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散(32)+番外

“大人，请三思！”十一俯身恳求道。其余几人跟着拜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大人三思！”秦钰静默不语，早已打磨得坚硬无比的心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今天有太多状况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连他自己的心都不在他掌握之中了。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他们——他的同僚，他的后辈，他的，亲人。

那双同自己血脉相连的眼睛。

秦钰的思绪情不自禁地飘远，飘过这座死寂血红的孤岛，飘过冰冷刺骨的湖水，飘过倏忽而过的岁月。

恍然间，他站在屋舍门前，看着疯玩归来的儿子一蹦一跳朝家的方向走来。夕阳将他小小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后炊烟袅袅升起，妻子正忙着做饭。

第15章 尾声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初。

孟杉从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阳光有些刺眼，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他有些犯困。那二位各自回房间午休，此刻院子里寂静无声。自从新认识的朋友早上离开，热闹了几天的小院突然安静下来，孟杉竟一时有些不适应。

那天傍晚秦大哥先行离去，卓大哥彻夜未眠，让他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一整夜。那两天卓大哥和秦大哥吵得很凶，虽然他们俩在一起就没有相安无事过，但是孟杉知道这次和以往不同，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这趟出去会很危险。卓大哥赶他到床上去睡，可他哪儿睡得着，辗转反侧一宿，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结果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卓大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心中焦急，却也只好耐住性子等待。

不到半日有人登门，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自称是卓大哥的师弟白羊。

少年一上来就先鞠了一礼：“我是昆仑山三弟子白羊，师姐让我来这里找你。”

这名字新奇，卓大哥先前提起时孟杉一下子就记住了。只是对方举止做派十分谦虚有礼，从衣着到佩剑也都十分朴素，和他印象中的昆仑山弟子差别甚远。

虽然昆仑山弟子满打满算他只见过一个。

见对方盯着自己的佩剑，白羊贴心将剑递过去：“风吟剑。”孟杉急忙接过，这剑白羊拿着好似十分轻松，入手竟异常沉重，跟金错刀相比也不遑多让。白羊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功夫恐怕远在自己之上。

孟杉不禁再次后悔原来没有勤奋习武。只听白羊说道：“现在还没人认得我的剑，不过以后我会让他们认得。”好熟悉的语调，孟杉终于在他身上寻到了些许一脉相承的痕迹。

听过白羊解释缘由，孟杉请白羊进了门：“既然贵派师姐已经赶过去，我就放心多了。”白羊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师哥师姐的实力我从不担心。”

他对白羊的疑虑瞬间打消。是了，就是这股自信昂扬的劲头，只有昆仑山弟子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表现出来。

接下来依然是漫长的等待，孟杉终究还是忧心忡忡，反观白羊一派心平气和，自觉地参观完院子，和孟杉说起了一路见闻。

孟杉听得心不在焉，但时间的确没那么难熬了。转眼到了中午，白羊伸了一个懒腰：“饿了，我去做点吃的。”“你会做饭？”孟杉奇道。白羊道：“出门在外，总不能一直下馆子。”孟杉不自觉跟着他到厨房，看他熟练的生火、添水，不由问道：“你多大？”

“十二了。”白羊回答。

比自己还小一岁。

孟杉有些惭愧：“我来吧，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白羊笑道：“你这么心绪不宁的，把饭烧糊了可怎么办？”孟杉没再坚持，莫名就觉得不需要跟白羊太客气。

饭还挺好吃的。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院门终于被推开，秦墉和卓衡浑身是血的进来。这情景像极了他们初次遇到时的情形，同样是这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同样是这命悬一线的艰险，同样是这刺目的鲜血，还有莫名的心安。孟杉的眼泪猝不及防冲出眼眶。

“你这小子哭什么，没事了。”卓衡道，看上去十分疲惫。

“卓大哥你们真的没事么？”孟杉问道。“我没事，”卓衡瞥了秦墉一眼：“他有点麻烦。”

“啊！秦大哥怎么了？”

“哼，快死了。”

“什么？！”

“师哥，你能别瞎说吗。”一个清脆的声音没好气道。孟杉注意力全在他们两个身上，此时才注意到一同而来的还有其他人，他看了看，都是漂亮姐姐，哦，三个。其中一个还紧紧依偎着秦大哥。

“别愣着了，先回房。”卓衡道。孟杉如梦初醒般上前，被卓衡挥手赶开：“你去扶他，白羊还不赶紧过来！”孟杉依言扶住秦墉，秦墉抿着嘴，向他点了点头，孟杉放下心来，对着在另一边搀扶着秦墉的年轻姑娘道：“秦大哥的房间在那边，请随我来。”那姑娘开口，语气轻柔：“多谢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