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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封印(14)

梅西翁看得心都要碎了,于是,他扭开了头。

黑猫:“……”

欧西亚回神道:“准备两张去罗马的机票。”

欧西亚一下飞机,就遇到专门等候他的塔瑞克。

“这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塔瑞克晃了晃手里的拐杖,有些感慨地说。

欧西亚道:“既然我们对此都不是很高兴,就不必强颜欢笑了。”

其实有那么点儿高兴的塔瑞克:“……”

欧西亚上车后,发现他换了个跟班:“你的旧拖斗呢?”

塔瑞克道:“博努瓦回法国了,他是法国人。”

欧西亚道:“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塔瑞克道:“确定我们这次是永别而不是又一次的短暂告别的时候。”

欧西亚道:“你可以用死亡来解脱我们这段关系。”

“……”塔瑞克放弃与他对争锋相对,“魔女被送走了?”

欧西亚道:“你有生之年应该看不到她了。”

“但愿如此。”塔瑞克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欧西亚道:“你怎么知道我过来。”

塔瑞克道:“有人发短信通知我。说你心情不太好,让我小心教堂里的长椅。”

欧西亚:“……”

塔瑞克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欧西亚。那是一口棺材,棺盖开着,露出了内部的样子。一个脸色苍白的人躺在里面,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神色安详。

“他就是安斯比利斯?”

欧西亚没回答。他的眼神凝住在照片上,入了神。

“难以想象这样精致漂亮的脸孔下,竟然隐藏着一颗疯狂的心脏。”塔瑞克小声嘀咕着,正要收回手机,手就被牢牢地抓住了。

欧西亚抽走他的手机,低头看着照片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将照片删除:“希望这是最后一张。”

塔瑞克道:“……”要告诉他,教宗还特地请人画了画像吗?

作为血族,欧西亚并不想在一个教徒的带领下走进教堂——见依冯的那一次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而教宗显然也不愿意在自己的教堂里招待一个暗夜生物。

于是,他们去的是距离教宗所在教堂不远处的一座博物馆里。

博物馆里陈列着历代艺术家的心血和精华,价值连城。

塔瑞克带路的时候,难言自豪。这座博物馆由宗教控制,里面不少的作品都与宗教有关。

欧西亚指着一幅画说:“他画这幅画的时候,我在现场。确切的说,他穷困潦倒,我收容了他。”

塔瑞克:“……”

欧西亚指着一个雕像:“这是第三个,前面两个我不喜欢。”

塔瑞克:“……”

欧西亚指着另一幅画说:“他一边画画一边与女友调笑,他的女友不小心蹭到了画的右下角。他当场翻脸,两人不欢而散。等画作完成后,他又死皮赖脸地去乞求女友的原谅,但女友已经跟着一位贵族跑了。”

塔瑞克:“……”

欧西亚觉得这些作品简直打开了他的记忆匣子:“还有……”

“咳!蒂莫西·葛雷科大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和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打交道就是不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孤陋寡闻。

欧西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好吧。”

会客室门口站着两个卫兵,腰际挂着长剑,神色肃穆。欧西亚进去之后,他们甚至想要搜身,被塔瑞克制止了。

塔瑞克尴尬地解释道:“这是为了安全。”

欧西亚微笑道:“蒂莫西·葛雷科是教宗的接班候选人之一,身份非同凡响。我明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门已经半开启了,完全落入了门后那人的耳朵里。蒂莫西穿着红色的教袍,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地欠身,笑道:“在您面前不值一提。”

欧西亚走入这间两百平方米左右的大会客室,眼睛立刻被会客室内停放的奶白色棺材吸引了。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棺材一侧。

棺盖依旧开启着,金发青年闭目躺在里面。

欧西亚垂眸看着,忧伤如水,盛满了眼眶,想要伸手去抚摸青年的面容,又似怕打扰了他的美梦,半途又缩了回来。

“看来传闻不能尽信。”欧西亚深情的目光令教宗接班候选人动容。

欧西亚双手抓着棺材的边缘,平静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走?”

“任何时候。”蒂莫西道,“我们并非拘留他,而是解救了他。不久前,神圣守护军团在地中海附近遇到严重违反停火协议,对无辜民众大开杀戒的一伙血族。经过激战,那群血族被我们当场击毙,迈卡维先生是在附近找到的。这口棺材是我们提供的。”

欧西亚道:“谢谢。”尽管知道他们是故意卖人情给自己,他也不得不接受。

蒂莫西道:“不客气。希望我们与血族的友谊天长地久。”

欧西亚将青年起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转身往外走。

“能告诉我,封印之地发生了什么事吗?”蒂莫西问。

在刚刚受人恩惠的情况下,欧西亚很难拒绝对方:“有人破坏了封印,关在里面的血族跑了出来。”

“有多少?”蒂莫西皱起眉头。这会造成人界的□□烦。

欧西亚耸肩道:“已经有人在收拾了。”

蒂莫西看着他出门,带着脚步声离开走廊的尽头。卫兵关上了这一边的门,而他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他朝着来人行礼:“陛下。”

拖着宽大袍子的教宗扶起他的手:“蒂莫西,依照你老辣的目光,欧西亚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蒂莫西苦笑道:“他看似深情又似无情,看似冷静又似慌张。我委实无法判断他真正的人格。”

教宗道:“魔女事件之后,我借书信向王小明表达善意,都石沉大海,毫无回音。温斯顿与埃德温也龟缩在自己的城堡里,闭门不出。血族的领袖们集体装聋作哑,不知为何,是否酝酿着阴谋?”

蒂莫西道:“这倒不至于。应当是魔女事件对他们造成了太大的打击,故而一蹶不振。”

教宗道:“与欧西亚打好关系。他是四代血族,又是难得的好脾气,若能出来领导人界的血族,人界将获和平。”

蒂莫西道:“倒是他与安斯比利斯的关系,不像是传说中的水火不容,倒像是一对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别的恋人。”

“是吗?可是里奇的画里并不是这样。”在会客室的尽头贴着一副半人高的画。画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金发,双目通红,愤怒地露出了獠牙,另一个是深褐色的头发,神色悠然,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教宗指着金发:“看他疯狂的模样,唯有迈卡维氏族方会如此。”

蒂莫西看着图,总觉得有点怪异。

教宗说:“里奇作画时,正值圣战。根据教史记录,那是最惨烈的一战,也是柳暗花明的一战。我们输掉了英国,输掉法国,退到了意大利,最后一道防线,正以为走投无路,血族却起了内讧。迈卡维氏族出了个疯子,在背后偷袭血族,用以要挟他的情人……”

“等等!”蒂莫西看着画,突地脸色一变,指着画中两人背后模糊的人影,“你看他们,身上是否也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教宗眯起眼睛:“他们的背后有大火在燃烧……”

“不,这不是真正的大火。”蒂莫西指着旁边的一幅画,“这幅《团员》是里奇的代表作,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用树苗来表示新的希望,用泥土暗示画中主人公埋葬了过去的分歧。用物品来表达人物的心情是里奇的特色。”

教宗一头雾水道:“那又如何?”

蒂莫西道:“血族内讧,安斯比利斯犯了众怒。不可能有一群人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同仇敌忾。”

教宗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

“金发的是被安斯比利斯临阵倒戈激怒的欧西亚……”蒂莫西指着另一个——与刚刚出去的那个血族拥有相同容貌的褐发青年,沉声道,“他才是安斯比利斯。”

作者有话要说:记名小贴士:

温斯顿:在他和他家那口子好之前,他满脑子都在“思”考“遁”走。所以叫温斯(思)顿(遁)。

埃德温:埃(爱)德(的)温(温斯顿),爱的就是温斯顿。╮(╯_╰)╭

☆、真相(中)

“金发的是欧西亚,褐发的是安斯比利斯。棺材里的是欧西亚,外面跑的是安斯比利斯。横着出去的是欧西亚,竖着出去的是安斯比利斯。”

教宗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自从蒂莫西说出自己的推测之后,他就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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