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光(6)

萧子青的脑海中突然飘过颜舒叶单薄的背影，她眨眨眼奇怪自己怎么会想起他，然后停止了那个想法。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没有人的房子不是家，只是栋建筑。”

段夏木有些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忽然想起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黑色的甬道里吹出黑色气息的风似乎要把他吞噬一样，自己小小的影子在阳光下形单影只……

“他们好相处么？”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小心的问起。

“嗯。”萧子青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我很擅长照顾自己的。嗯……王子是骑着扫把的吗？”

“哈，被你发现了……上车吧。”段夏木拍拍单车的后座。“坐好哦，我们出发咯……”

“夏木，谢谢你，今天是第64天了，你一次都没有迟到过。”萧子青把耳塞塞回耳朵里，抱着两个书包，坐上了单车后座。

“没事，你不用谢我，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你的脚……”夏木欲言又止，话语中带着自己对萧子青重重的愧疚，让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说再多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那天在学校门口接个电话，因为没有留意到过往的车辆，就差点害得子青成了瘸子。段夏木到现在还记得萧子青当时凄厉的叫声，还有她不顾自己反到关切望着段夏木问着，你有没有事？听到他说没事，她脸上立即舒展开一个安心的笑容。

在段夏木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手足无措过。当他抱起萧子青跑向医务室的时候，他觉得时间犹如一光年那么漫长，他发现怀里的这个女孩轻得就像随时会从自己身边飞走的羽毛一样。一种莫名的害怕，萦绕在心头，久久未曾散去。

后来萧子青对他执意要求赔偿的请求推辞了好久，最后她拗不过他，答应的赔偿条件也是他提出的最出乎他意料的一个就是送她上学100次。

“子青，医生说你不可以负重过多，不可以长时间行走与做剧烈运动，也许你长大以后还不能穿高跟鞋，这些真的都没关系吗?”

段夏木飞快的骑着他那辆历史悠久的自行车，风从耳边呼呼的飞过。他感觉到萧子青轻轻的靠在他的后背上，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许久都没听到萧子青的回答，段夏木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

他把自行车停了下来，疑惑的转身望着萧子青。萧子青突然一愣，从车后座起身，也莫名其妙的望着段夏木。段夏木指指萧子青的耳朵，她把耳塞取了下来，他拿起一只耳塞一听，立刻眉头紧皱又还了回去。

“你怎么听这么吵的音乐。”段夏木皱眉头的样子可爱极了像个淘气的小男孩，惹得萧子青一阵轻轻的笑。

自行车继续前行，只是段夏木郑重要求萧子青以后在坐他的车时不能听音乐。

“子青，说些什么吧，要不我怕我骑着车会睡着哦，那时出了车祸，我可不负责哦……”

“你想说什么呢？你说，我听。”

“不要，我要你和我说话。要不，你问我问题吧，随便你问什么？”

段夏木的脸微微的迎着阳光，上扬明亮的声音里隐藏着他有些凌乱的心跳。

“问问题？”

“嗯，难倒我的话，下次作品修改我就全采纳你的建议。”

“问题嘛……自行车有多少年历史？”萧子青看了一眼段夏木的自行车。

“这个……这个……这个不行啦……你问这个我绝对会睡着的……”

“那……段夏木。”

“嗯？”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

“蓝色。”

“最喜欢的运动？”

“篮球。”

……

自行车在小巷里飞快的左转右转，车上的少年白色的校服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音，似乎是一首清晨优美的歌，蜿蜒着飘进了夏日的很里面。

“最大的梦想？”

“嗯……成为一名出色的导演，拍出有创意，有思想，有内涵，有个人特色的作品。”

……

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一边注目，单车上的少年少女在明亮的早晨，在清新的风中，两人一问一答欢快的进行着对话。

“最大的愿望呢？”

“没有。”自行车转角之后，学校的大门映入两人的视线，车停了下，萧子青跳下来，把手中的一只书包递给段夏木，忍不住他拨了拨他挡在眼前的被风吹乱的额发。

“谢谢你，夏木。……可是怎么会没有呢？连目前的愿望也没有吗？”

“如果说有的话……”段夏木低下眼皮思索，的脸色随着思索逐渐阴沉下去，翻开了记忆潮湿而阴暗的角落，他下意思的喃喃自语“我要向那个女人复仇……”此时的段夏木神情冷峻，眼中泛出犀利的光，同刚刚那个活泼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