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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受想开了[重生](37)

作者: 乔柚 阅读记录

阮怜得罪了天子,出去的时候明显被孤立。几个乐师互相搀扶,只有他一手扶门,一手抱琴,远远缀在后面。

朱墙壁下,琴师乌发散乱,神容微颓,若有所思地回身看向后方的朝阳宫门。

天子,不是传言中的天子,君后,似乎也并非传言中的君后。

或许是因为昨日饮了酒,云清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朝阳宫已经收拾干净,他半眯着眼睛被伺候梳洗,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青角熏香。

云清辞挥了挥手,命手下人都下去,揉着额头在桌案前坐下,身边很快出现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君后,这些是这个月的情报。”

这个时候的青司只受命于云清辞,第一手情报也都会交给云清辞,然后由云清辞转呈李瀛。

他敲了敲桌案,随手把里面的几本抽出来,直接丢入了火盆,道:“云秦萧三家以后不必再管,多查查张家。”

青司令主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主人与太后素来交好,怎么如今像是有了敌对之意?

但他对母家露出庇护的意图,倒是让令主心中稍定,近半年来云清辞行事越发偏激疯狂,他一直担心对方会因为感情走上不归之路。

他颌首,道:“属下遵命。”

“李瀛那边怎么样?”

“陛下最近并未去过其他人宫中,每日都老老实实宿在江山殿,只是听说似乎睡的不稳,但具体不得而知。”

云清辞对李瀛的监控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只要知道李瀛是否守身如玉,感情上是否对他仍旧忠贞,其他李瀛要做什么他从来不管,所以令主也没有禀报别的,因为云清辞并不在乎。

但今日对方却像是转了性子:“以后这些不必回报,我要知道他有无对云家不利的企图。”

令主整个愣住了。

云清辞瞥他一眼,道:“怎么?”

令主垂首:“属下明白。”

“还有你那个小徒弟。”云清辞道:“日后你若不便,让他来与我交接也可以。”

“君后,不是嫌他年纪小?”

那徒弟是云清辞从街头捡来的小乞丐,回来便直接丢给了令主,两年多来不闻不问,此前对方曾来负责交接,被云清辞质疑青司是否无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后来他成为新的令主,云清辞可能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现在他记得,对方叫甘黎。

云清辞翻着情报,神情柔和了一些,道:“总得给小少年一些锻炼的机会。”

令主离开,云清辞才想起忘记与他说更换信物之事,不过也罢,他还未想到合适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丝’之意,是他为助李瀛巩固大权之用,也是他对李瀛的绵绵情意。

若要更换令牌,说不定还得换名字。

怪叫人头大。

再想想吧。

云清辞翻阅的差不多,又打着哈欠趴在了桌子上。他其实不爱这些东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扬一样做个纨绔子弟,每天看看美人,赏赏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个狗皇帝。

云清辞趴了一会儿,短暂收拾一番,命人去与李瀛报备,道:“我要去窑厂。”

消息传到李瀛耳中,忆起云清辞前世确实学过不少东西,其中便包括烧瓷一事,他没有阻拦:“随他去吧。”

接下来几日,云清辞早出晚归,偶尔一夜不归,李瀛日日去他宫里,人都不在。空无一人的殿内,他先查看了云清辞留给他的情报,发现里面没有关于云秦萧三家的消息。

之后,他从美人榻上来到窗前,又从窗前行到花房,再从花房来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来到朝阳宫门前。

柳自如给他披了大氅,道:“听说昨天晚上君后直接宿在了窑内,与里头的老师傅相聊甚欢。”

“嗯。”李瀛知道他会烧出一个漂亮的釉采,等过这几日,云清辞就会清闲下来了。

何况,那个釉采,是送给他的。

虽说那都是前世了,可,万一呢?

“快要过年了。”柳自如道:“这又下起雪来,想必明年会大丰收。”

“嗯。”

“……”柳自如抬头看着天上飘起的黑点,道:“要不,咱们先回江山殿?”

“他说何时回来?”

“好像说要近子时。”

李瀛踱了两步,重新回了宫内,命人去取了些折子,一边批阅,一边去看一侧的漏刻。

亥时一刻,他重新披上了大氅,走出了朝阳宫。

雪还在下,柳自如撑着伞跟上他的脚步,问:“陛下去哪儿?可要备驾?”

“从此处走到东门,需要多久?”

“约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