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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请立案报告书(93)

作者: 亦了 阅读记录

栾晓依的优秀将我衬得极其弱小,像一只笨鸭子。母亲常对我说栾晓依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让人省心,她越说,我越恨栾晓依,是她夺走了我的快乐和荣耀。

这五年来,我每一天都生活在无尽的焦虑中,有时,服下两粒地西泮片后依然难以入睡。

李沐桐和我一样,被逼着上进,被束缚着思想。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可是,我们活得太累了。

妈妈和爸爸离婚后整个人都变了,她对我的要求开始变得苛刻,我知道,她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身为女儿,我努力去理解,可是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理解我呢?

妈妈常说,我的生命是她给的,要懂事,要孝顺,要始终做一个令她满意的好孩子。不过,在我降生到这个世上之前,她并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

母爱,有时候有点自私。

妈妈,这一次,请允许我也自私一回。

其实,我很怕死,死亡很痛,很丑,致幻剂或许会让我在自杀之前没有那么痛苦吧?我想快快乐乐的离开这个世界,既然哭着来,总该笑着走吧?”

毛浅禾经过一番考虑后,还是决定将日记本和遗物一起递到秦梓炀母亲的手中。

秦梓炀的母亲在愤怒中打开了这本日记,用指尖快速划到最后一页,一目十行后,她停下来,将纸上的一行行文字又重新看了几遍。接着,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的是,她将日记本摔到地上,愤而走向女儿的遗体,在她的脸上怒扇了两巴掌。

“我把全部的心血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在这之后,她将女儿的遗体紧紧搂在怀里,哭声响彻警局……

第一章 如棺冰柜

2020年1月初,新冠病毒突袭湖北省武汉市,一辆辆救护车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呼啸而过,闪烁着的警报灯照亮了漫长的冬夜,刺耳的鸣笛声叨扰着午夜的静谧,居民区里的人们焦灼惶惶。医院内,病床皆满,应急物资紧缺,诊室的走廊里尽是咳嗽发烧的患者,医院外,家属和更多挤不进诊室的发热患者几近崩溃的边缘。

1月23日上午10点,武汉关闭离汉通道,这座城市以一己之力护佑城市以外的人的平安。

病毒传播的速度非常快,离汉通道关闭后没过多久,其他城市也陆续出现了确诊的新冠病毒感染病例,口罩和护目镜几乎在一夜间成为了紧缺的防疫物资。

春节前夕,全国各地的医疗队驰援武汉,白衣天使们奋不顾身的冲上一线,这其中还有很多刚过二十岁的孩子,她们甚至来不及对家人说一句“新年快乐”便披上战袍急上战场。

因为这些天使的到来,更多的患者得到了救治,更多的家庭重冉期待,火神山、雷神山相继建成后,武汉市开始一点一点的复原。

疫情让我们暂时的停下脚步,只为积小流成江河,厚积薄发。冬天从这里夺走的,春天一定会加倍的补偿回来,待到樱花盛开的那一日,热干面的香气定会飘满整座城市。

……

一个生命终止后,新的生命诞生。花落之后,来年一定会有新花盛放。雨过,天终会晴朗。出生、死亡,这一间房里的人盎然攀谈着,在他的不远处,即将远去的灵魂正在与人间静静道别,或许,他也曾如花海中的一抔百合,衬得这世间万物欣欣向荣。

桃园小区位于海潭市的五环外,常被五环以内的人称作“城中村”,楼体破陋,草木萧条,风雨之后更加孱弱,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锁孔也经常被黏在门上的小广告堵得严严实实。因为这远远低于均价的月租金,引得许多外来务工者将居所暂定在此,带着从家乡背过来的物品和对未来的期待,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海漂”生活。

2020年3月1日,晚上11点26分,休息日已近尾声,许多人伴着雨声睡下。

李大娘和老伴住在桃园小区5栋1单元101室,是小区里的原住民,因为入住较早的缘故,门前的公共花坛被她占为己有,松过土后,将蔬菜种子和几簇萌发出花蕾的月季种在其中。这一晚,困意减淡的她索性放弃了睡眠,从卧室里走出,穿上一双老式布鞋,拿上门边的花铲、雨伞和喷壶,迎上月色,朝单元门外的花坛走去。

此时正对着李大娘的是6栋1单元101的房间,客厅里,上一秒灯还是亮着的,下一秒倏地暗下了,房内一片漆黑。紧接着,灯又亮、又暗、再亮、再暗,数次循环,似乎有人正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按着电源的开关廖解烦闷。

李大娘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向前,趁着客厅灯亮起的一瞬间,胆瑟地朝对面的房间望去,只一眼,便惊叫着慌慌张张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