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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140)

作者: 荒无言 阅读记录

阮昔调整着气息,缓缓开口。

她唱的是《秦淮景》。

婉转细语犹如丝绸在耳边缠绵环绕,随着阮昔流转的星眸,将无限柔肠尽诉。

殷承景原本还轻叩桌面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下。

没了拍子,也乱了方寸,心里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对着他浅唱低吟的人。

此曲不长,阮昔很快便停下来。

如同一场意犹未尽的烟花,燃放得如此突然,纵然消失在夜空中,绚烂的画面却仍印在观赏之人的脑海。

无法忘却。

最紧要的是,这场烟花,只为他一人燃放。

殷承景垂下眼眸,刚想饮酒,发现杯子早就空了,却还是拿在手中转动着。

似想掩下某种不可说的情绪。

见他这种反应,阮昔着实有些不安。

她会唱的小曲儿不多,就这一个,还是新学不久的,半点把握都没有。

平日里,不过跟着同班的小姐妹胡乱呀了两声罢了。

万一这狗皇帝不满意还要听别的,她可着实拿不出。

幸好,老天总算对她垂怜几分。

沉默良久后,殷承景放下杯,站起身,怅然望着平静的湖面。

“回去吧。”

原以为殷承景失踪了一天,行宫上上下下都应该急得不行了才对。

谁知这家伙竟然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从旁门进去了,里面还有接应的宫人。

避开巡逻的侍卫,潜行回到屋内,一路上竟还真没被人注意到。

后来阮昔来知晓,殷承景早就下了命令,要独自静养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

再加上有周福海在其中转圜,便凑合着将他私自出行的消息瞒住了。他们不在的这天,行宫内倒也出了点儿事。

吴太妃与沈太后这对老冤家,不巧在花园中遇到了,好话没聊了两句,便又出来口舌之争。

只是这次吵得比往日还要凶一些,言语里似乎还携带了七王爷,气得吴太妃脸色煞白,险些犯了心悸。

殷博明问询后,连忙去看望自己的母妃,两人在屋内密聊许久,隐隐的还能听见吴太妃的哭声。

半个时辰后,殷博明出来,眉眼间显然愁闷异常,心情不佳。

下午的时候,他甚至还私下打听过阮昔的行踪,被周福海差人搪塞回去了。

阮昔听得眼皮直跳,这殷博明当真阴魂不散,险些又要被他缠上。

但总一味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这位可是日后的仁王。

知己知彼,总好过两眼一摸黑。

待殷帝歇下后,阮昔便去寻了殷博明。

七王爷原已经换上了寝服,连长发都披散下来,用朦胧的月光一照,那张脸险些比寻常女子还动人几分。

这对兄弟俩长得虽然像,五官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殷承景的棱角更分明,殷博明则略显柔和。

他显然没料到阮昔会主动找上门上,错愕之余,笑着侧身将她让进屋内。

“喜公公这个时辰来找本王,就不怕陛下多心么?”

殷博明亲自给她倒了盏茶,揶揄问道。

阮昔只将茶拿在手里,并未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陛下若问起,小人照实说就是了。”

殷博明略微挑挑眉梢:“喜公公坦荡,可就怕那位不信呐。”

阮昔轻笑着摇摇头。

连她和舞伎那么私密的谈话,殷承景都知道个一清二楚,现在怕不是就有几名暗卫在偷偷听窗根。

再者,既然狗皇帝大言不惭表示过要“信她”,那就不妨试试好了。

若他明天还沉着脸追问个不休,那就证明这狗男人曾经说过的话都是在放屁。

如此言而无信的人,也不值得她费心思。

“他睡下了,无妨。”

阮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绕太多,转而问他:“七王爷今日找小人,所为何事?”

殷博明嘴角的笑容变淡了:“喜公公,你在御船上,曾与本王的母妃发生过口角?”

原来是为这事儿。

阮昔冷嗤一声:“您的母妃可是想丢小人到海底去喂鱼,如今只是口角之争而已,王爷还不依?”

殷博明愣了,沉默半晌才继续开口:“当真有此事?”

阮昔把玩着茶盖:“七王爷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吴太妃,船上那个失踪的小太监,早点到底是谁安插进来的?”

殷博明眸色暗沉,缓缓开口:“罢了,即便问,母妃大抵也不愿说实话。”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削瘦的身影在烛光的照映下,竟显出了些疲惫的神态。

听口气,这对母子之间似乎还存在某种隔阂,彼此并非毫无保留。

阮昔转过身子,认真看着他:“七王爷,你所求的到底是何事?”

两人兜兜绕绕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把话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