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60)
“二位姐姐真是孝心感天!如此惦念太后殿下,当初怎么不跟去太虚山侍疾呀?平日里也没个书信寄去问安,如今倒思忧担虑的挂在嘴上,莫不是只在陛下面前,才能记起‘孝心’不成?”
还在沉思的阮昔错愕,正疑惑谁敢在这场合夹枪带棒,抬头一瞧,原来是德妃阵容的淑妃。
此美人最喜装扮小巧玲珑的心形朱唇,每每张口,都引得人不自觉朝她嘴上瞧。
只是这吐出来的话着实不堪入耳,没德妃阴冷却比她刻薄,听得其余嫔妃都用绢帕轻掩唇角,却又忍不住看好戏。
“呵,难道淑妃寄信问安过?”娴妃立即进入战斗模式。
“那是自然,臣妾受德妃姐姐和陛下教诲,时刻将尊长放在心上,每七日便同姐姐向太虚山问安一次,不像某些人,只会耍嘴皮子!”
淑妃早有准备,顿时噎两人半句话都说不出。
眼见席间□□味愈浓,魏后新月眉高扬:“今儿这酒可真烈得很,瞧妹妹们,不过才喝两口,便都醉了!陛下不常来后宫,可莫要见笑啊。”
殷承景很给面子:“想来是孤坐的久了,尔等都尽不得兴。”
魏后原本只想用殷帝当个遮掩,没想到他竟当了真,忙起身解释:“陛下,臣妾不是这意……”
“良辰难得,皇后且慢饮。”
“陛下……”
周福海哪儿能不懂殷帝的心思,一声吊着嗓子的“起驾”,便将宴席画了终止号。
将所有柔声软语留下,殷承景听着聒噪的鞭炮声,终于离开了是非之地。
阮昔在仪仗中偷偷回头看了眼,发现魏后阴着脸,气压比德妃还要低,席间更静得很,连樽箸声都彻底消失。
就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估摸着等大门一关,修罗场就要开始了。
阮昔对错过大戏惋惜不已,甚至想蹲个墙角偷偷听一会儿。
最好把孙侍卫和石春也叫上,组个吐槽团,兜里再装把瓜子儿磕着。
只要内容够精彩,蹲到天黑都成!
***
入夜后,宗亲宴和群臣宴也开始了。
群臣宴的席位摆得很长,最后甚至绵延出殿,摆满了长长的青石阶。
那些官位低的揣着袖子,在寒风中举杯欢腾,即便菜饭都已凉透了也兴致高昂。
丝竹声远远飘出,虽看不见歌舞,也能对着皎月和满天星辰幻出仙子模样,与邻桌友人放肆畅饮,反倒少了许多规矩。
这可是御宴呐,别说挨冻了,就算只分到半个馍,回去都能栓根红绳挂在祠堂里,吹上祖宗三代。
那可是“御赐”的馍!金贵得很!
阮昔在里面忙得头晕脑胀,借口跟周福海说肚子不舒服,悄咪.咪溜出来躲清静。
狗皇帝就倒霉多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略欠欠身都有十几个人跟着动,估摸着整晚都得困在里面。
哎,每把龙椅下都堆了无数白骨,可阮昔冷眼瞧着,真没觉得这位子有多好。
起码在殷承景身上,她感受不到开心。
从宫宴上溜出来的不止她一个,几名臣子三三两两聚在殿外,见她路过都不约而同止住话头,目光全都盯在她腰间的玉佩上。
“她就是阮昔?”
“半个月内升到三品……”
“棒杀五十余宫人立威……”
“编排淫.艳灯舞媚主……”
“此人可不得了,能耐大着呢!”
阮昔挨骂都挨惯了,本没太在意,不想竟在众多非议中,听见了几处不同的声音。
最初她还以为是方才偷偷饮的那几口酒劲儿太的,连幻听都冒出来了。
不曾想片刻后,当真有几名身着朝服的臣子朝她走来,拱手说些贺新春的场面话。
这几人态度恭敬,和那些见了她就吹胡子瞪眼的言官截然不同,面上还眉开眼笑的,弄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似乎瞧出她的窘迫,几人连忙做起自我介绍,热情得近乎夸张地聊了两句后,一位留着山羊须的男人,用袖子下的手偷偷碰了碰她。
阮昔:???
还左手躲在右袍下碰她,上半身又站得笔直,外人站得但凡远些,都看不出他这古怪姿势。
到底要做什么?见她没反应过来,山羊须清了清嗓,用眼神疯狂暗示自己的袖口,站得离她又近了些。
阮昔被弄的也有点紧张,狐疑地伸过手去,立刻在宽大的袖口下,接到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摸了摸形状,像是银锭子。
哦豁……
“初次相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山羊须捻捻上翘的细长赀,眯起精明的小眼睛,露出抹“你懂得”的坏笑。
阮昔眨眨眼,背过身去借着月色将小手从袖子里露出来,立刻瞪大了眼。