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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吃兔兔(65)

肖修乐一下子回过神来,“没什么,”他转过头看宋乐驰,刚好见到罗倩跑到后院,冲着他们两个招手,“院长回来啦!”

接着,肖修乐便见到孤儿院的院长宋稚从小楼侧面绕过来,见到他们两个便露出微笑,“你们回来了。”

宋稚已经五十多岁,一生未婚,照顾孤儿院这些孩子长大,将他们带回来,养大后又将他们送出去。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曾经被评为过崇丰市十大杰出人物,感动了不少人。

“快来坐会儿,陪我聊聊天,”宋稚一边说着,一边朝会客室方向走去。

肖修乐看他背影,觉得他好像比上次见到又老了些。

宋乐驰被送到孤儿院时没有姓名,所以他跟着宋稚姓宋,名字也是宋稚给他取的。他们两个都是有记忆起就跟在宋稚身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稚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

进去会客室坐下,宋稚亲手给他们倒了热茶,又问他们最近的情况。

按照惯例,大家回孤儿院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肖修乐说:“都挺好的,学校刚刚结束期末考试,接下来一个暑假,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哪里玩一玩。”他没提今天是来教育局接受调查的。

宋稚又问宋乐驰,“你呢?”

宋乐驰伸手去端茶杯,觉得烫手又连忙放下来,他说:“也就那样,做点小生意,没赚到钱也饿不死。”

宋稚笑得和蔼,“那样也挺好的,看你们都能平平安安长大,生活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对了,你们两个小子交女朋友了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

宋稚笑着说:“是时候考虑了。”

肖修乐笑了笑,这种话题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人提起,总叫人难以回答。

“乐乐,”宋稚突然说道,“你过来我看看。”

肖修乐一愣,站起身走到宋稚面前。

宋稚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招手,“来,你蹲下来。”

肖修乐只好蹲在了宋稚面前,宋稚伸手贴住他额头,将他的刘海拨开,诧异地问道:“你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坐在对面的宋乐驰一下子站了起来,凑近来看,“是哎,真的不见了。”刚才肖修乐的刘海一直将额头遮住,他都没有注意到。

肖修乐感觉到宋稚的手掌干燥粗糙,有些不自在地退开一些,说:“我去做了个除胎记的手术。”

宋乐驰伸出手指来摸摸他的额头,“一点痕迹都没有,效果这么好?”

肖修乐拍开他的手,说道:“是啊。”

“这样啊,”宋稚点点头,眉头微皱着,“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肖修乐把刘海拨回来,回去沙发旁边坐下,“不会的,很安全的。”

宋稚沉声说道:“容貌没有健康重要,你们这些小孩子,可千万别去整容什么的,伤害自己身体。”

肖修乐和宋乐驰都笑了,“不会的。”

两个人留在孤儿院陪着宋稚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又和几个小男孩一起踢了一场足球,直到吃完晚饭才离开孤儿院。

宋稚本来叫他们住下来,可是肖修乐觉得还要重新给他们铺床实在太麻烦,还不如出去住酒店,便和宋乐驰一起告辞了。

他们在附近一家酒店要了一个标准间。

进去房间之后,肖修乐舒展四肢在床上躺下来,伸了个懒腰。

宋乐驰则是规规矩矩把自己的包和外套都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才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肖修乐。

肖修乐说:“大热天的,穿那么整齐,不热吗?”

宋乐驰叹一口气,“热啊。”

肖修乐翻个身趴在床上看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说了吧?”

宋乐驰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人合伙投资做物流吗?结果投资失败了,合伙人也跑了,我投进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宋乐驰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心想要做生意,他读书比肖修乐早,毕业也早了一年,大学期间就研究各种创业投资,刚毕业那年赚了一笔钱,当时还风风光光地回来孤儿院,说要给孤儿院建新楼,结果过两年这笔赚回来的钱又都赔了出去。

肖修乐看他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说道:“做生意这种事情,难免的嘛,你还年轻,随时可以重头再来啊。”

宋乐驰抬眼看着肖修乐,他眼角总是微微下垂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可怜兮兮,衬衣穿了一天也皱巴巴贴在身上,他叹一口气,“我有点害怕了。”

“怕什么?”肖修乐一只手撑着下颌,“反正你都赔光了,大不了把衣服裤子都赔进去,破罐子破摔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宋乐驰说道:“也不是这么说。”

肖修乐看他萎靡的模样,忍不住挥挥手,说:“你先去洗澡,换套清爽点的衣服,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喝点啤酒。你还带了别的衣服吗?”

宋乐驰听到啤酒,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他说:“还有件短袖T恤,就是没裤子换了。”

肖修乐自己都没带换洗衣服,打算将就忍一天,只好对宋乐驰说:“那算了,你先去洗澡把衬衣换了,看着你的长袖子就觉得热。”

宋乐驰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肖修乐又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宋乐驰混得不好他也不太好受,但是他自己却完全帮不上忙。大学刚毕业那年,宋乐驰给他打电话,让肖修乐出去跟他一起创业,当时肖修乐就拒绝了。

最后还是宋乐驰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把他自己那张娃娃脸越闯越瘦。

突然,肖修乐听到从房间内外同时传来刺耳的铃声,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奇怪地朝房门方向走去。

还没打开房门,他便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忙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失火了!”

肖修乐一愣,同时听到卫生间传来宋乐驰的喊声:“发生什么事了?”

他连忙走到卫生间门口,说:“好像起火了,你别洗了,快出来!”说完,他走过去打开了房间大门,看到外面的人已经跑得没剩多少了,空气中还隐约有点烟雾气息。

宋乐驰还在说:“马上,我穿衣服!”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脱在外面,卫生间里只有一条内裤。

肖修乐觉得情势有些紧急,吼道:“还穿个屁!围张浴巾快跑啊,想烧死吗?”

宋乐驰打开卫生间的门,腰上围了条浴巾,里面只有内裤,脚下则踩着酒店里的拖鞋。

肖修乐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宋乐驰被他拉着跑,喊道:“我的包!”

肖修乐说:“还是要命吧!”他紧紧抓着宋乐驰的手,踩着酒店走廊的厚地毯往楼梯间跑,随后走廊上已经没什么房客了,但是楼梯上还有很多人,都是从更高楼层跑下来的。

刺耳的火警铃声一刻也不停止,听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催促着人们加快速度从这里逃离。

宋乐驰跑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才跑完一层楼梯,便叫道:“我拖鞋掉了。”

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停下来穿拖鞋,因为稍微一停,就会被身后涌来的人群压倒。

肖修乐觉得宋乐驰真是个大麻烦,他来不及多想,转过身一把将宋乐驰扛在了肩上,继续往楼下跑。

宋乐驰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压住屁股后面的浴巾,害怕自己走光。

而肖修乐已经一鼓作气,扛着他从五楼一路跑到了一楼,冲出酒店大堂。

外面的街边已经站了很多人,有从酒店里冲出来的客人,还有从路边经过停下来围观的人群。肖修乐一把将宋乐驰放在地上,宋乐驰还惊魂未定,一只手按住肖修乐的肩膀,喘着气说:“你怎么那么大力气?”

肖修乐这才突然发现自己扛着一个男人跑了五层楼,不但一点不喘,心跳好像都没怎么加快。他抬头去看酒店,发现起火的房间在三楼,火势很大,似乎已经窜上了四楼,四楼房间的窗口隐隐都有黑烟冒出。

他开始后怕,心想幸好楼梯的烟雾还不重,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跑下来。

旁边有人掏出手机来对着宋乐驰拍照,宋乐驰连忙往肖修乐身后躲,他抬起头左右看看,见到有些客人虽然也穿着单薄,但他还是人群里穿得最少最显眼的那个,顿时觉得丢脸到了极点,一边将浴巾围得更牢一点,一边将脸埋在肖修乐肩上,说:“你去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找件浴袍给我穿吧。”

肖修乐于是让他躲在旁边一棵大树后面,自己去找酒店工作人员,结果这时候酒店工作人员在忙着维持秩序,而且拦截了酒店大门只能出不能进,说要等消防来灭了火才能够进去,让他们稍微等一下。

他只能回去宋乐驰身边,说:“等一下吧。”

宋乐驰情绪低落地轻轻“哦”了一声。

肖修乐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基本上就这一两个月,接二连三遭遇一些奇怪的事情,险些连命都丢了,现在在市区里住个酒店没想到都能遇上火灾。

他转头去看宋乐驰,却发现宋乐驰比他还要倒霉,整个人头顶好像写着一个“丧”字,如果有特效的话,大概就是一朵乌云跟在他头上,无时无刻不在刮风下雨。

今晚的火灾也不知道是他倒霉引来的,还是宋乐驰倒霉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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