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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帮会[剑三](148)+番外

黄晟忍不住嘲道:“大姐,你挺个肚子上门来示威,还不算难看?难道非得肖祺跟你扯头发撕成一团才行吗?”

“整个事件中,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吗?”杨秘书眼圈红了。

黄晟看不得女人哭,一见她露出脆弱的表情,顿时闭了嘴。

肖祺却嗤笑起来:“你就是用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的我爸爸?”

“你!”杨秘书大为难堪。

“我知道你什么目的,”肖祺不耐烦地说,“不过是想要钱而已,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

杨秘书声音一沉:“那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你告我们什么?”

“法律规定未出生的胎儿享有一份与其假设出生后所应享有份额同等大小的继承财产。”杨秘书说着打开手袋,甩出一本民法总则。

黄晟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还有这操作,有些忐忑地看向肖祺。

只见肖祺唇角冷冷地勾了起来,嗤了一声,看都没看甩在茶几上的民法总则,淡淡地说:“第一,如果这个孩子出生时为死体,则民事权利能力便不再存在;第二,如果这个孩子出生后亲子鉴定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则根本没有继承财产一说;第三,如果这个孩子的母亲发生意外,一尸两命……”他瞥向杨秘书,轻飘飘地笑道,“那你猜,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杨秘书忽地站起来,厉声道:“你威胁我?”

“我只是在和你探讨这个问题而已。”

“那你不妨就等着看吧。”杨秘书抓起手袋,抬步往门外走去。

肖祺看着她的背影,出声:“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生还是流都随你,跟我们没有关系。作为你的老板,我宣布你被解雇了。”

杨秘书呛声:“我是孕妇,你敢解雇我?”

“我当然敢。”肖祺取出一张已经加盖好印章的支票,夹在二指之间,举起来让她看到。

杨秘书走过来,一把抓过支票,看向上面的数字,怔了怔:“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经济赔偿金。”

杨秘书慢慢攥紧支票,她明白肖祺的意思——钱可以给你,但孩子不认。这也正是她的诉求,她还年轻,还可以去钓下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只会成为她的拖累,这一次上门,求的全是钱。

杨秘书斟酌了一下语句,刚要说话,就听肖祺慢悠悠地说:“你可以不认可这个金额,但我保证即使上劳动仲裁,你也不会拿到比这更多。”

他说得不错,这个金额远远高于解雇一个孕妇的赔偿金,可她心有不甘。

“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肖祺看一眼她的肚子,“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只是我听说月份越大越危险……”

杨秘书听出他话里的威胁,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会儿,将支票收起来,淡淡地说:“我会考虑的。”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黄晟长吁一口气,仿佛虚脱一般垂头丧气:“什么事儿啊!操!”

“走了就好。”肖祺一扫方才的冷漠阴鸷,一边站起来往楼上走,一边回头对黄晟笑着说,“我刚才仿佛在楼梯上看到了布丁。”

“……不是仿佛,那货真的在偷听,哎,你干嘛去?”

“去行使监护人职责,一则教他懂规矩,二则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省得他胡思乱想。”

黄晟坐在沙发,喝了一大口茶水压惊,嘀咕:“别说他,我都要胡思乱想了,肖叔叔真是……哎,你这算是解决了吗?”

“解决90%了吧。”

“我靠,还剩10%是什么?”黄晟瞪着他,“别说一半留一半啊。”

肖祺得意地笑了笑,却故意不回答他,抬步上楼修理布丁去了。

第130章 和布丁谈心

黄晟想了想, 忽然跳起来, 跑上楼梯,拉住肖祺的手腕:“唉,我去跟布丁谈吧,你歇着去。”

肖祺诧异地看着他。

“万一谈不好, 就你的小脾气,那小子要起逆反心理。”黄晟没有明说,与布丁同母所生, 他明白布丁心里对于“小三”、“婚外恋”、“上位”这种词的敏感程度, 而肖祺却不一定明白。

肖祺戏谑:“看来你还挺会育儿?”

“那当然, ”黄晟点了点他的鼻子,“成果在这儿呢。”

“……连我便宜都占?”肖祺挑眉,“是不是又痒了?”

“守孝,禁欲,懂吗?”黄晟在他腿间摸了一把,灵活地躲过他的手, 转身一溜烟上楼了。

布丁正背对着他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晃来晃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一眼, 见到是黄晟, 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怀了爸爸的孩子?”

“嗯。”

“爸爸怎么总是这样啊!”

“对婚姻没有敬畏之心吧。”黄晟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伸出一只脚,踢了一下秋千板,让布丁晃来晃去的幅度更大了些。

“爸爸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布丁萎靡地窝在秋千里,“他都快五十岁了,那个女人还那么年轻……”

“年轻的漂亮啊。”

“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他都要娶回家吗?”

“能娶一个算一个吧。”

“当年他就是这样把妈妈娶回来的吧?我知道,妈妈当年是因为怀了我,才嫁给爸爸的,那时候祺哥妈妈还生着病……我看不起他们!”

黄晟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午后的阳光从竹帘缝隙里透射进来,落在他的头上,将短发映成金色。

布丁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表情,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我有时真觉得不公平,我身边的同学,父母都特别好,凭什么我就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像背负着一个……原罪。”

“我以前也痛苦过,”黄晟道,“凭什么大家都那么幸福,就我一个人爹不疼娘不爱。”

布丁抬起头看向他。

“小时候,家附近建了一个游乐场,同学们都跟着父母去玩,只有我没去过,”黄晟脸上带着轻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徐徐说道,“他们回来会跟我讲有多好玩,说摩天轮有那么高,海盗船那么刺激,后来我快过生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我觉得爸爸会带我去一次。”

“他没带你去吗?”

“唉,他老人家根本不记得我哪天过生日。”

“啊……靠!”

“然后我就自己去了,”黄晟得意地笑了一声,“等到晚上,从围栏边翻了进去,我在整个游乐场里玩了好几个小时,发现大家都是骗我的,那地方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玩!”

布丁茫然地看着他:“不好玩吗?我觉得还行啊。”

“后来我才知道,别人玩的游乐场是动态的,我去的时候整个场地都断电了,黑咕隆咚的,摩天轮就傻不拉几杵在那儿,海盗船也晃不起来,好玩才有鬼了。”

“哈哈哈……”布丁被逗乐了,“那你后来又去过没?”

“没,”黄晟摇头,“有些东西,过了那个年龄就不会再喜欢了。”

“哪有,电视上很多大人去游乐场玩的,两个人一起坐旋转木马很浪漫啊。”

“我单身二十四年,要那么浪漫干嘛?”

布丁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你跟我哥是初恋啊?”

“我靠,瞎打听什么呢?”黄晟瞪眼,心虚地回头看一眼,觉得肖祺应该不至于躲在角落里偷听,才压低声音道,“初恋不行啊?”

“我初恋还没送出去呢。”布丁有些羡慕地说。

“这没有什么,”黄晟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你不但没送出去初恋,初吻和初夜也都没送出去。”

“哎!你这就过分了啊!!!”

“你才十六岁,急什么?”黄晟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秋千,“我十六岁时连自己是个基佬都不知道呢。”

布丁眼珠子转了转,神情有些微妙地小声问:“你怎么发现自己是基佬的?”

“高一的时候,上体育课,男生都打篮球嘛,打完之后,一个体育特长生脱掉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拿着一瓶矿泉水汩汩往下灌,然后把剩下半瓶水迎头浇了下去,”黄晟笑嘻嘻地说,“巨帅!当时我就跟旁边的女生一起尖叫了。”

“我靠!”布丁目瞪口呆,“你喜欢他?那你去告白了吗?”

“告个锤子的白啊!发现自己喜欢同性,吓死都来不及好吗?身边也没有个同类,既害怕又难过,却不敢跟人说,只能悄悄写在日记里。”黄晟一脸丧气地叹气,“日记还他妈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拿去在全家人面前念。”

“什么?”布丁吃了一惊,急问,“然后呢?”

“然后就被揍了呗,”黄晟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用这么粗的皮带抽我,我靠,真他妈疼啊,我这种从小被打到大的都习惯不了那种疼。”

布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怎么这样啊……”

“谁叫我天生是同性恋又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布丁叹一声气:“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期盼世界公平还不如先期盼一下世界和平,”黄晟满不在乎地说,“我曾经也非常气愤,凭什么别人那么幸福,我却要这么痛苦,后来渐渐就看开了,原生家庭没法挑,但你可以远离,可以努力去除家庭带给你的影响,可以尽量不让自己被他们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