有太皇太后撑着,她早就被人拉下了后位。如今, 她成了母后皇太后, 那莫太贵妃死了太子儿子,再也没了依仗,太后别提多高兴。

不过也是那莫太贵妃是个识趣的, 自打先帝殡天后,就一直闭门在景仁宫中养病,低调得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让想寻机收拾她的太后一直找不着机会。

太后一直不是个太聪明的人,这儿媳妇当年是自己选的,太皇太后心中也有数,所以一直在旁边指点提醒着。所幸她还有可取之处,那就是听话,不然太皇太后指不定早把这儿媳妇给换了。

婆媳风风雨雨走了几十年,太皇太后就为太后操心了几十年。如今先帝殡天,皇后成了皇太后,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皇帝就得敬着,稳稳当当的万万人之上,太皇太后也渐渐对太后失去了耐心。

太皇太后不想再对她解释其中的干系,总是这么事无巨细的说,换谁也烦,可太后不光不识眼色,还颇有不气馁的精神,连着又念叨了好几句。太皇太后这才没好气的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被人压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学不会聪明?!”

这训斥来得莫名其妙,太后有些委屈。可她又不敢跟太皇太后顶嘴,只能欲言又止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

明明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可能是越活越小,也可能是平时的心都被太皇太后操完了,她只用听话就好,太后这举动竟有些孩子气的意味。

太皇太后看得又气又想笑,点了点她道:“知道猎人打猎,山里的豺狼虎豹竟可惹得,唯有一种不能惹。”

太后投以不解的眼神。

“失了崽子的母兽惹不得!”

太皇太后示意鲁嬷嬷加点力气,才又对她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只要一天没坐上太后的位置,她就不能算是赢。如今你是母后皇太后,受皇帝尊敬,受万民敬仰。宫中凡有大宴,你必坐在最尊贵的位置,受外臣命妇们叩拜。而她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说是个太妃,哪怕封号上加了个贵字,她还是个太妃,是不能出来见人的。你若是只玉碗,她就是块儿石头,你何必去与她硬碰硬!烂船还三斤铁,何必斗得你死我活,皇帝的后宫不可能是秦氏一人的,也不可能为蓉姐儿独占,加她一个姓莫的又能如何?”

太后陷入沉思中,太皇太后既然开了口,必然要将其中的道理讲明白,也免得太后为了旧仇,坏了大事。

“你以为她躺在景仁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真的要死了?后宫中的女人但凡能坐到她这个位置,哪个不是刀枪剑雨中走过来的。死了儿子又怎么样,这后宫里但凡得了皇帝些许宠爱,谁没死过几个孩子?后宫的女人不光为自己活,还得为母族而活,你阻了她的路,她扭头就能手段并用将你活撕了。与其和她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大家化敌为友,你别忘了还有那秦氏要对付,而蓉姐儿还没进宫,如今说争宠什么的,都还嫌早了些。”

后宫之中,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需要时就是朋友,不需要时就是敌人。太皇太后屹立两朝后宫,太懂得这些道理了。

“那就让莫家的姑娘进宫?”

“这事不用你操心,她自会去办。”

*

景仁宫,蝶翠从慈宁宫回来后,就进了西暖阁。

精致华美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早先还仿若二八年华,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如今苍老得简直让人不敢认的女人。

正是莫太贵妃。

似乎皱纹一夕之间就出来了,密密麻麻布满了她整张脸,乍一看去,颇有些吓人。

这才是莫太贵妃一直紧闭宫门不出的原因。

听到有动静,她下意识就睁开了眼。

蝶翠刚走过来,蓦地就看到一双泛红的眼,那眼睛中血丝密布,隐隐有些浑浊,差点没将她吓得惊叫出声。

“太贵妃。”她掐着嗓子喊了一声。

莫太贵妃坐了起来:“去慈宁宫了?”

蝶翠不由自主攥紧了手心,点点头,“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同意了。”

莫太贵妃哼笑一声,一副不出她所料的样子。

蝶翠半垂着眼,不敢直视她,总觉得自打太子殿下殁了,太贵妃整个人都变了。景仁宫上下战战兢兢,却隔三差五总有人被抬出去。

其实蝶翠也是方来到莫太贵妃身边侍候没多久,以前太贵妃身边的近身宫女据说是偷了太贵妃的首饰,被太贵妃命人打死了。实则到底是不是偷了首饰,谁也不知道。

蝶翠并不相信蓝衣会偷太贵妃的首饰,但这并不妨碍她被挑来太贵妃身边侍候。

“怎么你不好奇为何太皇太后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蝶翠没防备太贵妃会这么问,忍不住一个激灵,才摇了摇头。

“因为她们不敢惹本贵妃!”莫太贵妃笑得十分得意。

蝶翠总觉得太贵妃是疯了,太皇太后和太后怎么可能不敢惹贵太妃?不过这话她怎么敢说出口,只能怯怯地点了点头。

“这是她们欠我的,别以为处置了那姓乔的贱人这事就算完了,祁臻那小畜生还好好的在皇陵呆着,以为这样就能赔了我儿的命,痴心妄想!”

蝶翠低低地垂着自己的脖子,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

*

因为住进来几位娇客,所以最近宫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本来打算投靠新后之人,都不禁停了步伐,打算再观望观望风头在说。

实在不能怪他们如此投机,而是后宫本就是硝烟弥漫的地方,皇帝的后宫也不可能永远只是皇后一个人,就目前这形势来看,皇后还坐不坐得稳自己的位置,都是未知。

乾清宫门前,站着一个体态婀娜的丽人,她十六七岁的模样,穿水蓝色对襟夏褂,和月白色留仙裙。挽着随云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珠簪,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她身边跟着一个手里拎着食盒的丫鬟,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

守宫门的太监道:“倩蓉姑娘,您把食盒交给奴才吧。”

马倩蓉嘴角含着笑:“怎么,陛下不得空?”顿了下,她又道:“我也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而这补汤服用颇多禁忌,还是由倩蓉亲自与陛下说吧。”

太监面露一丝难色:“倩蓉姑娘,实在不是奴才不替您通传,而是陛下交代了,若是倩蓉姑娘再来送补汤,直接将东西接下即可,不用通传。”

马倩蓉眼中闪过一抹难堪之色,玉手不禁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到底还算稳重自制,只是笑了笑,就将身边宫女手中的食盒接过,递给这个小太监。

“那就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扭身将食盒拿了进去。

马倩蓉在宫门前站了一会儿,才领着丫鬟离开。

乾清宫御书房里,德全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祁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道:“端出去倒了,或者你们谁喝了也成。”

德全默不作声地将食盒递给了一旁的太监,站在龙案旁的秦明月道:“你信不信?等晚膳的时候,太后娘娘又该叫你去用膳了。”

这是最近太后经常用的手段,有时是太后来请,有时候是太皇太后来请,反正不管谁请,祁煊都得去。

“用膳就用膳,用完了朕就走。”

“可旁边还有美人儿啊。”秦明月摊摊手道。

见她这得瑟的小摸样,祁煊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膝盖上坐着。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朕这么做是为了谁?”

秦明月连忙笑着讨饶:“臣妾知道陛下是为了臣妾,陛下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臣妾诚恐诚惶,心中揣揣……”

祁煊拿手指去搔她鼻子:“贫!还是醋了?”

秦明月这才收起脸上夸张的表情,翻了他一眼:“换做我身边时不时有个美男子出没,今儿个送汤,明个儿送糕点。走在路上都能有人弹琴作画,甚至翩翩起舞,估计你也得醋!”

说着,她有些忍俊不住了,“哎,你说她们怎么这么多花样呢,我最近看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花样多着呢,你信不信过两日就有人找到你宫里去了。”

秦明月本是不信,可还真是让祁煊一语中的。不光马倩蓉去了,连莫家的那两位姑娘也来了。

美闻其名陪皇后娘娘说话解闷,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关键她们特别有毅力,为了能见到祁煊那一丝机会,可以从早坐到晚,花样变着来,反正不会让秦明月觉得没趣,说出撵她们走的话。

这么几日下来,她们累不累不知道,反正秦明月累得不轻。而祁煊为了躲这三人,以前按时按点回坤宁宫陪秦明月和两个孩子用膳,如今也不回来了。

连昀哥儿和晨哥儿都非常有意见,只是因为秦明月特意交代过,两个孩子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