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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23)+番外

好男风并不是什么丑事,可这种事到底有违天理伦常,几乎没人会拿到台面上来讲。尤其是对有身份的人来说,这么□□裸的问,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你这小戏子倒是嘴尖舌利,不过很快你就不会这么说爷了。”胖子狰狞一笑。

“那你预计怎么收拾我?不过,我就想知道这代价你能付得起吗?”

这话有些不着五六,倒是让听到的人都不禁有些一头雾水。

秦明月并没有继续打哑谜,又道:“我确实是个小戏子,又没权又没势,我阻止不了你欺男霸女之恶行,但我并不打算轻易就范。”

她眉眼弯弯,笑容可掬,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淬了毒的毒针也似,“你知不知道,其实人是很脆弱的。匕首、簪子、筷子乃至瓷器碎片亦或是木刺,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也没关系,还有牙齿、指甲、手指……牙齿的咬合力可以很轻易的咬破一个人喉管,而眼珠,一根手指可以轻易的插爆它,你有没有见过手指插爆眼珠的场面,□□去搅啊搅,红的白的……”

胖子先是愣住了,紧接着是忍不住打颤,他的脸色随着脑中的幻想青红交加,最后全部化为了苍白。抖着手,指着秦明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明月依旧是满脸笑容的样子,“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带我走吗?走吧。”说着,她缓步向前。

而在场所有人早就是呆若木鸡,完全被她的话给惊呆了。

包括门外站着的几人。

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外面来了大约二十多名衙役。

他们来到贺斐身后,为首的一名衙役抱拳行礼,“大公子?”

贺斐这才缓过神来,一脚迈了进去,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说有人斗殴闹事,都拿去府衙问话。”

*

李老板、刘茂包括那胖子,乃至双方所有参与者都被带走了。

贺斐也没多留,好像一副真是前来办公的模样。

偌大的戏厅只剩下庆丰班一众人,还有两个局外人莫云泊和祁煊,秦明月倒是没被带走,也不知是被人遗忘了还是什么。

场上很静,秦明月眨了眨眼皮,动了一下。

“秦姑娘,你没事吧?”莫云泊忍不住上前关心道。

秦明月又眨了一下眼,这才回过神来,望了过去,“莫公子?”

莫云泊以为她受了惊,忙点点头,笑道:“是我,你没事吧。”

秦明月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莫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有人闹事,就特意过来看看……”

“你这丫头倒是会吓唬人,好像说的跟真见识过那种场面一样。”祁煊在一旁脸色有些复杂道。

秦明月没有理他,她还记着之前这人在场下干了什么。

若不是她够镇定,这场戏几乎要演砸了。同时,她也忆起之前莫云泊阻止这姓祁的闹事的举动,又见他满脸都是关心,不禁对他又笑了一下。

“谢谢莫公子关心,我没事。”

祁煊自讨了个没趣,又见对方只顾对着莫云泊笑,心中不禁有些不屑,想着又是个犯花痴的。至于心中那点儿不是滋味,他权当是错觉。

“月儿,小妹……”

随着一阵急促的叫喊声,秦凤楼一瘸一拐地让人搀扶着来了。他腿伤还没好,又是匆匆而来,这一会儿早就疼得满头大汗,面上却是带着明眼可见的担忧。直到见到小妹好生生地站在那里,他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我听二华子说有人闹事。”

扶着他的二华子不禁往后缩了缩,他也是实在担心月儿姐,又想不出办法,才会去找了凤楼哥的。

秦明月上前来扶着他,“大哥,我没事。”

秦凤楼点点头,这才又面向莫云泊,有些感激地道:“多谢子贤解围。”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连李老板都没办法,甚至其背后的刘公子也吃了瘪,既然小妹没事,肯定是莫云泊出手帮忙了。

他与莫云泊相交多日,莫云泊并未对他提起过身份,但不光是从其言谈举止,还是从其表面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秦凤楼都知道莫云泊不是个简单的人。

莫云泊一愣,知道秦凤楼这是误会了,忙道:“凤楼兄误会了,解围的并不是我,而是……”

他不禁看了秦明月一眼。

即使没有后来官差的出现,他也知道今日一定会没事,因为那胖子明显已经被秦明月给吓住了。

其实说白了,秦明月也是不得为而为之。她抵抗不了命运的苛责,只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你不是想抢人吗?

可以,只要你承受得起代价。

一个人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着去怎么弄死你,谁也不傻,不过是贪恋一晌之欢,谁会真正泼上自己的性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道理从古至今恒久不变。不光是因为穿鞋的怕死,也是穿鞋的拥有太多,他赌不起。

那胖子早先还张扬跋扈一副很嚣张的模样,方才被官兵带走的时候,眼神都直了,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秦明月忙对莫云泊使了个眼色,他立马会意过来,对秦凤楼笑道:“不知是谁报了官,之前闹事那些人都被官差带走了。”

秦明月也忙附和道:“连李老板他们也被带走了,说是去问话。”

“原来是这样。”

见唬过了秦凤楼,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相视一笑。

一旁的祁煊见着两人这种默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

其实事情远没有秦明月和莫云泊说得这么简单。

之前贺斐之所以会犹豫,不外乎是因为这事有些难办。不同于刘茂,贺斐对钱总兵这个人还算有些了解。

而这闹事的胖子也不是钱总兵的正儿八经的小舅子,就是他一个宠妾的兄弟。

可这宠妾不一般,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把钱总兵迷得有些五迷三道。为官者大多爱惜羽毛,即使宠妾灭妻也不敢闹到台面上来,可这钱总兵不一样,他那原配差点没被这小妾逼得自请下堂。

明明是正室,偌大的府里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说是养病,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那小妾却是登堂入室,俨然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身居。

这也是这闹事的胖子为何会如此底气足的原因所在,搁在谁当一个便宜的小舅子,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啊,俱因这胖子知道亲姐姐有办法帮自己解决一切事情。

这不,前面刚把那胖子关进了府衙,后面就有人来打招呼了,态度颇为强硬,硬压着要放人。

若说放人也不是不可,这本就是走个过场。

按理说是皆大欢喜,哪知人放回去后,钱总兵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说是刘茂伤了人,要将其交出去,并要求府衙将戏子‘秦海生’关入大牢,重罪处置。

说是重罪处置,不过是好听话,说白了就是想要秦明月的命。

贺斐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那胖子确实被吓到了,回去后就发起高热,人都烧糊涂了,一口一个秦海生要害他的命。这胖子是那小妾娘家唯一的男丁,平日里看得像个命根子似的,那小妾自然要给兄弟报仇。

一时之间,不光贺斐十分头疼,连贺知府、刘同知都头疼得不行。刘家人仰马翻,刘同知四处找人说合。

周旋了两日,好不容易对方答应放过刘茂,但对‘秦海生’还是不松口。

其实一个戏子,钱总兵那里要想处置,自己也就处置了。说白了,这是看在贺知府的面子上,给双方彼此一个台阶下,如今就看贺家愿不愿意接下这个台阶。

贺知府那边已经软了口,可贺斐这边依旧还在犹豫着。

*

刘府,刘同知正在对刘茂施以家法。

往日刘茂如何不成器不成体统,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可这次刘茂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刘同知自觉不能轻饶了他。

刘茂光着膀子趴在条凳上,被亲爹拿着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哭天喊地还不忘求饶。

先是叫爹,见叫爹无用,就叫起娘来,刘夫人在一旁看得是眼泪花直转,眼角一抽一抽的,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哭着道:“老爷,你就饶了茂儿,他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什么了?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到晚就知道逛戏园子。原我曾想他不是块读书的料,只要他不惹事,就任他玩。可你瞧瞧你瞧瞧,越来越荒唐,竟跟人为了一个戏子打了起来。要是打个寻常人,也就罢了,那钱总兵是个油盐不进被女人迷了心窍的莽夫。为了这孽子,我在外面老脸都丢光了,幸好贺家帮忙出面周旋,才将他保下来。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他,也免得他以后再到外面闯出什么祸来,害了咱们一家人!”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刘同知又抡起鞭子,越打越用力,很快刘茂光裸的脊背上就浮起一道道红肿的鞭痕来。

“我儿子不可能为个戏子跟人打起来的,茂儿,你快跟你爹说,你不是为了个戏子才惹事的,这里面肯定有其他原因的对不对?”

自己生的种自己清楚,若是说刘茂为了义气之争跟人斗殴,刘夫人还信,可若是说儿子是为了个戏子,还是个男人,刘夫人却是万万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